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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蛊厌胜
东宫的青瓷盏碎成齑粉时,萧瑟的惨叫声穿透三重纱帐。阮明珠跪在满地血污里,看着太医从锦褥下翻出刻着顾唯卿生辰的玉人——银针穿透的正是心口蛊印的位置。
"滕妾阮氏行巫蛊厌胜之术,致太子妃滑胎!"宣旨太监的尖嗓混着血腥气刺入骨髓。明珠抚过玉人背面的北国狼纹,忽然轻笑:"这狼毛倒是与公主殿下的狐裘同色。"
顾唯卿的蟒纹氅衣扫落她发间珠钗,鎏金护甲掐住她下颌:"美人的舌头,本宫该早些拔了。"明珠顺势咬破他虎口,毒血溅在玉人上显出密文:"丙辰年七夕,北境献美。"
"殿下可要验验这血?"她蘸着萧瑟的堕胎血涂抹宫柱,青黑色毒纹竟与鹊桥星盘如出一辙。裴元洛的白马撞破殿门,鞍鞯上绑着的巫医突然暴起,手中人皮鼓敲出祭天台工匠的死亡节奏。
子时的更鼓裹着阴风叩窗。明珠被拖向诏狱时,鹤氅暗袋里滑出冰刃。她割断绳索的瞬间,寒潭女尸的玉珏突然发烫——二十封未拆的血书从梁上坠落,每封都指控萧瑟外祖父私换祭天台金钉。
"贱人还敢攀咬!"萧瑟的九凤步摇刺破血书,却挑出半幅双生子襁褓。明珠踩住残片冷笑:"公主当年喝下的换胎药,可还烧心?"
五更天的残月坠入诏狱天窗,明珠的指尖抚过拶指刑具。顾唯卿的蟒纹氅衣浸着血腥气:"美人这双手,本宫原想留着把玩。"
"殿下且慢。"她突然扯开衣襟,心口的蛊虫印记吞噬着狱灯火光,"噬心蛊见血疯长,您猜它先啃噬妾的心...还是您的?"染毒的银针从发间滑落,正刺入行刑官的死穴。
裴元洛的冷笑穿透铁栅:"表妹可知诏狱地砖下埋着什么?"明珠踹翻炭盆,熔化的铁水蚀穿青砖——二十具婴孩骸骨环形排列,每具心口都钉着东宫金印。她掰开骸骨指节,掉落的密信写着萧瑟乳娘供词:"丙辰年七夕,双生子祭炉。"
"原来都是局中局。"明珠将骸骨掷向顾唯卿,暗格里突然弹出永昭公主的绝笔血书。泛黄的绢帛上字字泣血:"吾儿明珠,当焚四国为烬。"
萧瑟的淬毒箭射穿铁链时,明珠正将血书按进顾唯卿伤口。蛊虫顺着血脉游走的刹那,整座诏狱地动山摇。寒潭水冲破地底岩层,裹着疫鼠群涌入刑房,啃噬过处金钉尽数化为齑粉。
晨光刺破血雾时,明珠攥着半枚玉扣浮出水面。对岸新起的烽烟里,顾唯卿的蟒纹大纛正在燃烧。她望着掌心游动的蛊虫轻笑:"这厌胜之术,原该是殿下的保命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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