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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表弟
“我说什么来着?这活干不完的。”
快乐只在收到双倍结算的工资时存在过那么短短一瞬。
弥歆和涂止歌搬了一晚上货,到天明才歇,累到一根手指头都抬不起来。
随便在路上买了点早饭垫肚子,两个人互相搀扶着,搭乘最早一班公交车回到家。
直到躺在床上盖上被子,长发缠着短发,裤脚挨着裤脚,没骨头似的瘫在一起,两人才齐齐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
涂止歌感慨:“终于活过来了……”
弥歆声音虚弱:“嗯……差点累死……”
“咱们什么时候买辆车啊,再也不想挤公交了……”
弥歆的眼皮子一个劲儿地往下掉,声音越发轻微:“那还要攒好久的钱……”
几乎是躺在床上的瞬间,劳累过度的两人就掉进深深浅浅的迷梦里。
均匀的呼吸声响起。
初升的朝阳慢吞吞爬上天幕,明亮的阳光透过窗子,打在少男少女依偎沉睡的脸庞上。
弥歆觉浅,被光搅得睡不安稳,迷迷糊糊地半坐起身想去关窗帘。
涂止歌感觉到动静,一手按住她的肩头,声音里带着浓重的睡意:“干嘛去?”
“阳光好亮,睡不着。”
“……”
涂止歌侧翻了个身,左手扣住弥歆左肩头把她按下来,右手盖在她眼睛上。
“这样就看不见了。”
温暖宽厚的手掌覆上来,几乎盖住了她整张脸。
倒是真的看不见光了。
弥歆于是顺着他的力道地落下来,后脑勺正好枕在他手臂上。
太阳匀速向正南方爬行。
光线变幻,些许碎光透过指骨缝隙,顽强地映在视网膜上。
弥歆在梦里翻了个身,整张脸都埋进涂止歌胸膛里,彻底隔绝了光线侵袭。
虽然在一张床上睡了一个多月,但二人睡相都很规矩,从来没突破安全距离。
这是第一次靠得如此近。
怀中香肉温热柔软,丝丝缕缕清浅的香气直往鼻腔里钻。
涂止歌闭着眼睛凑近,细嗅了下弥歆的发顶。
“用的都是一样的洗发水,怎么你身上这么香?”
弥歆睡得很沉。
涂止歌略睁开眼睛,垂眼看她。
弥歆睡觉时总爱像婴儿似的缩成一团,之前缩在墙角,现在也这么缩在他怀里。
藏的紧紧的,只露出一小半张脸。
少女脸颊上有一层细小的绒毛。
阳光照映下,剔透的皮肤透着一股果冻般的凝胶质感。
指腹摩挲上去,触感确实也和果冻一样滑嫩。
他第一次见她时,她瘦得连脸颊上都只有一层薄薄的皮。
养了一个多月,才养出这点丰腴的婴儿肥。
这都是他的功劳。
嘴角上扬,涂止歌极有成就感。
顺手把有些滑落的被子捞起来裹住弥歆,涂止歌闭上眼睛,搂着她又沉沉睡去。
太阳越过正南方的天幕,缓缓向西方滑落。
“嗡……嗡……”
弥歆猛地惊醒。
她伸手摸到智脑按掉闹钟,思想斗争了三秒钟,硬是坐了起来。
涂止歌也醒了。
他还没睡够,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倦意:“几点了?”
“一点半。”
“啊,时间还早啊,你起这么早干嘛?”涂止歌闭着眼睛不愿睁开:“再睡会,睡醒正好去吃晚饭。”
弥歆轻声细语:“你睡吧,我下午要去学校训练。”
她快速地冲了个澡拧干头发出来,认真地挑选要穿的衣服。
涂止歌喜欢买衣服买饰品,尤爱各种花里胡哨的颜色和款式。
他身材比例出众,天生肩宽腰细腿长,身上堆再多色块也压不住那副优越顶级的皮相,反而显得他清新有活力,少年感十足。
他给自己买衣服时,总会顺带给弥歆也配上一身相搭配的。
弥歆自己原来的常服只有耐脏耐穿的颜色,根本也谈不上什么款式。
还是托他的福,弥歆才有从容挑选衣服的余地。
她精心选择了几身,抱到镜子前一一比对。
嗯……这件颜色有点艳。
这身有点太累赘了,不适合训练。
涂止歌靠着床头柜坐起身,屈起一条长腿,双眼放空,不带脑子地看弥歆抱着一堆衣服,在镜子前苦恼地转来转去。
他后知后觉:“训练而已……干嘛不穿校服?”
振华的校服也有好几套,裙子裤子运动服都有。
“吵醒你了?”弥歆完全没听见他在说什么,头也不回随口敷衍:“你接着睡吧,我马上就好。”
这件……
嗯!这件不错!
弥歆飞速冲进卫生间。
柔软的长睫毛忽闪,涂止歌扫了一眼换好衣服出来的弥歆,满脸诧异。
“你搞什么?”
弥歆懵了,忐忑地转了个圈:“怎么?我穿这身不好看吗?”
“不是,好看。”
她上身穿着粗针的白色针织毛衣,配了件淡粉色的百褶短裙。
弥歆天生皮肤白皙、四肢纤瘦,裙摆飞扬旋转间,清纯秀丽如含苞待放的蓓蕾。
这身衣服是涂止歌挑的,穿在她身上果然如他当初设想一样合身。
少女鲜妍,美得令人挪不开眼。
但涂止歌眉头紧皱。
他看了眼窗外天色,又看了眼智脑上的天气预报:“今天最高气温只有两度,你裸腿穿短裙出门?!”
