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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4 章
季与看着出现在她房间里的红衣女子和她身后的两个壮汉,还有后面唯唯诺诺的林阳,心里直犯怵。要不是苏焰在,她肯定连门都不敢让他们进。
“不知阁下找我有什么事情?”季与起身给红衣女子倒了杯茶水,强行让自己看起来稳重又端庄。
“在下红玉,是明月楼的老板。”红衣女子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开门见山地说,“你想必知道我为何来找你。”
季与低头不语,那必然是把她当成徐慕卿的狂热粉,前来给她点颜色的。
红玉的纤纤玉指往前一勾,身后的壮汉就将一个锦盒放在桌子上。红玉朱唇轻启,说道:“慕卿看中了你的画。这是四十两银子,加上之前的十两,总共是五十两。”
季与的心情立刻由阴转晴,打开盒子一看,银灿灿的钱锭整齐地码放着。
“当然,送钱这种小事并不需要我亲自出马。我来找你是为了另一件事情。”红玉说。
钱都摆在桌子上了,自然是有话好说。季与喜笑颜开道:“你说。”
红玉收敛起傲慢气息,俯身问季与:“不知季姑娘是否愿意和我合作。我介绍客户给你,你作画。报酬我们三七分,我三,你七。我介绍的客户,你放心,出手绝对大方。”
季与一听条件,顿时心动不已,金银的气息仿佛扑面而来。季与下意识地扭头想跟苏焰确认,才想起她答应苏焰同去郢都。“真不巧,我们并非永济城的人。我们本来是要前往郢都,途径此处。你看这样,待我们从郢都回来,我再同你商讨此事,如何?”
大好的赚钱机会,季与并不想就此错过。
红玉的脸上透着可惜,但做生意也讲究时机。“你回来后可随时来明月楼找我。”红玉补充道,“慕卿不日也要回郢都,不妨你们一起,也好在路上做个伴。”
没等季与回答,苏焰就开口拒绝:“不用。”
红玉脸上闪过一丝错愕,随即又回到巧笑嫣然的模样,对季与说:“你家护卫的权力可真大,主人还没说什么,就做了决定。”
听到红玉的话,刚喝进嘴里的水立刻被呛了出来。
谁?
苏焰?
护卫?
借她八百个胆子,她也不敢把苏焰当护卫使。
季与刚要解释,红玉就起身要走,走之前还不忘对季与说:“对待下人不能太心软,要不然总有一天会爬到你头上来。”
“你说是不是,林阳?”红玉边说边拎起林阳的耳朵,像提猴子一样把林阳提溜出去。
“红姐,我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林阳捂着耳朵,求饶道。
季与看着眼前的一幕,忍不住在心里为林阳默哀。
季与目送他们出了客栈,转身从锦盒里取出两块银钱,剩下的都给了苏焰。
“给我?”苏焰疑惑地问。
“先放你那保管着,我一个女孩子家,出门在外拿这么多银两,也不安全。”季与见苏焰收好了钱,推着他出门,“走,请你吃大餐。”
两人在永济城休整了一晚上,第二天出发前往郢都。
一路上,苏焰感觉季与变得怪怪的,总是背着他在写写画画,他一靠近,季与就将画纸藏起来,像是在隐藏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
这天晚上,苏焰趁着季与在马车上睡着,想拿过包裹看看季与在隐瞒什么。就在苏焰的手触碰到包裹的时候,不远处传来求救声。
求救声响彻山谷,声嘶力竭。季与立刻惊醒过来,抓住苏焰的胳膊,问:“发生什么事情了?”
苏焰也变得警觉起来,这条路是永济城通往郢都的必经之路,不少山贼专盯着从城中出来的富商,趁其不备狠狠宰上一笔。苏焰拿不准对面是否是山贼,又有多少人。
“跟紧我,别离开我身边。”苏焰将季与护在身后,朝着求救声的方向走去。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除了求救声,身后追的那伙人的污言秽语也清晰地传了过来。
“兄弟们,快追!好久没见过长得这么带劲的了。”
“娘的,都好久没开荤了,这不得干上个三天三夜。”
“我先来,都别跟我抢。”
季与听得直皱眉,他们这是想劫完财后再劫色。而且听声音至少有三个人,也不知道苏焰能不能搞定。季与跟在苏焰后面悄悄移动,可很快,她便听出不对劲的地方。
怎么求救声像是个男的?
会不会是个陷阱!
季与拽住苏焰,提醒他小心。
脚步声越来越近,苏焰将季与藏在树后,并没有贸然出手相救。
求救人似是体力不支,摔倒在地,嘴上却丝毫不肯示弱,威胁道:“你们知道我是谁吗?你们胆敢碰我一下,让我家里知道了,没你们的好果子吃。”
“呦呵,死到临头了。还嘴硬呢。等兄弟们玩完,保证让你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山贼们见猎物已经失去反抗能力,开始放慢速度,步步紧逼,享受起狩猎的乐趣。
季与从树后探头出来,认出了摔倒在地的男子,惊呼:“徐慕卿?”
