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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偷袭的赝品(大修)
进宝在看到刘湘脸色惨白的第一时间冲了过去,及时扶住后仰她的脖颈。
李佑慢了一步,手忙脚乱地握住她的手腕,只觉触手一片冰寒。
“湘君!”他轻轻呼唤,刘湘眼皮动了动,嘴角漾出些许血沫。
她感觉灵台仿佛被千刀万剐了似的,想睁眼,却没有力气。
李佑见状,双手掐起一个复杂法诀,下一刻,刘湘便觉有股熟悉的力量涌入丹田,指尖颤了颤,缓缓睁开眼睛。
“湘君……”
“我没事。”她气若游丝地喘息一声,将涌上喉头的血咽了回去。
“进宝,三层四格……”
进宝不等她说完,便从三层的第四格抽屉里翻出瓶草还丹,一股脑塞进她的嘴里。
吃了药,刘湘的脸上稍微有了些血色,挣扎着坐起来,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看着她这般难过,光幕上那冒牌货又用她的声音发出刺耳尖笑,那双怨毒的眼里迸出一束乌光,直勾勾盯住光幕外的刘湘,嘴里似乎念诵着什么。
刘湘心脏又是一阵剧烈抽痛,帛纸般的脸上泛起一股不祥的黑青。
进宝想都没想,直接挡在她身前,然而不出片刻,就发出一声凄厉的哀嚎,浑身冒起瘆人的白烟。
李佑眉头一皱,抬掌推开进宝,同时将没送出去的玲珑球丢进水幕后的光屏。
“噗叽”一声,玲珑球在触碰水幕的刹那崩开,大熊猫圆滚滚的身体重重落在地上,发出震天动地的轰响。
摔蒙了的熊猫瞪着两只无辜的眼睛呆愣片刻,朝光幕上的妖魔发出类似狗叫的咆哮。
李佑趁机朝心魔种弹出一束乌光,一贯温柔平和的眼里闪现出阴寒的杀机。
心魔种似乎瑟缩了一下,光幕上相应落下几粒黑色的雪花,那顶着刘湘脸的妖魔陡然一惊,念着半截的咒文戛然而止,只好悻悻地拂袖离去,剩下套着李辞壳子的心魔留在原地破口大骂。
刘湘脑袋瓜子嗡嗡的,听不清心魔叫骂什么,于是虚弱地唤了声“阿佑”,叫他去对面库房取一枚金丹过来,先为进宝疗伤。
李佑应了一声,转身离开,不多时便拿着金丹进门,喂给几乎被打回原型的进宝。
刘湘调息了一个小周天,睁开眼,就见一双星星眼的熊猫趴在她跟前,一边“嘤嘤”叫,一边伸出两只小胖手要抱抱。
刘湘赶紧伸出双臂,将有些重量的小胖子搂紧怀里,亲了又亲。
李佑眉宇间染上一层淡淡绯色,干巴巴地对进宝说:“你慢慢调息,不要分神。”
进宝感激地道了声谢,当即闭目运功,调转真元。
李佑搓了搓发红的脸颊,面无表情地回过身,熟练地捏起熊猫后颈,将其从刘湘身上扯开:“差不多得了啊,您老这吨位也不怕把人压趴下了……”
“欸,你别这么揪它,疼。”刘湘心疼地要回熊猫,将它兜在怀里,那小家伙看她的眼神黏黏糊糊,充满依赖和信任。
“不会的,它是熊……”
“哎呀,你看它笑了,你怎么这么好看呀,大宝儿。”
小家伙听到夸奖,笑得更开心了,回眸的一瞬,黏糊糊的眼神变成了挑衅。
李佑握紧拳头,无声地骂了一句脏话。
“就是有点瘦……那群天杀的东西,把我们好端端的漂亮小熊饿出车座子脸了!”
