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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楚翘驾车抄的小路,第二天他们便到了青州地界。
“也不知道比武招亲怎么样了。”庄栀仍然心系结果。
“比武招亲?”林屺道。
“你和师叔不知道,青州城的孔家小姐在比武招亲。林师兄身手这么俊,参与一下很有希望呢。”
林屺摇摇头,“我从未想过要成家,太遥远了。”
“大丈夫立于天地间,当以立业为先。”方意先道。
“但是我听说你们这些……”庄栀思考了一下怎么称呼父母双全的人,想不出来,“你们的父母不是会催得很紧吗?”
“是啊,所以我一年没回过家了。”方意先赧然一笑。
庄栀认识方意先这么久以来,第一次知道原来他也会有离经叛道的行为。
“红尘相守岂是可以被安排的易事。”
“天啊,方意先竟然能说出这么有道理的话。”
“我以前说的难道都是废话?”
“大家都听到了吧,这可不是我说的。”
“我听到了!”楚翘在外边喊。
“唉,你们……”方意先叹气。这两人一个赛一个的顽皮,庄栀还好,也是同辈,但楚翘是长辈,无法管教。
只希望这一路别有她们“为非作歹”的机会就好。
庄栀正给林屺讲述孔家小姐的情况,马车缓缓停了下来。
方意先心下一紧,难道他的乌鸦嘴发力了?
“怎么停了?”庄栀喊道。
文经珩掀开帘子,“我们又遇到陷马坑了。”
“我们怎么又遇到这种事,青州真是不太平。”方意先道。
众人下车查看,与上次一模一样的简陋陷马坑,在偏僻小路的中央。
楚翘一手捏着地图,一手握着素问,“老张指的什么破路……”
今天日头盛,楚翘戴着斗笠遮阳,这个画面庄栀似曾相识。
“我们要不要来一个守株待兔?”庄栀提议。
“这回还是用错了。”文经珩道。
“正好我很想打人。”楚翘道。
“这次还要打劫吗?”方意先道。
林屺虽不知道他们说的什么,但还是点头表示支持。
不出一会儿,远处来了一队人马。
楚翘独自坐在马车顶上,远远认出领头的还是上次那个。
土匪由远及近,分散围住马车。
“喂,你戴着斗笠搁这扮斗笠怪客呢?”在最前面的土匪叫道。
“斗笠怪客?”楚翘勾起嘴角,摘下斗笠,将斗笠直接打向挑衅之人身下的马。
如飞鸿掠水,斗笠击中马腿,将马上之人抛下去后,又稳稳回到楚翘手中。
“说的是我吗?”楚翘嘴角虽上扬,眼神却是冰冷,淡淡扫过所有人。
跌下去的人结结实实地摔了个狗啃屎,不住哀嚎。
土匪们一时不敢再上前。
“三当家,我感觉这人有点眼熟啊!”
“怎么只有一个人,怕是有埋伏,我们还是跑吧!”
匪首捏着缰绳,看楚翘甚是面熟,但一时想不起来,还在纠结是否下达撤退的命令。
“你们已经被包围了!”庄栀从马车里跳了出来,中气十足地喊。
“就你们两个?哈哈,笑死人了!”一个土匪刚笑完,就被一道飞剑击落马下。
“还有我们。”剩下三个人从道旁树丛走出。
想起来了,全部想起来了!匪首立即发号:“快撤!!”
然而为时已晚,他听到剑出鞘的声音了。
剑光如练,收拾这群土匪就如砍瓜切菜一般轻松。
土匪们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
被唤作“三当家”的匪首挣扎着爬起来,从腰间摸出两张银票,熟练地奉给楚翘。
“大侠,我只有这么多,全都给你了!”
林屺上前横剑阻拦,“这是何意?”
庄栀咳嗽一声,“喂,可别把我们当土匪了。”
上次可不就是当了土匪嘛,方意先腹诽。
三当家颤颤巍巍收回银票,就地跌坐,“那大侠怎样才可以饶过我们?”
文经珩若有所思,问道:“三年前,没有官府的人来抓你们?”
“啊?你们还敢报官?”三当家惊觉失言,马上改口,“不是不是,没有官府的人来过。”
“天啊,这么笨的土匪竟然没人管,逍遥法外这么久。”庄栀怒了。
“你,带我们去你们营地。”楚翘发话。
“这……”三当家面露迟疑。
“不行啊三当家!”
“不能让他们坏了大当家的好事啊!”
楚翘手指一动,瞬发两枚飞镖,抗议的两人立刻昏死过去。
“我不是在和你商量。”楚翘冷冷道。
三当家迅速从地上弹起来,“大侠饶命!我这就带路!”
