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九福晋戏精日常

作者:芙风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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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24 章


      九贝子府,正院。

      屋子里的几处雕花楹窗,都开着透气儿,董时宁捧着话本,倚在小榻上看。

      青柳的双手,捧着从院子里刚摘下来的鲜艳欲滴的白芍药,走到董时宁面前,笑着问:“福晋,您看这花儿开的多好,奴婢插起来给您摆上?”

      董时宁闻言,抬起眸子看向青柳手里的芍药,答了一声:“好。”

      “欸”青柳脆生生的应了一声,便转身找瓷瓶插花去了。

      董时宁说完,目光重新转向手里的话本。

      青黛端着一盏茶,放到董时宁手边的炕桌上,出言提醒道:“福晋,宜妃娘娘的生辰,说话可就要到了。”

      她们福晋也该早早预备起生辰礼才是。

      董时宁听罢,先是一愣,而后熟练的将未看完的这一页,折了个小三角做标记,便把话本合着放到炕桌上。

      美人儿宜妃的生辰,她可要好好琢磨琢磨,一定要与众不同才好。

      青黛瞧着董时宁右手托腮,小臂支在炕桌上,似在思付着什么,便退到一旁,为董时宁打着团扇。

      此时,院子里的绿水进来禀报道:“福晋,完颜格格身边的竺香求见。”

      董时宁思绪回笼,将身子摆正,方道:“叫她进来吧。”

      这个时辰,完颜格格身边的丫头来做什么?

      董时宁疑惑间,竺香已然来到了跟前。

      “奴婢给福晋请安。”

      董时宁抬了抬手,“起吧。”

      竺香缓缓张口,禀明来意,“福晋,大格格病了,府医已然去了浮云轩,我们格格放心不下,想求福晋请位太医来瞧瞧。”

      董时宁见竺香言辞恳切,便道:“青黛,你拿上腰牌,去宫里跑一趟吧。”

      她虽然对完颜格格,没有什么好感,但是稚子无辜,治病要紧。

      竺香听罢,先是一愣,她没有想到福晋这么爽快就答应了,毕竟前些日子,她们格格才受罚,随后又万般感激的福身道:“多谢福晋。”

      这厢青黛进了内室,拿了腰牌出来后,竺香便忙跟着青黛去了。

      待青黛走后,董时宁又拿起话本,准备接着刚才的桥段,继续往下看,却怎么也看不进去。

      这时,青柳走过来,将插好的花瓶摆在炕桌上。

      那天青色的圆口瓷瓶与高低错落的白色芍药花,相得益彰,煞是好看。

      董时宁将话本反扣在炕桌上,抬眼看向青柳,“随我去一趟浮云轩。”

      不管怎么说,她也是这孩子名义上的母亲,该去瞧瞧的。

      “是”,青柳应了一声。

      董时宁站起身,出了屋子便要往浮云轩去。

      如今太阳高升,院子里都是暖光,青石路上清晰的印出董时宁的影子来。

      在屋子里坐久了,陡然一出来,这阳光打在董时宁脸上,颇为刺眼。

      董时宁便挨着阴凉处走,出了正院的月洞门,一路上穿过甬道、游廊,跨进了浮云轩的院子。

      正在扫地的两个小太监,瞧见董时宁过来,忙放下手里的扫帚,打千儿道:“给福晋请安。”

      “起吧。”董时宁说了一声,径直往正屋去。

      待董时宁迈进正屋,完颜格格从内室里出来,福身道:“妾身见过福晋。”

      完颜格格的声音,带着几分沙哑。

      “免了。”董时宁说完,完颜格格方才起身。

      董时宁这才瞧清楚,完颜格格羽睫湿濡,眼尾红红的,像是刚哭过的样子。

      “孩子怎么样了?”董时宁直奔主题,询问道。

      董时宁提起孩子,完颜格格刚平复的情绪,又重新泛起波澜,揪心道:“府医正在诊脉。”

      董时宁听罢,迈步要往内室走,完颜格格侧身而站,让出路来。

      待董时宁走过去,完颜格格又跟了过去。

      走近檀木雕花拔步床,董时宁方瞧见五岁的小女娃,静静地躺在床中间,额头上放着一块叠好的四方的帕子,虽然双眼紧闭,但却是一脸痛苦的模样。

      想来,应当是昏迷了。

      而站在董时宁身后的完颜格格,则是一脸心疼,捏着帕子的右手捂着胸口,肉眼可见的担忧。

      见府医站起身来,完颜格格急切问道:“如何?”

