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馆营业日常

　　清晨一早，难得休息的吴娘子早早起床叫醒吴欢和吴宇，待二人穿戴整齐便拉着吴宇跟在吴欢身后往乐家饭馆走。

　　“娘，您把我和弟弟送到后门就行，现在太早了，东家可能还没到，我俩等一会儿就行。”吴欢估摸着时间和娘亲说。

　　“好，不管怎么样，娘还是得去看看什么情况才安心。”吴娘子温声回应。

　　“那好吧。”吴欢见母亲关切的眼神终是拗不过她，便老实地带路。

　　“后门已经开了？”吴欢上前敲了敲开着的院门，往里看去，孙叶、孙婳、管浩正在帮管逗卸菜筐，听到动静闻声看过来，连忙招呼道：“小欢、小宇来了啊，快进来，早饭就在木桌上，自己吃。”

　　“东家您好，我是小欢、小宇的娘，听孩子说在您这里找了一份活计就自作主张地送他们过来了。”吴娘子一边走进一边开口说。

　　“您好您好，这边请坐嘛。”孙叶一看连忙放下手里的活计走过来。

　　“是我疏忽了，昨天只问了小朋友的意见就直接让他们过来干活了，该上门和您说一声的。”孙叶端起茶壶给吴娘子倒上一杯。

　　“叶子姐、婳婳姐、浩子哥，早。”李大牛和李小花穿着工服疾步走进来，看着孙叶等人就乖巧地招呼。

　　“大牛、小花来啦，先去吃饭。”孙婳和管浩送着管逗出门，又对俩小孩说。

　　孙叶顺着吴娘子的目光看去是李大牛和李小花，就介绍道：“这是店里的小二李大牛和他的妹妹李小花，小花也在后厨烧火。”

　　“大牛、小花，这是今天起来烧火的吴欢和她弟弟吴宇。”孙叶顺势向李大牛和李小花介绍。

　　“大牛、小花，你们可以叫我小欢，这是我小弟，小名狗蛋。”吴欢大大方方地打招呼。

　　“好。”“姐姐好，狗蛋好。”李大牛害羞地应下，李小花则是满脸笑容地问好。

　　“吴娘子，我再和您介绍一下孩子们的工作内容，您看可以吗？”孙叶看吴娘子神色平静便知道事情稳了接着说。

　　“麻烦您了。”吴娘子悬着心安定下来，感激地和孙叶说。

　　“小欢主要是在后厨烧火，时间从早上巳时到下午申时，每月休沐一天，一天二十文，狗蛋我昨天问了他也能帮忙烧火，时间和小欢一样的，但一天就只管两顿饭。你也看到了我们老伙计穿的都是一样的，这是工服，两套棉袄和薄衫，春冬都可以穿，小欢、小宇也有，不过得晚几天。”孙叶一一道来。

　　“您这边还有什么问题吗？”孙叶见吴娘子不说话，又追问道。

　　“您讲得很清楚了，我这边没有问题，就是狗蛋可以自己在家的。”吴娘子听出孙叶的弦外之意：饭馆可以帮忙带着狗蛋，但又怕给饭馆添麻烦说道。

　　“您不必顾虑太多，狗蛋和小花差不多大，两个人也可以做个玩伴，您别看小花年纪小，去岁在后厨烧火做得可好了，狗蛋也行的是不是？”孙叶闻言笑着看向小花又点了点吃得正香的吴宇。

　　“我可以的。”吴宇听到在叫自己，连忙说道。

　　“嗯，吃饭吧，吃饱了好干活。”孙叶被吴宇那一嘴的小胡子逗笑了。

　　“东家我已经都了解清楚了，俩孩子就麻烦你了，我就先回去了。”吴娘子看了看桌上的烧饼和豆浆——很好的伙食，出于私心还是把狗蛋留在饭馆，起身告辞道。

　　“别呀，吃了饭再走。”孙叶见说明白了，拉着吴娘子用完早饭才送她离开。

　　“差一点，咱的烧火丫头和小子就跑了，没想到吧。”孙婳看孙叶送完吴娘子回来打趣道。

　　“确实是我疏忽了，就想着之前直接和大牛说明白了就行，忘了小欢、小宇还有家人了。”孙叶也不恼，解释说。

　　“叶子姐，我们吃好了。”吴欢和吴宇吃完饭将碗筷洗干净，乖巧地站在一边。

　　“小花，小欢和小宇就交给你了，你带着她们烧火行不行？”孙叶喊了声正往厨房抱柴火的李小花。

　　“可以的，叶子姐。”李小花转身看过来一声应下，又对站得端正的姐弟说：“小欢姐、小宇，你们先过来抱柴火到厨房嘛，锅里卤菜已经煮上了，我一会儿教你们什么样的火候可以。”

　　“好。”吴欢和吴宇小跑着过去一起抱柴火。

　　“喏，这就是咱店的厨房，可大了，我们在中午以前主要烧这两个卤菜锅的火，等叶子姐她们把肉收拾妥当了，五花肉要提前煮过一遍，到时候用汤锅煮就行，用这种一个拳头粗的柴火最耐烧，时不时看一下或就行，我们还可以帮忙剥大蒜、摘小葱这些杂活儿。”

　　“中午的话要忙点，卤菜锅就先停火，用剩余的柴火闷着，主要是烧靠外面的这三个锅，一口素菜锅、一口荤菜锅还有一口汤锅。其实外头还有一个堵拉巴的锅，不过平日里都是浩子哥和我哥在管，我们就可以不用管了。”