“这些人怎么处置?”方意先看着地上的土匪们。
“全部打晕就好了。”林屺抓起最近的一个就是一记手刀。
“我也来!”庄栀加入了打晕人的行列。
很快就只剩一个了,林屺和庄栀还在谦让谁动手,那个土匪视死如归地自己抱着树干撞晕了。
“哈,识时务者为俊杰。”庄栀说完发现这是话本子里反派经常会说的。
解决了后患,楚翘用剑鞘戳了一下三当家,“带路。”
三当家连忙捂住被戳的地方,生怕喷出血来,“好,好,我带路……但是有些距离,我们要骑马过去。”
“骑马?好啊,你要是敢逃,我会让你看到我的飞镖有多准。”楚翘道。
“师叔威武!”庄栀捧场。
不知道楚翘师叔在江湖上都是做些什么,这样威胁起人来一套一套的,方意先心想,以后一定远离瓦客这个组织。
三当家不敢逃跑,老老实实地带他们到了山脚下,“就是这了,但是大门有守卫,我可以带你们走小路。”
“守卫人数多么?”文经珩问。
“呃,就五六个。”
“那走大路就是了。”庄栀豪气地摆摆手,“我一个人可以打六个。”
“还是小心为上。走小路吧。”楚翘道。
三当家走在最前面,楚翘抱剑紧随在侧。
“我看地图这里好像叫青乡山,你们寨子叫什么?”庄栀问起情况。
“富贵寨。”
“真是朴实无华。你是三当家对吧,你叫什么名字?”
“我们三兄弟以虎豹狼为名,我叫狼。”
“贵姓?”
“……张。”
“张狼?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个滑稽的名字,饶是方意先,也忍不住笑出声。
庄栀笑得前仰后翻,被走在后面的文经珩扶住。
张狼愤愤扼腕,他已经很久没被人嘲笑过名字了,但他又打不过这群人,只得忍下。
“张狼。”林屺喊完又笑了一下,“你们大当家有什么‘好事’?”
“唉,这个……”张狼神色踌躇。
“赶紧说,不然我拍死你。”楚翘又用素问戳了一下他。
素问自带寒气,张狼吓得立正,“就是城里比武招亲的那个孔涟玉她对比武招亲的结果不满意然后逃了出来被我们抓到了她说愿意给我们钱只要我们放她走但是我们富贵寨是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吗哈哈那自然是不能了人和钱我们都要说完了大侠。”
“让人听得踩意大发。”庄栀跺了跺脚,“孔小姐情况如何?”
“唉,供着呢!大哥哄了好几天,还是不肯吃东西。”
庄栀微微松了一口气,“没事就好。我们来得也是巧了。”
“呵呵呵,真是太巧了……”张狼哭丧着脸。
远远看到绿中一点红,是挂上红布的富贵寨。
“你们寨子这是,有喜事?”方意先问。
“是啊,我们大哥要娶孔涟玉。”
“她同意了?”
“这个还需要她同意?”
方意先严肃起来,“婚姻之事,自古乃人生之大伦。然婚姻之成,非独男家之愿,尤重女子之心。”
“大侠你说啥,我听不懂啊。”
“礼记有云婚姻之道,谓嫁娶之礼。礼者,敬也,敬女子之意,顺女子之情,方为婚姻之正道。”
“哦哦好像听懂了,我们没有强迫她啊,她父母才是真的逼她嫁人,所以她才要跑出来的。”
“你们没有?”庄栀走上前踩了张狼一脚,“若是我们来晚了还不知道发生什么呢。”
张狼带的路通向富贵寨后方,放眼望去没有什么人在附近把守的样子。
问完山寨部署,楚翘就打晕了张狼,扔到一边。
“小栀,你和经珩去救人。小方小林跟我走。”
“为什么啊,我也想打人。”庄栀抗议。
“守卫也可以打,走吧我们。”文经珩拉走庄栀。
关押孔涟玉的屋子在寨子西边,张狼说大哥想致敬《西厢记》。
有这么致敬的吗?
二人绕开薄弱的防线,直击门口,三两下打晕守卫。
“孔小姐——”庄栀急切地推门进去。
“小心!”文经珩擒住从侧面袭来的手腕。
只见一个头发凌乱的瘦削女子拿着碎瓷片,被文经珩如此一制,吃痛收手往后退去。
“你们是谁?”
“你就是孔小姐吧,你别怕,我们是来救你的。”庄栀尽量保持语气平静,怕惊扰到对方。
“救我?”孔涟玉退到桌子后面,警惕地打量二人,“我爹派你们来的?”
“不是,我们是路过的江湖人。我们两个是太和剑派的。”庄栀在外头一次报出自己真正的来路。
“方才情急之下冒犯了姑娘,还请见谅。”文经珩拱手。
被抓过的手腕还隐隐作痛,孔涟玉扔掉碎瓷片,“你们救下我,然后呢?”
庄栀愣了一下,“然后把你送回家啊。”
“如此……”孔涟玉背过身,“请你们离开。”
“为何?这里可是贼窝。”
孔涟玉低低地笑了,“我家和贼窝又有什么分别呢……”
文经珩示意庄栀来看桌上的纸。
那是一封写到一半的绝笔信。
半天没有动静,孔涟玉转回过来,发现他们在看绝笔信,扑过来夺走用力撕碎。
纸碎与泪一齐落下。
“你们还想让我回去么?”轻声的质问,却让人无法回答。
孔涟玉绝食多日,这么几下耗尽了所有力气,倚着墙缓缓坐下。
“师兄,你去找点吃的,这里我来。”庄栀道。
“好,你小心。”文经珩走了。
庄栀给孔涟玉喂了点水,抱她到床上。
床边的衣架上挂着一套喜服,庄栀摩挲了一下,感觉材质很差,“原来喜服长这样,一点也不好看。”
“有情之人穿起来才好看。”,孔涟玉蔫蔫地靠着床。
庄栀为孔涟玉解开发髻,孔涟玉握住她的手。
“我真羡慕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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