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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转
声音在湖面模糊不清，倒映出模糊不清的影子。
颜卿要时刻关注上面，又得注意某人不被憋死，过一会就得渡气。
谢悯没这么憋屈过，两人姿势极其暧昧，为了不下沉，手上抱住的腰盈盈一握，在水下握住的根本不是腰。
两人双唇紧贴了不知多少次，渡过来的不是气，而是带着独属于她幽香的毒药，让他心驰目眩。
湖边影子点点后退，两人在水下抵死纠缠，缺氧的刺痛裹着发丝纠缠，破碎的光晕在波纹间流转。
出湖面后，谢悯喘着气低头看向怀中的人，走神间，又猛地被拉回湖底，狠狠呛了一大口水。
脸被掰正，唇上吃痛，谢悯才睁眼，二人又亲上了。
上面离开的一群人突然复返，情况紧急方又沉入湖底。
等上面的人再次离开后，颜卿过了一会才出水。
找到藏好的刀剑，二人泡在水中，气味已经减淡，返回刚开始的假山处，藏进洞穴里。
“你咬我干什么。”谢悯尝到血腥问道。
“谁叫你不张嘴，不然我怎么渡气。”颜卿理直气壮回道。
洞口很小，谢悯身高体长，加上颜卿更显狭小，两人呈相拥状态。
谢悯双手撑在洞壁上，他竭力将脸往一侧偏，胸膛一团柔软挤压着他。明明是个杀手，但整个人软的像棉花，柔若无骨贴在他身上。
听见枯枝落叶的踩踏声，颜卿又往里移了两步。
谢悯默默忍受一切，闭眼不去看，可听觉和触觉却更明显，低头往下看就是一条极其优美的背脊线，身体无端生出一股无名火。
颜卿小心动作着，忽然不动了，转头看向谢悯。
谢悯也看她，大眼瞪小眼，他率先败下阵来转移视线，两人中间多了个东西，各自都不好受。
滚烫而坚硬，无声宣告它的存在。
颜卿很不舒服，扭动腰肢试图远离那物，可空间只有这么大。
“别动。”谢悯咬牙切齿，感觉被扭的更胀了，臂弯强硬的固定住她腰肢，唇角紧抿，这比杀了他还难受。
终于等到他们离开这一带，谢悯无力垂落双手，湿冷代替离开的那团温热，让他清醒片刻。
颜卿站在洞口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正好谢悯看到了。
“你这眼神几个意思。”谢悯面色阴沉，一脸不悦道。
颜卿不说话，目光游走，落在他小腹处，嘴眼笑意揶揄。
“打一架吧。”谢悯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躁郁，眼神疯狠。
谢悯反手振刀，枯叶被刃风撕成碎片，衔恨刃贴着临江骨剑鞘擦过，迸出三尺流火。
颜卿旋身是剑鞘激|射而出，谢悯偏头避让的刹那，临江骨已挑向他喉间命脉。
嗤——
刀锋倒卷削断三根飞扬的鬓发，谢悯后仰的腰身几乎折成直角，剑刃寒光在他脖颈间拉出细长血珠。
颜卿腕间赤玉镯撞上刀镡，金石相击声里，两人眼底同时炸开血色的花。
谢悯甩刀震开黏连的血沫，颜卿瞳孔骤缩的瞬间，他裹着铁腥气的刀势已劈开十二重残影，脚下荡开一个圆圈空地。
剑锋迎上刀刃时，两人身上同时添上数道伤口，血线顺着交错的兵器蜿蜒成蛇。
刀剑相抵的颤音令人牙酸，颜卿剑柄云纹硌进谢悯胸口伤痕。她突然撤力旋身，任由刀锋再次切入左肩三寸，染血的剑尖却毒蛇般钻向他心口。
谢悯不躲不避，剑刺入胸口三分。
两柄凶器又同时脱手钉入泥地，刀剑犹自嗡鸣不止。
谢悯染血的拇指按上颜卿颈侧跳动的血脉，却发现自己的咽喉正被她银针抵住。
风卷残叶间，胜负难分。
***
交战期间，太子再次及时赶来批援军，归远之不敌，败下阵来。
“叫你抓个人，怎么成这幅鬼样子。”慕容峥看着鼻青脸肿的狄繁，道：“人没抓到，还搞得一身伤回来。”
