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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4 章
宴席上看了看小恒安王依旧笑得放浪形骸的模样,贤王拿起酒杯喝酒掩住自己沉思的样子,按着贤王对恒安王的了解,叫宫里一个太监这般下了脸面,不说当场发难,起码也不该是这副没心没肺的模样,若只畏惧强权的畏畏缩缩性子便也罢了,如若不是,想来这恒安王这些年人前的浪荡模样也都是装出来的,当下便下了心思想叫人重新好好查查这个恒安王。
这边厢,恒安王洪祈安侧躺在贤王的披风上歪头不解地问道:“嗯?堂兄还真怕我这酒里有毒不成?”
贤王看向恒安王欲笑不笑的脸,眉眼弯弯地笑着接过那那瓶酒说道:“哪的话,王爷盛情相邀,再三推辞就是小王的罪过了,”说着拔开塞子对着嘴就灌下一大口,差点叫他呛出个好歹出来,恒安王见状哈哈大笑着将酒瓶接回来,贤王咳地面色通红,皱眉看着笑的乐不可支的恒安王边咳边问道:“这是什么酒,竟这般呛人。”
恒安王笑得不行,“哈哈,堂兄酒量不行这话果真不是虚言,这是外头一酒坊新出的酒,名为万年青,也不知道镇远侯在哪买的,不过小王吃着倒是爽口,却不想倒是难为堂兄了。”
贤王闻言也笑了,将酒重新拿回来又喝了一大口,烈酒灼烧至五脏六腑的感觉配上黑夜里的清风拂面,就算身边有个不知深浅的恒安王也堪堪称得上惬意,酒意有些上头,贤王漫不经心地问道:“王爷漏夜出行,身边不带个下人,猎宫不比宫里清静,王爷也不怕出事?”
恒安王眨了眨眼,笑了,“殿下说笑了,四周都是皇上的御前禁军,猎宫外头还有兵马司的人马在山林巡逻,能出什么事?”
大约杜康真酿确实能让人放松,向来循规蹈矩的贤王听了这话也只是耸了耸肩,不置可否地说道:“嗯,谁知道呢,毕竟这世上,从来不缺乱臣贼子。”
恒安王哈哈大笑几声,惊得外头的夜枭都飞走了几只,“殿下可真会开玩笑,如今天下太平,国泰民安,皇帝陛下待下仁德,上下同心,何来的乱臣贼子,殿下怕不是在寻我开心呢。”
贤王跟着轻笑了几声,喝下一大口酒,说道:“王爷说得是,是小王多虑了。”
两个完全没有旧交的男人就这么在这猎宫深夜中一口一口喝完了一整瓶酒,最后恒安王将整个瓶子都倒了过来也再滴不出一滴酒水后,颇有些怅然若失地说道:“呀,这壶也忒小了些,不过几口这酒便没了,这酒没了我下次上哪找这么好的机会同美人堂兄深夜饮酒的机会。”
不论是谁,男子被称为美人总是恼怒的,他冷冷地瞥了一眼恒安王,说道:“王爷醉了,都说起胡话了,夜也深了,还是早些回去歇息罢。”说完就要站起身来准备回去。
恒安王一把拉住贤王衣袖挽留,说道:“哎,堂兄莫恼,堂兄的美人称号可不是小弟给起的,想来堂兄甚少在民间走动不知道,民间的大街上,只要往书画铺子里一站对店里人说要买副美人像,店家一准拿出来的都是堂兄的画像呢,哈哈。”
贤王微微挣开恒安王,抬手略整理了下衣领,坚持道:“夜深了,天凉易着凉,小王爷快些回去罢,明日还要早起狩猎呢。”
恒安王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爬起来将地上的华贵披风捡了起来轻扬了扬上头沾上的枯枝落叶,贤王伸手想将披风接过来却叫恒安王躲开了,直到将落叶都抖落干净了恒安王这才亲手将披风给贤王披上,还四平八稳地在领口好好地打上个结,满意地看了看便提起空酒壶向贤王告辞道:“那贤王殿下早点休息,小王先行告退,”
贤王低头看了看身上裹的好好的披风,情不自禁地用手指勾了勾披风蝴蝶结上的环,烈酒有些上头,心绪有些混乱地发散:我这是叫登徒子给调戏了?从前听来的消息里也没有说这恒安王男女不忌啊。
想到这他一把将那见鬼的蝴蝶结扯开,用手拿着披风回去了。
不比身上肩扛狩猎重任的太子,清早就要辛苦进山林之中狩猎,左右现在身在行宫,也不能上别人那拜访免得有结党之嫌,综上原因,昨晚小小地熬了个夜还喝了烈酒的贤王便痛快地睡到近正午才起身,托那半壶酒的福,贤王昨晚摇摇晃晃回到殿里倒头一睡倒是睡了个好觉,醒来时看见外头的日头竟难得有了些恍惚之意。
一直在房里候着的太监张保见自家主子终于醒了忙过来服侍着更衣洗漱,边忙活还边埋怨道:“主子,您昨儿独身一人上外头溜达怎么不叫醒奴才啊,那小花园里黑灯瞎火又四处都是湖,万一有个什么闪失可怎么好,今儿早晨听见护卫们说可给奴才吓出个好歹来。”
贤王笑了笑,说,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
张保是个自小便看着贤王长大的,从前还在宫里时,贤王叫珍妃罚了不让吃饭,张保总会在怀里藏些个桃酥点心之类,悄悄地给关着禁闭的贤王送去,这么多年的相伴下来,尽管这张保小毛病一堆,如爱唠叨值夜打呼噜,偶尔也会仗着自己的势行些的狐假虎威却无伤大雅的事,贤王都不会同他计较。
贤王不爱叫宫女近身,所以贴身的事都是张保一人亲力亲为,为贤王梳头的功夫,他又接着唠叨上了:“可要有个万一呢,您千金之体,那头的人恨不得乌眼鸡似得生吞了...”说到这好像意识到不太合适,便换了个话头接着说道:“今早有人来报,说那边清早就进山了,殿下可要一同上山去凑个热闹?”