弥歆含糊:“训练场不冷……”
涂止歌一骨碌坐起来,不可置信:“你还戴了个蝴蝶结?”
弥歆平日穿的除了校服外就是简洁的整套套装,素面朝天,一切以简洁为主。
这么一个弥歆,居然主动扎了个公主头,还在上面绑了个蝴蝶结?
涂止歌震惊的表情实在太过明显。
弥歆有点尴尬地摸了摸头发,避开这个话题不回答,准备出门:“你继续睡吧。”
“等等!”涂止歌太过震惊之下差点忘了让她多穿衣服:“你再带件外套!”
回答他的是门缝里飘进来的一句:“我要迟到了先走了拜拜!”
关门声音清脆,房间里重新陷入寂静。
暖融融的催眠氛围在不大的房间里蔓延扩散,冬季午后的日光并不刺眼,反而熏得人昏昏欲睡。
涂止歌本来就没怎么睡醒,大脑到现在还是懵的,眼皮子昏沉。
他木然收回手,打了个呵欠,倒回还有余温的松软被褥,合上眼睛。
床榻间隐隐嗅得到弥歆身上的香气。
一闭上眼睛,少女亭亭玉立的身影就浮现在眼前。
脑后那个蝴蝶结一跳一跳,翩然如花朵。
涂止歌闭着眼睛翻了个身,努力摒弃脑海中的画面。
但转到另一面,脑海里又情不自禁浮现昨夜,她裹在他的外套里,满脸懵懂的看着他。
卫生间传来楼上马桶抽水的声音。
涂止歌从没觉得这间不到四十平的小房间如此空旷过,大的竟有回音。
一副副画面交替出现,搅得涂止歌辗转反侧。
时间滴滴嗒嗒在走,分针秒针交替。
过去了多久?少说也有半个小时了吧?
竟然才只过去了十分钟?
深吸一口气,涂止歌试图重新找回睡意……睡个鬼啊!
他猛地睁开眼睛坐起来,脸上表情阴晴不定。
那身衣服还是他买的!
他还记得弥歆当时还埋怨他,说什么颜色太浅容易脏……
所以她为什么又突然翻出来穿上了?
弥歆学校会考拉练他是知道的,私下加练他也能理解。
但不过就是例行训练而已,有什么值得她打扮得如此隆重?
喉结滚动,涂止歌气恼地顶了顶腮,死活想不明白。
胸口处闷闷的,像是有只小手在不停揪。
烦躁地揪了揪头发,涂止歌突然反应过来,脸上表情豁然开朗。
他自己在这郁闷什么?想知道她去见谁直接问不就好了?
手指熟练地翻到和弥歆的聊天界面。
Tu:睡不着,你在哪训练呢?我来找你玩?????
敲定,涂止歌又有点犹豫。
会不会太急切了?
他其实也没那么想知道她去和谁训练了。
深吸一口气,涂止歌关上智脑,决定先煮点饭填填肚子。
大概是之前饿怕了,弥歆有点囤货癖。
有钱之后,家里冰箱里总满满当当塞着各种食物酱料。
但她的厨艺水平仅限于把食物做熟这个境界,反而是半路出家的涂止歌厨艺不错。
平常不做任务待在家的时候,他就喜欢鼓捣食物投喂弥歆。
涂止歌从冰箱拿了点食材,简单地煮了一锅牛肉面。
煮面的间隙,他盯着锅里翻滚沸腾的水泡浮起又炸裂,不可避免的又想起弥歆。
她一睡醒就急着出去了,也不知道路上有没有记得买点东西吃。
关上火,涂止歌直接连锅端到餐桌上。
弥歆喜欢吃炖得软烂的牛肉,平常又没什么时间准备。
所以他都是提前炖好一大锅后分装冻在冰箱,随吃随取,很方便。
身体困乏,虽然很饿,但是没什么胃口。
一锅面条连肉带汤喝了个干干净净,涂止歌看了眼时间,竟然才只过去半个小时。
智脑打开,又放下。
随便挑了身换洗的衣服,涂止歌走进卫生间,打开花洒开关。
滚烫的水兜头浇下来,涂止歌被烫得一哆嗦,从胸肌到腹肌顿时浮起一片红痕。
这是弥歆洗澡常用的温度,涂止歌把水温调低,有点想不通。
那身轻轻一捏就能留下指印的娇嫩皮肉,是怎么在这么烫的水下洗澡的?
涂止歌走着神,突然想起。
加训,也就是补弱提强吧?
成为抱薪者以来,她的能力运用得越来越得心应手,还有什么好训练的?
也就是训练她那稀烂的体术……
她今天还穿了短裙!
涂止歌的脸黑了。
他迅速擦了下身体冲出来打开智脑,直接拨打电话。
忙音。
涂止歌焦躁地在房间里踱步,正在他耐心用罄之际,电话终于接通了。
“喂——”
弥歆的声音带着些许气喘,涂止歌脸上浮起笑容,正想说话,又听见有一个男声问。
“谁啊?”
弥歆左右支吾,做贼心虚一般:“呃——我表弟。”
涂止歌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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