　　“中午一般忙到未时过半，饭点差不多就结束了，我们就会先吃午饭，吃完饭后，接着卤素菜，一直烧火到申时。等到卤菜可以卖了，我们的工作就结束了，就可以收拾东西回家了，每天基本上都是这样的。”李小花和吴欢、吴宇三人坐在灶台后，一边烧火一边说着每天的大概内容。

　　吴欢认真地听讲着，吴宇听着听着就被卤肉散发出来的香味吸引了，虽然肚子吃得很饱但还是忍不住好奇地起身走到灶台前去看微微掀开的锅盖下完全浸泡在卤水里的卤肉。

　　“是不是超级香？”李小花也起身过来看着卤肉，狠狠地吸了一口气说道，“在厨房最好的是可以闻到各种好吃的味道，最难的也是可以闻到各种好吃的味道，我刚来的时候也可难熬了，不过后来每天都可以吃到好吃的吃食就没有这么馋了。”

　　“走，我们一边烧火一边剥大蒜，这样叶子姐她们可以轻松一点。”李小花踮起脚来像孙叶她们平日做的那样，拍了拍吴宇的肩膀，带着他从调料区捡出一大串大蒜，再拿个木盆和吴欢三人在火焰的余光下剥干净每一粒大蒜。

　　“人多就是快，这大蒜和小葱都摘干净了。”孙叶端着切好的生五花肉进来准备煮过一道水，就看见灶台上剥干净的大蒜粒和摘了大半的小葱说道。

　　“姐要煮肉了吗？”李小花抬起头看向孙叶。

　　“嗯，可以烧火了哈。”孙叶挨个放下五花肉块，加入生姜片、黄酒还有花椒去腥，最后舀入凉水没过五花肉盖上锅盖就静等煮熟。

　　“小花，你看着点火，差不多熟了就叫我嘛，我外头还有点菜没洗。”孙叶盖上锅盖就和正在演示的李小花说。

　　“好，叶子姐放心。”李小花摆摆手继续给吴欢、吴宇演示。

　　“我们不用重新发火，从卤菜锅的灶里用铲子铲上燃得通红的碳加到汤锅的这个灶里，在上面放上干松针关上灶门，过一会儿火就燃起来了，这时候我们再移开木板将细枝丫放进去等燃起来了接着加这种粗的柴火，汤锅的火就基本烧起来了，又快又可以节约打火石。”

　　李小花一口气说完正要实际演示一遍，吴欢就开口说：“小花，我来试试可以吗？”

　　“当然，你来嘛。”李小花说着就把铁铲递给吴欢，看着她小心地从灶里铲出红彤彤的炭火，放到汤锅灶里，又用火钳夹起干松针放到炭火上，接着盖上木板，等了一会儿就听“轰”的一声，灶里的松针燃了起来，吴欢拿走木板，顺手将细枝丫放进去，在“噼哩噼哩”的枝丫炸裂声中加入几根大的柴火，任由它们燃着。

　　“小欢姐姐，你好厉害呀，一次就会了。”李小花崇拜地看向吴欢，自己可是在管伯伯手下学了一个多月才会的，可费劲儿了。
　　“我在家里也经常干活，烧火做饭是每天都要做的，熟练罢了。”吴欢听着李小花真心实意地赞美温声回道。

　　“小花你今年多大呀？”吴欢好奇地问，实在是李小花近来几个月伙食好了身体长得很结实，脸蛋圆嘟嘟的，吴欢一眼看不出年纪。

　　“我今年七岁了。小花姐姐呢？”李小花眨巴着眼睛说。

　　“我今年十岁，狗蛋今年六岁。”吴欢看了看自己和狗蛋干巴巴的身体说。

　　“小欢姐姐别担心，店里伙食很好，你们身体都会结实起来的。”李小花看吴欢微蹙着眉头打量自己和吴宇的身体和手，安慰着说。

　　“真的每天都吃好吃的嘛？”吴宇一听就来劲了，好奇地问。

　　“早上的烧饼和豆浆好吃吗？”李小花反问道。

　　“很好吃，烧饼咸香酥脆，豆浆柔滑甘甜。”吴宇想着刚才的烧饼和豆浆没忍住啧了啧嘴。

　　“今天是太忙了，平日里叶子姐和婳婳姐会煮面条哦，干馏的面条配上管伯伯炸的各种浇头，再淋上一勺油辣子，用筷子拌匀了吃，真的可香了。”李小花看吴宇好奇地眼神故意诱惑道。

　　“哇，听着就好好吃，以往生辰的时候姐姐也会给我煮白面条滴上几滴香油再加个煎蛋，就已经很好吃了，我不敢想，你说的该有多好吃啊。”吴宇炯炯有神地说。

　　“没事，后面总有机会吃到的，中午就是叶子姐她们看店里什么菜多，就煮什么吃，但都很好吃就是了。”李小花见状也不诱惑吴宇了，安慰道。

　　“真希望午饭时间快点到来。”吴宇期待地说。

　　“叶子姐，五花肉好了。”李小花掀开厚重的锅盖，用筷子一插就穿过了肉块，连忙跑到门口对着忙碌的孙叶喊道。

　　“好，马上就来。”孙叶闻声放下手里的活计朝厨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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