“谁?”山贼们循着声音齐刷刷看过来。
徐慕卿见有人,也不顾身上的伤,噌的一下从地上爬起来,来到苏焰的身后。季与看向身边的徐慕卿,早已没了先前在明月楼见时飘飘乎如遗世独立的仙子模样,像是滚落凡尘,沾了一身泥泞的潦草小狗。
而此时,这只小狗正狗仗人势,冲着先前欺负他的人汪汪。
“哎。”山贼中的带头人拿刀冲着苏焰喊,“识相的,就把你身后那两人交出来。”
季与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愣是没想明白他们要劫的人是徐慕卿,怎么还把主意打到她头上了。
“你说交就交呀!”徐慕卿指着那人凶道。
山贼被激起脾气,一伙人提着刀就冲了过来。
苏焰叮嘱他们捂好口鼻后,上前一步,三下五除二就把那伙人给料理了。周遭安静下来,一阵风吹过,空气中带了些似有似无的花香。
季与和徐慕卿捂着鼻子上前,只见那伙山贼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都死了?”徐慕卿踢了踢脚边的人,依旧没有任何动静。
“只是被迷晕了。”苏焰说。
“管用吗?别我们还没跑多久,就又被追上。”徐慕卿怀疑道。
苏焰懒得跟他解释,牵过季与的手腕,就往马车的方向走。
“哎,你们等等我呀。”徐慕卿追上去,追之前还不忘在山贼的身上补两脚,“让你们追我。”
待季与上了马车后,苏焰牵起绳子就要走。徐慕卿眼疾手快,一个箭步跳上马车,跟苏焰套近乎:“这位英雄可否载我一程?”
苏焰瞥了他一眼,继续专注地赶路,没答应,也没赶他下车。
季与为了缓解尴尬,掀起帘子搭话:“徐慕卿?”
“你是帮我作画的那名画师?”方才场面混乱,徐慕卿并未看清人,现下定睛一看,这才认出季与。
季与点头,问:“你是怎么碰上那伙山贼的?”
徐慕卿的神色暗淡下去,低沉道:“我出发前算了一卦,说我此次回郢都平安顺遂,便没听红玉姐姐的话,多带些护卫。因为官府的围剿,这条路已经很久没有山贼出没了,怎么偏偏让我给碰上?”
“他们很有可能在你没出城前就盯上你了。”一直专注赶路的苏焰突然开口说道。
徐慕卿想了想,觉得苏焰说的很有道理,扭头对季与说道:“季姑娘,你这护卫可以呀。有勇有谋,身手也不错。”
“不,他不是我的护卫。”季与连忙否认。
“不好意思,想来是红玉姐姐误会了。”徐慕卿抱歉道,但眼神一直在苏焰和季与之间打转,想探听一下两人的关系,又怕惹人嫌,犹豫着该不该开口。
“没事。我初次见你时,还以为你是生人勿近的性子。”没成想竟是个话痨,从他上车以来,嘴巴就没停过。
“你说是在明月楼的时候?”一提到这,徐慕卿的委屈就要溢了出来,“红玉姐姐说,要在外人面前装作一副孤高的模样,保持神秘感,才能吸引更多的人喜欢我。你都不知道我在永济城的时候整天都得木着个脸,都快憋坏了。其实,那天晚上我就相中你画的画了,但又觉得花五十两买一幅没画完的画,有点亏。不过还好,你又将画完的画送了过来,五十两花的可真值。”
徐慕卿摸摸身上,怅然道:“可惜,刚刚逃跑的时候,不知道掉到哪去了。季姑娘,等到了郢都,你可得再给我画一幅。”
恰在此时,徐慕卿坐的那半边车轮压过一个石块,将徐慕卿颠了起来,牵连起徐慕卿大腿上的伤口,疼得他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习惯了颐指气使的徐慕卿正想发作,想到旁边坐的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便将差点脱口而出的话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赶夜路,视线不好很正常,他肯定不是故意的。
徐慕卿安慰完自己后,扭头又跟季与聊了起来,像是要把这几天憋的话全都一股脑地倾斜出来。
“季姑娘,你都不知道那些御用的画师,画的画简直跟他们的人一样迂腐,像我这么一个风华正茂的少年郎,愣是被他们画得暮气沉沉的……”
“还是季姑娘慧眼如炬,能够看穿我的伪装,在画里将我最真实的一面展现出来……”
季与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没多久就趴在马车的座位上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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