      府医听罢,抬眼看着董时宁与完颜格格,颔首禀道:“福晋,完颜格格,大格格她是因突发高热,而导致的昏迷,奴才这便写个药方来,大格格若明早能退热,便无大碍了。”

      “好。”董时宁应了一声。

      原来是发了高烧。

      可惜这个时代医疗水平有限,而她也没有打针治病的本事,只能依靠府医了。

      府医转身将小女娃手腕下的脉枕拿起,放回药箱后,便拎着药箱去外间写药方。

      完颜格格上前一步,坐在了床沿,将小女娃额头上的帕子取下,放在床头兽形矮脚小几上的铜盆里。

      待帕子完全被凉水浸湿,完颜格格便将帕子拧干叠好,又放回了小女娃的额头上。

      一旁的董时宁瞧见这一幕,有些动容。

      她见过完颜格格张狂高傲的模样,却从未见过,这般弱小又破碎的完颜格格。

      孩子,便是一个母亲最柔软的地方。

      外间的府医写好药方,刚将手中的狼毫笔,放在笔山上的时候,青黛正好领着太医进来。

      邵太医进了内室,对着董时宁打千儿道:“微臣见过九福晋。”

      董时宁抬手道:“太医不必多礼,先号脉吧。”

      这太医瞧着是四十多岁的模样,留着一把山羊胡,说话中气十足。

      既然青黛请了他来,想必是医术精湛的。

      邵太医听罢,也不再行虚礼,径直走过去,完颜格格立马将位置让了出来。

      待邵太医号完脉,与府医所言并无不同,董时宁便让邵太医,瞧瞧府医刚开好的方子。

      邵太医右手拿着药方,快速浏览了一遍后,对着董时宁说道:“九福晋,此乃良方,大格格依此方服药即可。”

      董时宁身后的完颜格格,见邵太医都认可了此方,松了一口气。

      董时宁听罢,朗声道:“辛苦太医走一趟,青黛,好好送邵太医出去。”

      “福晋客气了。”邵太医颔首说完,便拎着药箱出去了。

      府医将药方递给竺香,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后,便也拎着药箱出去了。

      病已然瞧完,董时宁也没有理由再留下去,便抬起步子迈出了内室,准备回自己的正院去。

      “福晋。”完颜格格见董时宁要走,跟着从内室出来,喊了一声。

      董时宁便停了脚下的步子,转身看向完颜格格,眉宇间带着几分疑惑。

      完颜格格微垂着头,言道:“福晋,妾身此前犯错,福晋罚妾身两个月的月例,妾身不敢有怨言,只是雅尔檀这一病……”

      雅尔檀便是大格格的名字。

      完颜格格话没有说完,董时宁却听明白了,言道:“雅尔檀的一应开销,走府上的公账便是,若是缺什么东西,派人来正院就是。”

      董时宁手中有两个库房,一个是她私人的库房,装的是她的嫁妆,另一个便是府中的公库,里面的每一样东西都是登记造册的,需要经过她的允许,才可支配。

      完颜格格听罢,颔首感激道:“多谢福晋。”

      董时宁对着这样的完颜格格,语气也温婉了几分,嘱咐道:“好好照顾雅尔檀吧。”

      话音落下,董时宁便直接迈步出去了。

      出了浮云轩,董时宁的余光恰好瞥见,在一旁的墙角处,悄悄探出一颗小脑袋,看到她以后,又缩了回去。

      董时宁怀着好奇的心情,径直走向了那个墙角,低头一看,原来是一个穿着粉色祺装的三头身小女娃。

      “乌林珠?”

