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获救
喘着粗气的能昌远来到定羽跟前,二话不说就将木剑刺上粗藤,粗藤表面坚硬如铁,木剑反被震的发抖。
见此,能昌远左手从腰间摸出一张黄纸符,嘴里默念一句什么,就把黄纸符按在右手中那抖动不止的木剑剑身上。
符纸刚帖上去,木剑剑身由下至上金光一闪,抖颤颤的剑身立刻稳下来。
那金光从剑尖“嗖”地向粗藤顶部飞去,“咔嚓咔嚓咔嚓……”一阵儿清脆的响声之后,围困定羽的粗藤笼子自顶部一根根朝外倒去。
周围的禁锢被清除,定羽生怕那倒下的粗藤再次竖起将她困住,抬脚就往往外跑。
刚跑三步,眼前空阔的路突地被一个粉衣身影给堵的严严实实。
她刹住脚,抬眼一看,暗暗咬牙,又是这个赵夷容!
定羽就不明白了,这个赵夷容为啥非要跟她过不去,她又究竟是个什么妖怪?
这么想着,她就问出口来,“赵姑娘三番五次的想要置我于死地,是与我有什么深仇大恨吗?”
赵夷容不屑一顾的斜她一眼,意思像是在说:你倒是有那个跟我结仇的本事呀!
赵夷容这一眼斜的定羽心中不爽,那道扫她身上的眼神像在看一个什么都不会的废物,这种被蔑视的感觉还是定羽自记事以来的第一次。
从小到大一直被夸赞聪明的小姑娘,如今突然被人轻蔑成一个废物,这对一向自信的定羽来说很是难以接受。
都被人看作废物了,那她还有什么可顾忌的,她自蟒皮剑的剑鞘隔板里取出一把二指宽两只巴掌长的木剑,小木剑柄上缠着一绺鲜红的剑穗。
胸中横着几分怒气的她,左手木剑右手蟒皮剑双双往挡住她去路、还看扁她的赵夷容身上招呼。
赵夷容陪孩童玩耍一般的身形一闪就堪堪躲过,定羽气结。
这时,能昌远奔来,木剑上顶着个比之前大了两倍的黄纸符,一剑刺向赵夷容的腹部。
赵夷容手中瓷瓶一歪,一股紫烟从瓶口滚滚腾腾刚好格挡住能昌远的剑和符纸。
感觉到一股强劲的阻力,能昌远急收木剑,却发现浓浓紫烟像是黏胶一样将木剑牢牢吸附住,任凭他怎么都拔不出来,唯剩那张符纸残破不堪的从紫烟中飘落在地。
紫烟翻腾上能昌远的头顶,犹如暴雨后冲破山崖的瀑布,一发不可收拾,直到将他整个人从头到脚的团团包裹住。
两个道童见状,再没心思打坐,爬起来撇下能昌远就往相反的方向跑。
两个道童一跑,赵夷容更是一个劲的得意大笑,“哈哈哈……区区道长不过如此!”
定羽左右找不到帮手,又不能见能道长被困不出手相助,她心一横,一手攥紧一剑冲向被烟雾笼罩的能昌远。
能道长头顶的浓烟紫的发亮,连他身上也是如此,只有脚踝处的颜色浅淡一点,不过也只是一点而已。
看不见道长的脚,定羽手上的动作未免就有所顾忌的放不开,她蟒皮蛇剑拨动紫烟,试探着往前探路,这般小心翼翼就是为了避免伤到道长。
蟒皮剑刚没入紫烟三分之一,那烟雾就如同一个大吸盘一下子把她的剑给吸了进去。
此时,定羽手中只剩下那把短短的木剑,丢了蟒皮蛇剑就等于丢了最大的胜算,她心里打怯,手中动作却没减分毫。
反正都是一死,何不拼力一搏?
她的小木剑钻入烟雾,由于短小,很快剑柄连同定羽的手也被淹没进紫烟里。
可能是因为木剑个头小,没有受到紫烟的吸附,倒是能上下左右的活动。
定羽将木剑从下往上推,推至腰间时,突然传来“咔”一声闷响,像是撞上一个什么东西。
“能道长,我没伤到你吧?”她怀疑刚才木剑撞到的是能昌远的胳膊。
虽然木剑威力小,但剑刃可是经过专业锻造师打造过的,要是切割上皮肤,也少不了会破皮流血的。
没人回答,定羽只好小心翼翼的将剑后撤一寸,这一撤,眼前慢慢卷动的紫烟开始一点点的旋转起来。
如一阵儿诡异的旋风,将紫烟的浓重之色给渐渐地卷走,那烟雾随即变成了浅紫色。
浅紫色的烟像是一团薄纱,薄到她能看清能站立在地上的道长以及他手中举着的木剑。
“能道长?”定羽还以为能昌远会像那些难民捕快和官兵们一样会被紫色烟雾给缠上脖颈和四肢被五马分尸……
没想到,道长四肢健在,还能挥动木剑,显然是没有被束缚,见他扭头看她,说明脖颈也是自由的。
这就怪了!
为什么道长没有遭受到赵夷容的“五马分尸”?