李佑听到这儿,实在憋不住,发出了一声嗤笑:“它哪儿瘦了?二百来斤能叫瘦?还车座子脸?你看它脸蓬的,那墩墩劲儿,一摸都是肥肉!”
“我们那叫可爱到蓬松。”刘湘撩起眼皮,终于肯给李佑一个正眼,“此间事了记得提醒我,去趟普陀山。”
李佑一怔,皱眉道:“你怀疑这事有佛门插手?”
刘湘噗嗤一乐:“当然不是。我听闻观音家的紫竹鲜美,大宝儿应该爱吃。”
此话一出,熊猫“嗯嗯”地点着头,然后伸出两只土豆似的前爪,可怜巴巴地捂在圆滚滚的肚子上,弱柳扶风地靠在刘湘怀中,一副不能自理的娇弱模样。
刘湘明知这小东西是戏精,可还是忍不住地心疼,想要放下眼前一切,先给她家乖宝踅摸口粮去。
李佑磨着后槽牙,掏出一堆新鲜竹笋丢到地上。
“你别惯着他,不然一天到晚都装可怜。”他说着,再次将熊猫提溜起来,放到那堆竹笋里,“这小玩意儿看着憨,内里鬼精着呢。”
熊猫听他胆敢当面蛐蛐自己,翻出白眼哼哼唧唧,而李佑眼神微寒,颇具警告地瞥了它一眼,熊猫立刻伸出利爪,从善如流地抓起一支雷笋,闷头啃了起来。
“你俩感情还挺好。”刘湘盯着熊猫吃笋,一脸迷之微笑,“它就喜欢拿捏你。”
“他是欺负我脾气好。”李佑神色复杂地叹了口气,话锋一转,提醒她看向被血色覆盖的光幕。
刘湘又从抽屉里拿出瓶金丹,边吃边说:“看它吃东西太治愈了,搞得我都有点饿……”
话未说完,她看到光幕上出现一个画风很奇特的笼子……不,与其说这是笼子,倒不如说是能透气的棺材,那玩意儿由十六条锁链吊着,悬在血池上方。
这是“李辞”为燕清怡准备的【金屋】。
“本王也不想关着你。”披着人皮的心魔假惺惺地说,“可谁叫你总是不听话,妄图逃离本王。若不给你些教训,叫本王如何重振夫纲?”
“神经病啊!”刘湘觉得耳朵被玷污了,边吃金丹边怒斥,“现今的魔族都是这样的货色吗?得亏罗睺、魔罗那二位死得早,不然棺材板都得掀翻咯……对了,听说如今魔族主事的叫什么天魔尊主,那位大魔知道手下尽是这等货色吗?”
李佑没吭声,鼻子沉沉呼出一息浊气。
以前不知道,现在知道了!
丢人现眼的没品夯货!
以一己之力拉低了整个魔族的素质!
除名!必须除名!
什么脏东西!也配称魔!
“这心魔是被霸总附身了吗?”刘湘纳闷地问,“说出的话怎么这么癫?”
光幕上,李辞宛如一条随时应激的疯狗,毫无缘由地虐待着奄奄一息的燕清怡,还美其名曰这就是牠的“爱”。
李佑无语地别过头,只觉眼睛受到了重创。
刘湘恨不得快进这些狗血还无聊的剧情。
“燕姑娘这身子骨也是厉害,怎么折磨都不死。”
“心魔在她骨头里种了替生咒,可谓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
“种替生咒。”刘湘疑惑,“鬼母制作里没有这一步啊?”
李佑不语。
刘湘继续自言自语:“总不至于也是试验吧?”
“有可能。”李佑附和道,“我听闻魔族一向随心所欲,没准儿这只心魔是想试一试鬼母的极限在哪里。”
刘湘沉思片刻,蹙眉道:“随心所欲要看实力,能穿过伏羲大封被召唤来人间的魔族,大多都是魔界实力低微的听喝催巴儿,你相信一个小喽啰背后没有主子指示,敢擅作主张?”