      这该是兆佳格格的女儿。

      乌林珠知道自己被发现了,两只小手蜷缩着,一时有些慌张无措,但还是抬起头,糯糯的喊道:“嫡额娘。”

      乌林珠的声音,明显带着几分怯意。

      对上可爱的小女娃,董时宁不由得放慢语速,连语气也变得温柔,询问道:“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乌林珠见董时宁没有责怪自己的意思,便放松下来,一字一句解释道:“我听说大姐姐病了,想来看看她,额娘不让,我是趁着嬷嬷不注意,偷跑过来的。”

      小女娃絮絮讲着的时候,明亮的眸子里,流露出几分失落。

      府中只有她和大姐姐两个孩子,可她们两个的额娘,都不愿让她们在一处玩耍。

      大姐姐便经常偷偷的与她相约着玩耍,如今大姐姐病了,她只想远远的瞧上一眼便好。

      董时宁这便明白,乌林珠为何要偷偷摸摸的藏在墙角了。

      怕是完颜格格与兆佳格格知晓了,又要闹起来。

      不过兆佳格格这么做,也是有道理。

      小孩子的抵抗力与免疫力,比不得大人,若是乌林珠与雅尔檀接触,保不齐就会被传染,那可就是大事了。

      乌林珠见董时宁不说话,拿不住对方生没生气,小手握成拳,给自己加油打气,抬起眼睛,试着开口问道:“嫡额娘,大姐姐她好吗?”

      董时宁弯着腰,伸手摸了摸乌林珠的小脑袋,轻声细语道:“你大姐姐无大碍,不过要休养几日才行。”

      乌林珠一听,那担忧的小脸儿上,露出了放心的笑容。

      这时,乌林珠的嬷嬷,急忙忙的跑过来,“二格格,你让奴婢好一顿找啊。”

      好好的逛园子,二格格非要她摘什么花,谁知一转眼的功夫,人就不见了,吓得她连花都扔了,满园子的找,却不想,二格格竟然跑到这里来了。

      话音落下,乌林珠的嬷嬷才瞧清楚眼前人,赶忙福身道:“见过福晋。”

      董时宁瞧见了这嬷嬷脑门上豆大的汗珠,不知是累得还是吓得,只道:“乌林珠好好的,你带着回去吧。”

      “是。”这嬷嬷颔首应了一声。

      乌林珠跟着点头喊道:“是,嫡额娘。”

      下一瞬,这嬷嬷便牵着乌林珠的小手,慢悠悠的往回走。

      离的远了些,董时宁能瞧见这嬷嬷低着头,边走边与乌林珠说话。

      谈话听得不大真切,只有“下回”“不能”等零碎的字眼,大抵是劝告乌林珠,下次不要再偷跑出去。

      望着乌林珠小小的背影,董时宁颇为感慨。

      若是身在平民百姓之家,兄弟姐妹之间,大抵是会亲亲热热、和睦相处的,可若是波及到“利益”,或许会发生口角争执,甚至反目成仇。

      而出生在皇家,无论男女,都注定了不会拥有纯粹的手足之情。

      一旁的青柳,察觉董时宁的视线,一直追随着乌林珠,似乎在思付着什么,便出声劝道:“福晋不必伤怀,您是有福之人,日后定会有子嗣的。”

      福晋与九爷成亲多年,膝下尤空,嘴上不说,但心里定然是在意的。

      ???

      回过神的董时宁,有些哭笑不得,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嘛。

      谁说她要给胤禟生孩子了。

      她的小命,还不知道能苟到哪一天呢。

      不过,董时宁并不打算解释。

      因为有一种解释,叫越描越黑。

      青柳反正是她的心腹,误会便误会吧,她又不会出去宣扬。

      “回吧。”董时宁说完,便转身朝着正院的方向走去。

      青柳以为董时宁不想聊这个话题,识趣的不再多言,忙跟上去。

      那厢邵太医行至后院与前院相连的垂花门时,停了脚下的步子,对着身旁的青黛,客气道:“姑娘,留步吧。”

      青黛从袖口拿出一个荷包,边递给邵太医边说道:“天儿有些热,这是请太医您喝茶的。”

      邵太医见状,笑道:“这是微臣的职责所在,怎么好意思呢。”

      邵太医嘴上谦虚着,手却很诚实的伸过来,将荷包接过去,塞进了袖子里,点头道:“谢过九福晋,这天儿是热,青黛姑娘快回去吧。”