在她思考的功夫,能昌远已经挥剑破除浅紫雾,提着蟒皮剑,迈步走了出来。
“多谢能道长!”定羽接过她的蟒皮蛇剑抱拳感谢。
她很好奇,“能道长,你是怎么做到全身而退的?”定羽惊奇赞叹,同时替能道长感到欣慰和欢喜。
能昌远还没回答就迎面砸来一个瓷瓶,这瓶细脖肚胖的,瓶口里还喷涌着粉紫烟雾。
一符在手按向那瓷瓶的瓶口,能昌远念动咒语,那瓷瓶口的烟雾就一个劲的往里缩,再也没有一丝烟雾冒出来。
“呦呵!你个道士,没想到还真有两把刷子!”颇感意外的赵夷容躲在一颗大树后面,随手捻碎一个青桃。
她话说的虽轻松畅快,但那粉衣裙已经烂成一条一条,差点遮不住她那娇艳的身躯。
还有她那想逃跑的动作可是鬼鬼祟祟的,一点都不敞亮。
赵夷容不用想也能感觉到自己此刻有多么狼狈,就连那天天被她梳的顺亮的头发都蓬的跟鸡窝一样。
手脚像是被一种无形的绳索给捆住,她一点力气也用不上。
那颗跳动的心脏也像是被一座大山给死死压住,想喘一口气,都要费她的老命。
这种种异常都让她感到恐慌,瓷瓶里的阳气已经所剩不多,要是再多待一刻,她的人形不止维持不住,以后也恐怕再难幻化。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此时不逃更待何时?
临走前,她还不忘朝躲在角落的帅帅和紫紫急速道:“你们两个告诉希彦,那两张头皮上浓黑稠密的头发是我千挑万选送给他的。还有,这一关,老娘不抗了,让他自己上吧!”
丢下这句话,不等能昌远摸出黄纸符她就一溜烟的消失在桃树林中。
在她消失的一瞬,那些桃树和青桃连同躲在角落的两妖也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脚下的树和路一下子变成了官道的模样。
定羽诧异万分,这刚才发生的一切……难道都是她的幻觉?
“你们看这树上怎么有一段段的桃树枝?”女将军指着刚才那一片桃花林消失的地方惊道。
定羽走近一看,果然不假,这一片杨树、楝树、桐木树上的枝杈或者树根处都有一段小腿高的桃树枝条。
那些桃树枝条上还长着细长的桃树叶,只不过叶子不怎么水灵,有些蔫。
“还真的是!”要是没有这些桃树枝条,定羽一定以为又是幻梦一场。
看这边没有什么危险,那些四处躲避的难民、捕快和官兵们才敢往能昌远跟前凑。
“能道长,你是怎么把女妖打败的?”宁去非快跑两步,第一个跑到能昌远跟前欢喜不已。
能昌远还没回答,另一个好奇的声音又传到耳边,“是啊,道长,要不是你把女妖打跑了,我们大家谁都躲不过这一劫啊!”
说这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入官道之前女将军就算丢命也要护住的王伯伯。
“应该的,应该的,这是贫道应该做的事,各位不必放在心上。”感受到大家的热情,能昌远谦逊回礼。
“多谢道长的救命之恩!”人群中此起彼伏的感谢声,让能昌远受宠若惊的慌忙躲开。
甄留过拨开人群走过来,拱手道:“多谢道长刚才出手相救,只是本督军有一事不明,想要请教请教道长。”
“甄督军请讲!”能昌远将别在腰间的拂尘抽出握在手上,随意搭在手臂之上。
“刚才那女妖甚是厉害,她从桃花中出现,逃跑之后,那大片大片的桃花又同时消失,你说这女妖会不会是桃花变的?”
不等能昌远说什么,王伯伯开口补充,“还真可能是,不然那些树下怎么都放着桃树枝。”
大家都纷纷猜测,有的说是草妖,有的说是杨树妖,还有的说楝树妖、柳树妖等等。
一时间,只要大家能用肉眼看到的植物,统统都被猜测了一遍。
虽然心中已有推断,但面对这么多的奇思异想,能昌远只能报以微笑。
在这么枯燥的官道,心中保持点有意思的猜测还是比较好的,他觉得。
从人群中挤到最前面的包嘉参也忍不住猜一嘴,“你们怎么都说是地上长的妖,而不是天上飞的,地上爬的呢?”
“因为她穿的衣服是粉色的呀,你见过什么鸟虫是粉色的吗?”一个官兵反问道。
包嘉参拧眉思索,他好像还真没有见过粉红色的鸟虫,既然猜不对,他也就不凑这个热闹了。
他离开人群,朝着定羽和女将军所在的树林走去,远远的就喊, “头儿,这官道根本不是人待的地方,要不咱随便找个理由打道回府吧。”
经常跟尸体打交道的包嘉参竟然也怕了,可想而知官道上的这些妖是有多么的令人恐惧。
定羽也不止一次这样想过,也不止一次问自己:为了查一个人的命案,搭上这么多人的性命值得吗?
值!应该值,也必须值!
她此次冒着欺君之罪来官道查案,不仅是保家族性命,还要找失踪的兄长。
抱着私心,她愿意冒这个险,就是苦了这些捕快兄弟们。
如果现在放他们回去,依照皇帝陛下那违抗旨意就砍人脑袋的嗜好,就算回到州衙他们也逃不脱一死。
可皇帝陛下的旨意,没有人可以违抗, “圣意难违啊!”定羽叹口无奈之气。
一句圣意难为,让刚刚一心想要回家的包嘉参立刻偃旗息鼓。
是啊,违抗圣意可是要杀头的,与其被治罪,还不如在官道闯一闯,就算死在官道,最起码不会连累家人,说不定到时候朝廷发发善心还会给他的家人一点死亡补助。
哎!进退两难,结局都少不了一死,要是他一路小心仔细,再加上有道长的加持是不是就能化险为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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