李佑嘴角一撇,心道:果然哪里都有楔进来的钉子,回去还得搞波大清洗,把那些潜伏的暗桩拔干净才行。
刘湘咂咂嘴,继续说:“还有,你们家养的那些供奉修士也不全是吃干饭的,难道没有一两个瞧出皇子的异样?更别说新皇出自道门,被俩仙女捧着喂饭……他是瞎了才能看不出来赵王身后快要具象化的魔气。”
李佑吸了口气:“皇帝在世时,常与赵王兄弟情深,委以重用。叫一声常务副皇帝也不为过。”
刘湘恹恹地叹了一声:“合上了,与魔同流合污,才有可能在窃取天珠,强续国运后全身而退。你那便宜兄弟当真是个好账房,算盘珠子都能打上九重天了!”
李佑愣了片刻,不敢置信地重复:“窃取天珠,强续国运?”
刘湘惊讶地眨眨眼:“怎么,你不知道?”
李佑一脸茫然地摇头。
刘湘见状,并不多言,从桌上找出素女一案的卷宗递给他看。
李佑一目十行地看完,半天没缓过神来:“他,他怎么敢的!”
刘湘眯着眼,冷笑道:“有什么不敢的,逆天改命都能全身而退,其他的改改又有何妨。”
李佑把手指攥得发白。
刘湘惋惜道:“只是可惜了他原本的机缘。”
李佑怅然感慨:“当真是一步错,步步错。”
刘湘点头:“他太贪心了,什么都想要。倘若真心许国,完全可以在南渡之后以命相祭,便是轮回中万劫加身,也好过被填阴沉永不超生。偏他昏头昏脑地与魔共舞,这下好了,填阴池都算从轻发落。”
李佑锁紧眉头:“若是他算到未来下场,才与魔做的交易呢?”
刘湘呵呵一笑:“那就更蠢了。魔族要是有硬抗天道的本事,早就打上天庭改朝换代了,何必蹲在那满是灾厄的贫瘠之地蝇营苟活。”
这话说得,太扎心啦!
李佑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无声地叹了口气。
就在此时,画面转到关押燕清怡的新牢笼——因她实在“不听话”,李辞便用魔族秘术打造出一副奇绝诡异的刑具,白日里抽取她的心神,夜晚则加倍折磨……
如此折腾了大半年,燕清怡终于有了服软的迹象。
“还行,脑子终于恢复正常了,知道继续犟下去,受伤的只有她自己。”李佑对此颇感欣慰。
“我倒觉得她是走进了心魔的圈套。”刘湘一眼看穿燕清怡的企图,对她顺利脱身不抱希望。
“若你是她,你要如何应对?”
刘湘嘴比脑子快,几乎是脱口而出:“当然是夺舍炼魂了……”
此话一出,李佑与她大眼瞪小眼。
刘湘赶紧找补:“我的意思是,心魔是炼魂的好材料……”
李佑:“别说了,我明白。”
刘湘:“……”
李佑沉默了会儿,低声说:“神仙天生拥有镇压群魔的能力,不会也不可能感同身受一介凡人的苦楚。”
刘湘抬杠:“谁告诉你神仙天生拥有镇压群魔能力的?纯粹胡说八道!镇住三界这个大场子,需要的是绝对的力量,拳头够硬,才配说话,才能叫旁人听你说话。”
说白了,就是以武力控制舆论,谁掌控舆论,谁就是新的天神!
想到此处,刘湘不禁汗毛倒竖,毛骨悚然。
她不敢深思这件事内里的逻辑,于是生硬地说:“我也当过一阵凡人,当然清楚无能为力、身不由己的滋味……”
说到这儿,欲界之主的言出法随又来了。
她眼前飞速闪过几个模糊的画面,后心窝一戳一戳的酸痛,有道假惺惺的声音在她耳畔低语:“你今天敢走出这个门,我就给医院打电话,拔了他的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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