      青黛朝着邵太医福了个身,便原路返回。

      而那邵太医,不紧不慢的背着药箱,往前院走去。

      ——

      这厢青黛一路回了正院,迈进屋子时,只瞧见董时宁右手托腮,手臂支在炕桌上,而左手手指弯曲着,正有节奏的敲打着桌面。

      董时宁眼睛忽然一亮,兴奋喊道:“有了。”随即看向青黛,吩咐道:“拿笔墨纸砚来。”

      “是”,青黛虽不明所以,但应声去办。

      董时宁要写字,青黛规规矩矩的在一旁研墨,墨研好了,便往后退了一步,等着董时宁的吩咐。

      董时宁挥舞着狼毫笔,行云流水般的写完了字,干脆利落的将狼毫笔放在笔山上,拿起信纸凑近吹了吹。

      待纸上面的墨迹干后,董时宁满意的将信纸递给青黛,嘱咐道:“将上面列出来的东西买齐。”

      青黛边应声,边伸出双手去接董时宁手中的纸,看清楚上面写的字以后,有些迷茫问道:“福晋要这些做什么?”

      董时宁神秘兮兮道:“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话落,董时宁捧起茶盏,小喝一口。

      青黛也不再问,赶忙采买去了。

      约摸一刻钟左右,青黛满载而归 。

      董时宁撸起袖子,开始干活。

      宜妃是美人儿不假,但更爱美,胭脂水粉、珠宝首饰一类,宜妃肯定是不缺的,所以董时宁想到了上一世和闺蜜一起去古镇游玩的时候,曾经和当地人学做了一款洗面奶,清洁效果好,还润泽肌肤。

      一旁的青黛虽然看不懂,董时宁在做什么,但还是动作利落的帮着打下手。

      这时,绿水迈步进来,禀道:“福晋,九爷回来了,去了浮云轩。”

      董时宁手上忙活着,眼皮子也不抬的回道:“知道了。”

      她现在可没有功夫管胤禟,再说了,雅尔檀是胤禟的亲生女儿,去看望也是人之常情。

      到了第二天清晨,府医又被叫去了浮云轩。

      雅尔檀服了三回药,烧的确是退了,但身体还是很虚弱,要仔细养着。

      接下来的几日,胤禟便一直待在浮云轩,陪着完颜格格母女。

      董时宁对此,高兴极了。

      胤禟不来正院,她便可以专心制作洗面奶,从一开始的“翻车”到不断调整步骤、比例,董时宁的洗面奶终于成功了。

      为了试验效果,董时宁先在自己的手上试验了一番,而后又带着青黛她们一起做试验,确保没有不良反应之后,董时宁才用自制的洗面奶,洗了一回脸,效果还不错,董时宁便开始打包装盒。

      宜妃生辰的前一晚,胤禟突然来了正院。

      用完晚膳,董时宁与胤禟,移到临窗的小榻上说话。

      胤禟捏着茶盏呷了一口,看向对面的董时宁,出声问道:“明日便是额娘的生辰了,福晋准备了什么生辰礼?”

      董时宁挺直了腰,伸手从面前的白瓷碟子里捏起一个杏脯,一本正经的卖关子道:“保密。”

      话落,董时宁将杏脯,塞进了嘴里。

      不过咀嚼了两下,董时宁精致的的小脸,顿时皱成一个苦瓜样,赶忙拿起手边的帕子捂住嘴,将杏脯吐在帕子里,而后包起来,放在一旁,又端起茶盏,咕咚咕咚将里面的茶水,喝了个干干净净。

      董时宁这才缓过劲来。

      胤禟瞧着董时宁这一系列的动作,心中已然猜到了几分,但却故作不知问道:“福晋,怎么了?”

      董时宁看向胤禟,委屈巴巴道:“酸。”

      话说完,董时宁视线下移,看到了那满碟子的杏脯,就觉得嘴里满是酸水,忙吩咐道:“青黛,将这酸杏脯撤下去,以后别再买了。”

      她以后要避雷这家干果行。

      “是”,侯着的青黛答了一声,走上前来,刚要伸出端那盘杏脯,就见胤禟出声吩咐道:“将这杏脯送去浮云轩吧,雅尔檀爱吃酸的。”

      买都买了,不吃岂不是浪费了。

      青黛听罢,点头道:“是,九爷。”

      话落,青黛双手将白瓷盘端起退下去,用檀木食盒装好,便拎着往浮云轩去了。

      这厢青柳又给董时宁重新上了盏茶,将空茶盏端了下去。

      董时宁掀了掀茶盖,撇嘴道:“爷对雅尔檀可真是好。”

      也不知到底是雅尔檀爱吃,还是完颜氏爱吃。

      虽说是她不喜欢吃的酸杏脯,可胤禟拿着她的东西,送给旁人,董时宁心里,却有些说不清的别扭。

      胤禟听着这酸溜溜的话,只觉得好笑,“雅尔檀一个小女娃的醋,福晋也吃?”

