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遁后被疯批小叔抓了个正着

　　“害我丢了脸，你还敢送上门来？”褚盛牢牢拽着身下人的手，怒不可遏。

　　语儿去换衣裳，下人传话说有人找他，叫他来此处等，没想到竟是这个黄毛丫头。

　　褚盛眼神越发凶狠，另一只手眼看便要摘下眼前人的面具。

　　他倒是要看看何人如此大胆。

　　啪……

　　许溪扬起巴掌，率先打在他脸上，“你敢。”

　　她可算是知道这家伙是谁了。

　　但为了她的安全，现在还不能暴露。

　　许溪那一巴掌正好打飞褚盛的面具，露出底下那张熟悉的脸来。

　　那张平日里行善布施，此刻却凶狠可怖的模样来。

　　“啊，褚家大郎，他怎么抓着人家小姑娘的手？”有人惊讶道。

　　“娘，他好可怕……”吃着糖的小男孩被褚盛瞪了眼，抑制不住地大哭起来。

　　一时之间，周围人全都看过来，更有人根据地上掉落的面具与许溪脸上的装扮推测出他便是方才那个大闹投壶铺子的无礼之徒。

　　见状，褚盛像是没了皮囊的骷髅，赶忙用手死死捂住脸，小声咒骂道，“你最好别让我知道你是谁。”

　　另一头，换好衣裳迟迟不见褚盛人影的杜嫣语循声找来，带着一众护卫朝这边赶来。

　　“阿盛！”

　　许溪本就无意与他多做纠缠，便趁着混乱溜了出去。

　　遮挡月亮的乌云不知何时已消失不见，只留下一闪一闪的星星陪伴左右。

　　许溪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着，试图找见记忆中的身影，途中遇见不少相拥分别的男女，她有些害臊地低着头，不敢与他们对上视线。

　　直到此刻，她终于是在旁人零散的对话中拼凑出今夜这场狂欢的真相，不由得双颊发红，惊叹起这个时代人的肆意与洒脱来。

　　许是看她整日窝在宅中过得辛苦，褚星濯才想着带她出来逛上一逛。

　　毕竟在他看来，今夜也与其他节日没什么不同吧。

　　走着走着，许溪便瞧见牌匾上龙飞凤舞的“褚府”二字，以及石阶旁边立着的纯金石狮子，在夜色中撒发出金钱的铜臭味。

　　暗红色大门紧闭着，不允许任何人轻易踏足它的领地，许溪压低身形躲在暗处，观察院里头的动静。

　　只听大门嘎吱一声从内向外推开，刘伯丧着张脸走了出来，他双手背后无奈地摇着头，每走两步便要回头看看，长叹一口气。

　　作孽啊。

　　许溪虽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却她隐约觉得必然与褚星濯有关。

　　还未来得及上去询问一番，院子里头便有人唤他，刘伯应了声，赶忙回去，紧接着着“砰”的一声大门再次重重关上。

　　不行，她得回去看看。

　　许溪心底总有个声音催促着她找到褚星濯。

　　既然正门进不去，那她便凿个洞。

　　等等。

　　许溪脑中灵光一闪，想起了此前褚星濯带她翻过的矮墙，便哼哧哼哧小跑着赶过去。

　　砖块砌起的墙像小山般绵延不绝，跑得她脚腕都有些酸胀，才瞅见那处比旁的围墙低上几分的缺口来。

　　许溪伸长胳膊，却发现那墙仍旧比她高上一个脑袋。

　　她环顾四周，寻找着能够踮脚的物体，可周围空空荡荡，也是，谁敢在褚府门口丢弃杂物呢，不是上赶着找茬。

　　思索片刻，许溪便做出了决断，只见她挽起袖口，后退几步，深呼一口气便冲了过去。

　　住了！她的四个指头正巧嵌在最顶上的砖缝中，她左脚踩在墙上，使劲儿往上蹬。

　　“嘿咻……”好不容易爬了上去，能容纳她的位置却只有半个巴掌那么宽。

　　许溪小心翼翼的转过身，朝下方张望。

　　看这布局与造景，是褚星濯那处秘密基地无误了。

　　“嫂嫂？”湖边，褚星濯换上一身黑袍，整个人与夜色融为一体，透出若有若无的疏离感来。

　　他侧着脸，向来没什么波动的眸子里头一次出现了不可思议。

　　落叶缓缓飘下，打碎了水面上的倒影，褚星濯露出抹自嘲的笑，拿起手边盛满的酒杯昂头一饮而尽。

　　他真是疯了，竟会看到幻觉。

　　他刻意支开杜嫣语，留给二人单独相处的机会，想必近日来本就对嫂嫂有所关心的大哥，在知晓面具下那人的真实身份后，定会大吃一惊，而后不可自拔地爱上她吧。

　　如同他那样。

　　可大哥他真的会对嫂嫂好吗？褚星濯终究是败下阵来，他眉间染上万分不舍，试图将幻影的模样牢牢嵌在脑海中。

　　他再清楚不过了，褚盛并非他向外人展示的那般完美无暇，幼时的他曾活生生笸剖开一只怀了孕母猫的肚子，只为反驳自己的话。

　　那种从骨子里散发出对生命的淡漠，让幼时的他心惊胆战，生怕哪天惹得他不高兴便会没命。

　　见他像是全然没看见自己的样子，许溪便气不打一处来，她直起身来便要挥舞双臂吸引他的注意力。

　　哪知脚下一滑，整个人大叫着朝下头栽去。

　　天杀的，她怎么这么倒霉。

　　扑簌簌……

　　一阵天旋地转后，许溪眼前发黑，捂着脑袋呲牙咧嘴道，“嘶……好疼。”

