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晕乎乎的
“除了辛未荑,没有更合适的人选,我们的计划缺少她,绝对成不了。”
秦愫从书架后走出,她念着终端里辛未荑的个人资料,“辛家深耕房地产领域,中央城有10%的地域是辛家的,更关键的是,第十六区有大半是它的。作为辛家现任唯一的继承人,接触辛未荑是我们最好的选择。”
路久邈低头喝花茶,他说,“辛佑泽那老头也才四十左右吧,还算不上老吧。”
秦愫闻言看他一眼,她明白路久邈的意思。
秦愫突然转了个圈,她的红裙飘扬起来,在暖灯下很是夺目,她又对路久邈晃晃终端,屏幕里是新弹出的消息,“所以,我双管齐下啊,你今晚就自己待在双子楼做研究吧,老师我可忙了。”
“你倒是有把握,那周之旸那边呢?”,路久邈又问。
路久邈背靠在墙上,深褐色的瞳孔在阴影里变得沉郁,与他温柔的气质极为割裂。他说,“你们的合作太脆弱了,辛未荑不像是愿意英年早婚的人。她刚成年,有野心,向往自由,不会甘心被绑住。”
秦愫切了一声,她环起手臂,上下打量路久邈一眼,说,“怎么,联想到自己身上了?噢,我忘了,你也是从第十六区出来的,我也忘了,你是受辛家资助的贫困生。”
见路久邈脸色一变,秦愫心底畅快,她围着路久邈转了一圈,长长的指甲隔空点点他蜜色的发丝,深褐色的眼瞳,说,“难怪,你一晚上都在勾引小女孩,还亲手做了小饼干,啧啧啧。我说呢,那曲奇我怎么就吃不得了。”
最后,秦愫站定在路久邈身前。
她扬起下巴,“不过,依我看,辛家大小姐早就忘了你这号人物了。那么多资助生,要不猜猜,像你一样胆大包天有多少个?”
路久邈沉下脸,冷声说,“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轻浮?我对辛未荑,只是感激而已。”
“哈?!”
秦愫像是听到笑话一般,笑得肩膀都抖起来,好半天,才停下来。她擦擦眼角的泪水,对路久邈说,“你个毛头小子懂什么?女孩最爱风情的女人。别到时候,你躲在角落望着我和小未荑哭鼻子。”
路久邈被气狠了,转身离去,连门也没关上。
被甩了脸色,秦愫也不生气,哼了几声,转而垂眼看向弹出新消息的终端,低声说,“辛家终究是要变天了,小未荑你也别怪老师,要怪就怪周之旸吧。我只是提了建议,是他自己同意的。”
秦愫开始回复消息。她指尖在屏幕上敲击着,很快,终端停止震动,她走出满是甜面包香和墨水味的空间。
灯火通明的纽斯特双子楼远望秦愫离开的身影,学部建筑群很是寂静,只有气艇车高速摩擦地面的声音。
车门被打开,多莉丝.卡特迈落地站稳,她抬眼望向身前的宿舍楼,紫色的瞳孔在路灯下很是绚丽,散出一种几乎妖异的光彩。
“公主阁下。”
多莉丝.卡特转过头,对上周之旸,她神色平淡,对于男人的出现似乎并不意外,又像是不在意。
“周警署。”,她说,“这里是女生宿舍。你出现在这里,不太合适。”
周之旸笑笑,嘴角弧度轻微,他身形挺拔,直视多莉丝.卡特,“我来见我未婚妻,她很黏人。”
路灯突然闪烁,在光线短暂昏暗的几秒内,气氛十分安静,只能听见树叶拂动的声音,和两道很轻的呼吸声。周之旸看不真切多莉丝.卡特脸上的表情,虽然他自信自己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路灯重新亮起。
多莉丝.卡特面色平静,“周警署,你授勋骑士时,在总统府待了多久?”