      董时宁否认道:“我哪里吃醋了,是爷小气,雅尔檀大病初愈,爷该给浮云轩多送些补品才是。”

      胤禟听着董时宁这半是认真,半是玩笑的话,笑道:“雅尔檀的一应开销,福晋这个嫡额娘,都让走了府里的公账,所需都是最好的,哪里还要我这个阿玛多操心。”

      他的儿女,有福晋精心教养照料着,是以上一世,他的心思,也没有多分给几个孩子。

      所以这一世,他也只能多多弥补了。

      董时宁知晓,胤禟在拍她的马屁,不过她不得不承认,她确实比较受用。

      世上没有人不喜欢听好话。

      ——

      翌日清晨,董时宁好一顿梳妆打扮,与胤禟一起用完早膳以后,便坐着马车往皇宫去了。

      到了翊坤宫,董时宁与胤禟一进门,便瞧见宫女太监们,有条不紊的忙碌着。

      进了正殿,董时宁与胤禟相视一眼,一起行礼道:“儿臣祝额娘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坐在上首的宜妃,笑得开怀,“好,好,快起吧。”

      董时宁这才有机会盯着宜妃瞧,一身镶边槿紫彩绣凤尾花的斜襟盘扣旗装,华贵又优雅。

      这厢胤禟已然同胤祺打起招呼,“五哥来的早啊。”

      这正殿除了宜妃这个主子,便是胤祺夫妇了。

      胤祺笑道:“刚到而已。”

      而上首的宜妃也注意到,董时宁今日穿的旗装,是她上回给的云锦做的。

      “额娘就说这颜色衬你,一上身果真是美极了。”

      董时宁上前一步,笑嘻嘻说道:“我也觉得好看,不过比起额娘来,还是差了点。”

      她一回府,便叫了绣娘来量体裁衣,两匹云锦正好做了两件衣裳,今日她是特意穿上了,宜妃相中的桃粉色绣玉兰花的。

      宜妃闻言,嘴角噙着笑,抬起右手指了指董时宁,“油嘴滑舌。”

      胤禟听见这话,将脸扭过来看向宜妃,夸道:“额娘,福晋说的可是实话,您今日那可是仪态万千,光彩照人啊,不信,您问五哥五嫂。”

      说着,胤禟又看向了胤祺夫妇。

      胤祺面目含笑,走过来道:“九弟说的不错。”

      而他塔喇氏跟着胤祺走过来,跟着出声附和。

      被夸的宜妃更是笑得花枝乱颤,用帕子掩着唇。

      甜言蜜语固然使人开心,可最重要的是胤祺夫妇与胤禟夫妇同气连枝。

      说话间,只听守门的宫女喊道:“贵人吉祥。”

      宜妃边站起身边喊道:“吆,姐姐来了。”

      董时宁的视线寻声看去,这应当是宜妃的亲姐姐——郭络罗贵人。

      依照原主的记忆来看,宜妃的这位姐姐,原是嫁了人的,后来丈夫去世,是以寡妇的身份入宫的。

      不得不说,康师傅真是会玩,就喜欢娶姐妹花。

      董时宁在心中吐槽完康师傅,跟着胤禟走过去,给郭络罗贵人见礼。

      郭络罗贵人瞧着,给她行礼的胤祺和胤禟夫妇,笑道:“都起吧。”