贤王不甚在意:“这热闹有什么好凑的,左右不过是将他们早早备下的畜生拿来往父皇面前一放,清早进山不过装个样叫人看个热闹,我何必上赶着出这个风头,近来父皇连着贬了几个我手下的官员,花神供奉前咱都略收敛些吧。”
“是,小的明白了。”
午饭过后,贤王至皇帝寝宫前去请安,皇帝正在殿中与镇远侯下棋,见贤王来请安,好笑地问他:“你倒好睡,你皇兄一早便进了山去,可你倒好,这个时辰方来请安,真打算寻摸个小兔儿来糊弄父皇不成?”
贤王笑着上前为皇帝添茶,说道:“难得来了这山好水好的地儿,父皇就且饶过儿臣吧,叫儿臣也偷个懒。”
镇远侯哈哈大笑着说道:“贤王殿下刚刚赈灾平反归来,劳苦功高,理应好好歇息歇息。”
贤王笑笑回应:“哎,小王不过是替父皇跑腿办事,活都是底下人干的,我就是动动嘴皮子的事,哪里就劳苦功高了,侯爷过誉了。”
“殿下万万不必过谦,民间都说贤王殿下乃当世圣人,上回殿下去赈灾的灾区还有人想给殿下修......”
“侯爷,这一切都是皇上心怀百姓怜悯苍生,才着小王前去安抚灾民为百姓谋福祉,小王若是办事不力,万事不上心岂不是叫朝廷蒙羞给陛下丢人?侯爷休要再夸小王了,不过都是为朝廷为皇上办事,都是臣子的本份事罢了,”说完为皇帝敬上一杯茶说道:“功劳都在父皇,小王便以茶代酒敬父皇一杯了。”
皇帝闻言大笑道:“哈哈哈哈!你个调皮的猴子,明知若是不猎回个好东西来父皇要罚你酒喝,这会子先敬上了,我可不上你的当,快些上林子里去,去猎只猫儿狗儿的,我也算你过了。”
“父皇明知儿子肩不能扛手不能提,上哪猎什么猫儿狗儿的。”
皇帝指着贤王的鼻子对镇远侯笑骂道:“你看看你看看,你看我这不成器的儿子,都说养儿九九,常忧百岁,这养了儿子啊真是片刻不得清闲。”
贤王笑笑不说话,镇远侯听了这话倒是颇有感触地叹了口气说道:“可不是,我那小儿子,唉哟可真是愁坏我这把老骨头了,昨儿个刚到这猎宫之中,屁股还没坐热便邀了小恒安王爷喝酒,直喝得人事不知,这会子估计还睡着呢。”
镇远侯是皇帝还在边境当王爷时便时有往来的,潜邸相识,这么多年下来二人感情自不必说。
皇帝挑眉问道:“哦,你家那小儿子同小安关系不错?”
“嗨,那何止是不错,见天的跟着恒安王混成一团,叫他在家呆着拿本书看看跟要了他的命似的,一没看着就跟着恒安王走马过市,吊儿啷当的不像个样子,我老头子是不比皇上有福气了,太子殿下同贤王殿下自不必说,我前儿个遇着了五皇子,哟,小小个人儿那气势,果然是龙生九子个个都是人中龙凤啊。”
五皇子是贤王的五弟,如今不过六岁上。
“哈哈哈哈,你个老不死的,怕不是担心一会儿输了棋不想给彩头提前奉承我来了。”
贤王在一旁捧着个茶杯只笑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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