　　她身上的布料被树杈划出几个大洞，露出洁白的里衣来，乌黑的发丝如瀑一般披散在肩头，多了几分往日没有过的楚楚可怜之感。

　　“嫂嫂？”身下传来褚星濯略带迷惘的询问，夹杂着些许沙哑，似在极力隐忍着什么

　　他单手捂脸，只露出双亮晶晶的眸子，胸膛处的领口不知何时被许溪紧紧攥在手中，皱皱巴巴地露出下头深邃的锁骨来。

　　褚星濯微微直起身子，反手撑着地面，“嫂嫂玩的可开心？”

　　不知为何，许溪不敢直视他的脸，只好偏头悻悻道，“不怎么样。”

　　闻言，褚星濯瞳孔一震。

　　不可能，肯定是哪里出了岔子，嫂嫂她不可能在知道那人是大哥后还回来找他。

　　他自以为什么都能掌控，却唯独掌控不了自己的心。

　　一片黑暗中，褚星濯泛着寒气的发丝垂落在许溪耳侧，传来阵阵痒意。

　　长这么好看做什么。

　　许溪有些不好意思，她侧过脸，不想让自己这副窘样被他看见，便随便寻了个由头，“杜姑娘来寻他，我没地方可去。”

　　一想起褚盛那副要将她吃了的模样，许溪便气不打一处来，她牵起嘴角，略带讥讽地笑了笑。

　　但转瞬，她又回想起来在原身心中，此时应当是爱极了他才是，旋即快速眨巴双眼，看起来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

　　酝酿的许久的眼泪还未落下，一股清冽的气息便将她整个人包裹住，褚星濯俯下身来，将她虚掩在怀中。

　　没错了，若不是有旁人来，嫂嫂怎么可能回来。

　　他比谁都清楚她多么爱大哥。

　　可笑的是，他心底竟萌生出无法抑制的窃喜。

　　她说无处可去便下意识来寻自己，是不是说明他在嫂嫂心中也有了一席之地。

　　痛苦与喜悦有如两道交织的烟火，在他脑海中频频炸开，胸腔剧烈的震动令他后背渗出细细密密的汗来。

　　“那便回来。”他侧着脑袋，背部高高隆起，好似一只贪恋主人气味的猫子，将脑袋懒懒地搭在她肩头。

　　许溪虽觉得有些难为情，但一想到褚星濯方才破碎的样子，便没由来的心下一软，淡淡应了声。

　　————

　　翌日清晨，许溪将写好的纸条夹在门缝处，熟练地翻墙而出，她拢了拢兜帽，仰头打了个哈欠。

　　褚星濯应当会告诉碧罗吧。

　　确认四下无人后，她加快脚步往城东走去。

　　能不能回去就看今日了。

　　可当她到了才被告知，小桃已背着背篓独自上山采药去了。

　　因而，许溪也只好哼哧哼哧地接着上路。

　　穿过高大的城门，一条蜿蜒曲折的土路蔓延至尽头，两边长满郁郁葱葱的树木，时不时传来声鸟儿鸣叫声。

　　许溪循着小桃家人指明的方向，来到一处荒凉的小土坡上。

　　嘎嘎嘎……

　　一群不知名的鸟儿振翅而飞，远远看去黑压压一片，让人莫名生出股不安感来。

　　“杀了我吧。”树丛中传来少女的求饶，许溪心中嘎达一下，暗道一声不好赶忙跑过去。

　　拨开遮挡视线的树丛，她看见倒在血泊中的女孩，四分五裂的背篓，以及……

　　冷着脸将剑刺入少女胸口的褚星濯。

　　许溪愣在原地，只觉浑身上下的血液都向后背涌去，她亲眼看着那剑刺进少女胸膛，大股大股的血喷洒而出，溅在褚星濯脸上。

　　他似是察觉到周围有人，警惕地抬头张望。

　　扑簌簌……风吹落一片枯黄的树叶，在空中旋了几圈后掉在许溪身旁。

　　褚星濯瞳孔微怔，对她的到来感到无比意外和错愕。

　　他毫不留情地拔出剑，一步步朝许溪走来，每走一步脚下便多出个血淋淋地鞋印，好似地狱里头来索命地恶鬼。

　　他笑着擦擦嘴角的血迹，将剑扔到一旁，张开双臂道，“嫂嫂不好好在家呆着，出来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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