      郭络罗贵人的声音,温温柔柔的,似那涓涓细流。

      离的近,董时宁才瞧清了郭络罗贵人的容貌,与宜妃有五六分的相似。

      不同的是,宜妃身上带着一股热烈明媚,是如火红玫瑰般的潇洒肆意,而郭络罗贵人,浑身散发着一种静若幽兰的气息,宛若那清冷又柔软的皎皎月光。

      董时宁不禁又在心中感叹,康师傅真是好福气,同时拥有了红玫瑰和白玫瑰。

      郭络罗贵人拉着宜妃的手,缓缓道:“前些日子,恪靖从蒙古给我送了不少东西,知晓你马上要过生辰,特意备了两份儿。”

      宜妃的目光,看向跟着郭络罗贵人身后的几个宫女,见着几人手里捧着大大小小的匣子,笑着拍了拍郭络罗贵人的手背,笑意盈盈道:“难为这孩子远在千里,还想着我。”

      随后,宜妃喊道:“蕙娘,快好好收着。”话落,宜妃拉着郭络罗贵人坐下喝茶。

      董时宁大脑飞快回想,恪靖便是郭络罗贵人的女儿,序齿为四公主。

      在康熙三十六年,被封为和硕恪靖公主,下嫁给博尔济吉特氏喀尔喀郡王敦多布多尔济,在当地颇有威望,权倾漠南。

      照这么算来,这位和硕恪靖公主,既是她的亲姐姐,又是表姐姐。

      董时宁乖乖跟着坐下喝茶,陪聊。

      约摸一盏茶后,后宫的妃嫔们,便结伴前来,为宜妃祝贺生辰。

      一时间,翊坤宫里热闹极了。

      而董时宁眼睛一瞥,却瞧见郭络罗贵人,岁月静好般的坐在小榻边沿饮茶,宛若一幅美人品茗图。

      董时宁打定主意,便将自己显眼的位置让出来,悄悄的凑过去了。

      谁让她,就爱和美女贴贴呢。

      董时宁花痴的望着郭络罗贵人,嘴甜的喊道:“姨母。”

      郭络罗贵人听罢,莞尔一笑,端起四方白瓷碟子,递给董时宁,言道:“这奶酪饽饽不错。”

      “谢谢姨母。”董时宁说着,伸手从碟子里,拿起一个奶酪饽饽,送到嘴边刚要吃,就听见不远处,传来的尖细声音。

      “这个时候了,怎么不见德妃呢。”说话的是位列七嫔之一的安嫔。

      要知道,“惠宜荣德”四妃,除了德妃,可都聚齐了。

      “或许在路上了。”接话的是坐在安嫔旁边的端嫔。

      宜妃给她这个嫔位,都下了帖子,没理由会故意避开德妃。

      安嫔扯了扯嘴角,没再说话。

      有些话,只适合烂在肚子里。

      而嘴上吃着奶酪饽饽的董时宁,眼睛也没闲着,视线从聊天的安嫔、端嫔身上,移到了宜妃脸上。

      宜妃正忙着交际,聊的热火朝天,丝毫不受影响。

      董时宁将视线收回,偷瞄了身边的郭络罗贵人一眼。

      郭络罗贵人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顾品香茗。

      董时宁便在心里思付着,宜妃与德妃向来不对付,而胤禟因为在万寿节上,献了那幅崔白的《寒雀图》,颇合康熙的心意,前几日已被康熙受命,领了内务府的差事,眼下正是风光的时候,是以今日来为宜妃祝贺的妃嫔,大多也有攀附之意。

      而她若是德妃,定然是不会前来,给宜妃在自己面前炫耀的机会。

      分析完以后,董时宁又开始犯愁。

      宜妃与德妃关系紧张,胤禟与胤禛,更是有童年就结下的梁子在。

      她夹在中间,该如何缓和双方的关系呢。

      真是太难了!!!