“一年六个月。”,周之旸说。
多莉丝.卡特目光落在周之旸身上,顿了顿,缓缓开口,“距离那场战役,刚好也是一年六个月。在这并不短的时间内,周警署看起来并没有长进多少。吊儿郎当掩饰创伤,不是成熟者该有的表现。”
路灯下金发蓝眼的男人眉眼收敛。
他陷入那场战役的回忆中。
陪伴和等待是人们强加在人际关系上的义务,为了强行让他人履行,又委婉地说是礼貌。
而多莉丝.卡特恰好拥有能不礼貌的权利。
她移开视线,和周之旸擦身而过,在两人肩膀交错时,她出声说,“周之旸,你该离开了。保护公民安全是你的责任,请不要失职,回政联合警署去。”
周之旸望着多莉丝.卡特的背影。
宿舍门被推开。
辛未荑吐出胸腔内的浊气,背靠墙松缓酸涩的神经,她又想起双子楼内的面试,仿佛又闻到那股甜面包香。
后脑的头皮绷直了。
辛未荑闭上眼,深呼吸,开始合理怀疑纽斯特民俗研究组织是否正规,怎么会有那么多令人头晕目眩的家伙,一个秦愫不够,又来个路久邈。组织内部的筛选条件,一定和外貌相关吧。
清醒的头脑是从事学术研究的最好利器。
辛未荑暗自下定决心,适当减少和路久邈的相处次数和时间,尽管很难,但是她相信自己能做到。
辛未荑掏出终端,点进路久邈的头像,两人的对话还停留在上一句。
没有新消息弹出。
路久邈没有传送研究任务。
也许他正在准备。
辛未荑想着,摁灭屏幕,一屁股坐进客厅沙发里,却没有感受到想象中的绵软,她被硬物膈到了。辛未荑皱起眉,往后躺下,悬空支起胯骨,手臂伸进胯部和沙发间的缝隙,一顿掏。
她抓住东西,甩到眼前。
是路久邈送她的曲奇饼干,已经被她一屁股坐得粉碎。即便如此,闻起来依旧异常香甜,但现在,辛未荑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入口了。
辛未荑盯着粉碎的曲奇饼干看。
几分钟后。
她决定去洗澡。
不知道如何处理,那就先放放,这不是现在的自己该为难的事情,交给未来的她承担吧,会有办法的。
热水澡,总能让人真正放松,辛未荑擦着湿漉漉的头发对这一观点深表认同,她终于准备去把那袋饼干扔掉。在回到客厅时,辛未荑愣在原地,下意识攥紧吸满水液的头巾。
察觉到颇具重量的目光,多莉丝.卡特抬起眼皮,晃晃手里的曲奇袋子,澄澈的紫瞳毫无波澜。
袋口被打开过。
饼干碎的分量,辛未荑看不出差别,
但是。
她想象不出多莉丝.卡特食用的画面。
辛未荑眨眨眼。
冰冷的水液从发梢落下,滴在她肩膀上,有些冷,辛未荑裹紧浴巾,她看向多莉丝.卡特,轻声说,“公主阁下,我是辛未荑,是您的舍友,也和您一起上秦愫老师的民俗研究课。”
“嗯。”,多莉丝.卡特说。
多莉丝.卡特将饼干袋放到一旁,她望着浑身只裹了条浴巾的辛未荑,没有说话,白皙到近乎透明的脸上传达不出情绪。
多莉丝.卡特很安静,存在感却极强。
辛未荑向来自持擅长社交,总不会让场面难堪。但在自己赤裸,发丝眼睫都湿漉的情况下,她竟然不知道如何应对多莉丝.卡特的沉默,也沉默下来。
而辛未荑这时的无措,莫名显出股默许。
多莉丝.卡特的目光毫无阻拦地一直停留在辛未荑裸露在空气里的皮肤上。
过分的安静让大脑自行运转。
辛未荑想起第一次遇到多莉丝.卡特的情景。
手被血染红,表情凶狠扭曲,扛着斧头的变态舍友,和一身白衣,可怜无助的她……
辛未荑猛地抖了抖。
“冷?”
听到声音,辛未荑抬起头,对上多莉丝.卡特询问的目光,她晃晃手,“还好。”
漂亮的紫色瞳孔在辛未荑面前移开。
意识到什么,辛未荑低下头,脑中空白几秒,快速地浴巾裹得更紧了。窘迫的困境下,人们常常生出奇异的勇气,辛未荑在多莉丝.卡特的注视下,走近她,“公主阁下。”
“嗯?”,多莉丝.卡特问。
辛未荑掀起眼皮,认真看她,“公主阁下,你觉得我怎么样?”
在足够近的距离下,多莉丝.卡特闻到辛未荑身上潮湿的水汽,和她沐浴露的味道,是微涩的果味,很淡,却盖住了客厅里的曲奇黄油香。
多莉丝.卡特垂下眼睫,停了几秒,目光又望向客厅角落。
而辛未荑发现,这位公主阁下的睫毛和头发是同样的白色。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辛未荑愣住,很快又再次坚定起来,“嗯,请您放心,我现在很清醒,能对所说的话负责。”
所以,公主阁下,请您告诉我。
你是不是要报警抓变态杀人狂舍友,辛未荑冥思苦想良久,还是想不出完美的说辞,尽管哪种说辞都对这位公主阁下无效。
她真的是守法纯善的好公民啊,辛未荑心中悲叹,耐心等待着多莉丝.卡特的宣判。
却等到了一句毫不相关的话。
多莉丝.卡特漂亮的紫瞳凝着她,问,“周之旸是你的未婚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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