众人开始起兵回宫，狄繁坐在马上，听别人说起这个就一股窝囊气，道：“幸好是我去，换做是你，命都交代在那了。”
慕容峥只是笑笑，道：“太子为预防意外，分两批人手，这才迅速拿下三殿下等人。要不是急着回宫，太子恐怕还要问你罪。”
雨雾开始散去，前方道路越走越清晰。
太子回宫后，将所有妃嫔召集到金銮殿，宣告这一历史性时刻。
见不得太子这般行为的老臣站出来，“你这是要遭天谴啊！”
刚说完就被抹了脖子，血溅现场。无人再敢置喙，纷纷畏头缩脑，试图降低存在感。
谢悯和颜卿比太子早一步先行回到皇宫，混迹在人群中。
“皇帝被你藏哪了？”谢悯低着头，低声问：“你该让他出来了吧，你还想干什么？”
颜卿笑看他不说话，谢悯突然升起不好的预感。
下一秒，他猝不及防被推出去。
“这不是定南王世子吗？”颜卿变换声线在人群中喊了一嗓子。
谢悯站出来后，瞬间成为焦点，他面色不改，阴森地看向人群中的颜卿。
在这等着他呢，还说她那么好心就把余毒给他解了，他哂笑一声，正打算把她供出，拉她一起下水。
还没来得及开口，几道寒光交错袭击，慕容峥和狄繁两人联手。
招招致命下，众人才发现定南王世子并不是以前看到那样草包，二人联手都不是他对手。很快，狄繁和慕容峥败下阵来。
“司珩，你现在放弃，本宫可以让你恢复定南王府昔日辉煌。”太子站在高位上看着他道。
谢悯将从他们手里夺下的刀丢在地上，冷笑道：“谢谢，不用了。”
“执迷不悟，本宫马上就要登——”
“朕还没死呢！”建宁帝从角落出来，走到谢悯身边时，意味深长看了他一眼。
长孙辞面色剧变，难以相信，倒吸一口冷气，喊道：“此人冒充先帝，还不速速拿下！”
建宁帝原地不动，眼看长刀就要架在脖子上。人群中兀地一把长剑斩断，气势长虹，挡在他身前。
颜卿缓缓从人群中走出，丢掉太监帽子，横眉冷对道：“谁敢？”
——“陛下，我知道今日之局你设下的重点，不在行宫而在皇宫，我会让人将你安全送回皇宫。”
建宁帝不敢真和岁婵衣走时，颜卿对建宁帝如是说。所以她早就洞察一切，提前做出安排，甚至规划好路线。
那一刻，建宁帝才意识到眼前女子绝不一般。
所有人朝皇宫内外看去，大军团团围住太子的人，黑压压一片令人窒息。而领头之人却是所有人都没想到的五皇子——归慕青！
长孙辞站不稳，摇头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幕，整个人仿佛又苍老了十岁，吞吐道：“五皇子怎么会······怎么会出现在这？！”
“怎么就不行了，你以为你们算无遗策是吗？”建宁帝走上龙椅，看着太子道：“聪明反被聪明误。”
大势已去，太子苦笑不堪，看向下面的归慕青，“这么多年，你一直隐忍不发，倒是小瞧你了。”
归慕青颔首微笑，“太子这话言重，我所做的一切不过都是为了父皇。”
他垂眸不让人看清他眼底情绪，建宁帝现存皇子中，只有五皇子常年不露面，在兰若寺修行。
都以为他是最不屑于皇权争斗，最无心机，最弱小的那个，可这皇宫里所有动向都会一五一十全部送到他手中。
也是他在宫变前夕暗自回宫，出现在建宁帝面前，才有了今天这一幕。
他等的，自始至终不过是一个时机罢了。
从颜卿角度看过去，谢悯和归慕青同排而站，谢悯倒是出奇的······低落？这让她心生好奇，难不成这五皇子和谢悯还认识。
再想要仔细观察时，谢悯突然转过来笑对她，挡住了她探究的视线。
“将太子拿下。”建宁帝坐在龙椅上，云淡风轻下达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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