      闲聊过后,便是众人的献礼环节了。

      嫔妃们送的礼,左不过是珠宝首饰、胭脂水粉一类的,接下来,便是胤祺夫妇了。

      跟着胤祺的小太监,将长长的画匣打开,胤祺将长匣里的画轴取下来,展开给宜妃瞧。

      这是他亲手画的一幅画——《子母图》。

      图上应是炎炎夏季,檀木荷花纹小榻旁的冰鉴里放着冰,小榻上一个稚子在呼呼大睡,而坐在床沿面容姣好、身形窈窕的女子,慈爱的守着稚子,手里轻摇着团扇。

      这画显而易见,画的便是胤祺本人和宜妃。

      宜妃看懂了这画,心中百感交集,五味杂陈。

      胤祺从小在仁宪太后膝下长大,隔三差五的才能来翊坤宫一趟,母子才能短短相聚。

      若是胤祺待的太久,免不得旁人要猜疑议论。

      待胤祺去了上书房读书,母子相见更少。

      只是,众人面前,宜妃并不想露出自己脆弱的一面,脸上便露出灿烂的笑容,点评道:“小五的画技见长,蕙娘,快好好收起来。”

      其余众人见状,便也是跟着附和夸赞。

      只有胤祺本人才明白,宜妃方才的一句“小五”,对他而言,有多么弥足珍贵。

      胤祺落座后,他塔喇氏紧跟着站起来,身后的春雨走上去,将漆木匣子打开,里面放着的是一把双面绣的团扇。

      他塔喇氏捏着帕子,一脸谦虚的说道:“儿媳雕虫小技,在额娘面前献丑了。”

      待宜妃从匣子里,将双面绣的团扇拿起来时,一旁的荣妃瞧清楚以后,忍不住夸道:“这双面绣,绣法复杂,更何况是这颜色繁多的孔雀,着实不易呀。”

      惠妃跟着附和道:“不错,这孔雀最难的便是,将这羽毛绣的活灵活现,五福晋可是费了不少心思吧。”

      胤祺听着自家福晋受到了赞赏,一脸与有荣焉的模样。

      而他塔喇氏闻言,微微点头道:“两位娘娘谬赞了,小巧而已。”

      上回进宫给宜妃请安时,宜妃赏了她一支金镶梅花嵌珠簪。

      可待她出宫,坐上马车以后,打开匣子一看,里面不仅有支金镶梅花嵌珠簪,还有一张面值五百两的银票。

      彼时他塔喇氏才明白,宜妃这是有意贴补她。

      皇宫的东西虽好,却不得随意送人典当,是死物件,所以宜妃才将五百两银票,塞进盒子里给她。

      回府以后,她便想着,待到额娘生辰之时,定要花心思做一件生辰礼,才不浪费额娘对她的心意。

      这厢宜妃抬眼,才注意到他塔喇氏头上,戴着她给的那支金镶梅花嵌珠簪,心里又高兴了几分。

      宜妃轻摇着双面绣的团扇,那团扇上的孔雀,好似随着宜妃的动作,翩然舞动起来,连带着那扇柄末端坠着的穗子,摇晃起来,都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来。

      “这团扇这般精致,额娘可舍不得用呢。”

      他塔喇氏瞧着宜妃欢喜的紧,嘴角噙着笑,言道:“额娘喜欢,儿臣可以再做。”

      “那感情好。”说着,宜妃的目光里满是欣慰。

      手中的团扇显摆够了,宜妃便放回了匣子里,让蕙娘好生收着。

      “额娘,您也瞧瞧儿子的礼。”胤禟说罢,站了起来,拍了拍双手,何玉柱已然捧着一个漆木托盘过来,那漆木托盘上面,还用红绸遮盖着。

      何玉柱弓着腰来到宜妃面前,言道:“请娘娘抬贵手揭开。”

      “好。”宜妃笑呵呵道。

      这个老九,就知道故弄玄虚。

      宜妃捏起红绸一角,这么一掀,下一瞬,一枚质地温润、晶莹剔透的玉如意,暴露在人前。

      胤禟拱手作揖,声音清朗道:“儿臣祝额娘事事顺心,吉祥如意。”

      宜妃眼中满是惊喜,“好,有心了。”

      话落,何玉柱已然将托盘,交给了蕙娘。

      作为最后出场的董时宁,只察觉到众人的视线,齐齐转移到自己身上时,顿时感觉压力山大。

      “额娘,这是儿臣准备的生辰礼。”

      话音落下,董时宁从身后的青黛手上,接过描金小匣,打开盖子送到宜妃面前。

      宜妃看见匣子里,躺着两个胖墩墩的小白瓷瓶,拿起其中一个,念出了上面贴的字条,“洁面乳?”

      董时宁见宜妃面带疑惑,缓缓开口解释:“是,额娘,这是儿臣自己研究的洁面乳,额娘可以用它来洗脸,不仅有清洁的功效,还润泽肌肤,儿臣已经亲身试验过了,额娘可放心用。”

      董时宁说完,宜妃颇有兴趣的打开盖子,凑近闻了闻,言道:“像芦荟,还有玫瑰花的味道,挺好闻的。”

      “额娘猜的不错,这洁面乳里确实有芦荟和玫瑰。”董时宁夸道。

      宜妃闻言,又将瓷瓶的盖子盖上,放回到匣子里,看向董时宁,笑道:“那我今儿个晚上便试试。”

      董时宁将匣子盖好,交给宜妃身旁的蕙娘,嘱咐道:“蕙姑姑,这匣子里,我写了使用方法。”

      蕙娘笑吟吟的用双手接过匣子,点头道:“九福晋放心。”

      礼物献完,惠妃看向宜妃,语气有些酸,“还是宜妃妹妹有福气,这两个儿媳准备的生辰礼,都这般有心意。”

      “吆,我可听说前些日子,大福晋给惠妃姐姐,亲手做了一个决明子的枕头呢。”

      这厢荣妃跟着附和道:“就是,惠妃姐姐和宜妃姐姐,都是有福气的,我才是比不得的那个。”

      果不其然,惠妃听了这话,抬手扶了扶头上的珠翠,脸上的神情,顿时变得骄傲起来。

      端嫔闻言,将手上的茶盏,放回原处,捏着帕子出声道:“荣妃姐姐,您这般说,我可都替三福晋抱屈呢,上回你不慎染了风寒,三福晋可是进宫侍疾、日夜守在床侧呢。”

      荣妃听着端嫔这般夸奖自家儿媳,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腰却挺直了几分,眉目间也颇有几分得意。

      目睹了一切的董时宁,眉头一挑,这是什么大型的商业互吹现场啊。

      而落座在小榻边沿的郭络罗贵人,见此状,只是默默的摇了摇头。

      茶也喝了,话也聊了不少,宜妃正准备安排人入席听戏,就见门口守着的小宫女,进来禀报道:“娘娘,德妃娘娘身边的季英姑姑来了。”

      宜妃闻言,有些意外,只道:“快请。”

      而座上的几位妃嫔,都无声的用眼神交流着。

      下一瞬,叫季英的大宫女,带着一个小宫女走进来,齐齐福身道:“给宜妃娘娘请安,给各位娘娘请安。”

      宜妃瞧着这两个人,心中已然猜到了几分,“起吧。”

      季英站直后,娓娓道来:“宜妃娘娘相邀,我们娘娘自是要来捧场的,可昨夜不慎着了凉,染了风寒,今朝怕过了病气给娘娘,就不便前来,但我们娘娘心中,惦记着娘娘您,便吩咐奴婢,将这生辰礼送来。”

      季英说完后,坐在玫瑰圈椅上的安嫔,掀了掀茶盖,眼睛向上一挑,阴阳怪气道:“吆,这德妃娘娘病的可真是巧呢。”

      宜妃美目转了转,这在场的明眼人,都瞧得出来,德妃这病,怕只是个借口罢了。

      只是安嫔将话点了出来,倒是方便她,接茬往下说了。

      “人食五谷杂粮,生病总是难免的,倒是德妃妹妹真是有心,都病了,还惦记着我,季英啊,你回去,代我谢过你家娘娘。”

      季英闻言,恭敬的朝着宜妃,福了福身,言道:“娘娘的心意,奴婢一定带到。”

      随即,季英示意自己身后的小宫女上前来,出声解释道:“这便是我家娘娘的贺礼,一对上好的翡翠玉镯。”

      宜妃的视线,看向位于季英身旁的小宫女。

      视线锁定在,小宫女捧着的漆木托盘上,摆放着的檀木盒子,方喊了一声:“蕙娘。”

      一旁的蕙娘心领神会,迈步走过去,双手从漆木托盘上,捧起檀木小盒,便往回走,要呈给宜妃看。

      却不料刚走了两三步,只听得“啪叽”一声响。

      檀木小盒从蕙娘手中滑落,径直摔在了地上,那一对碧绿的翡翠玉镯,也变得四分五裂,不成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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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4章 第 2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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