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臭不要脸大魔头［修］
我发现，不管我到哪，离殇都能准确无误地得知。
看着那人翩翩然从树上飘下来，踩在满地落叶上，对我露出一个灿烂到有点诡异的笑容，我陷入沉思。
我不开口，他就不说话，就那样站着看着我。
我觉得很奇怪，最后还是主动开口：
“有事？”
“你为什么会回来？该不会还想不起来吧。”
“什么意思？”
“就你想的那个意思。”
我不理解，“我不觉得我有什么前世记忆需要回想起来……而且，那些人跟我根本就没有什么关系吧。”
他走过来，捏住我的下巴，居高临下地看着我，气场无端让人觉得害怕。
“有时候真不知道你是真蠢还是假蠢……”
我：“……”
“之前说过了吧，要么你就趁早不要蹚这个浑水，要么就玩到底。现在局已经布下，你却乱跑，想做什么？嗯？”
灼热的气息太近，我别开脸，“我才不是任你们摆布的棋子……”
他把我的脸掰过来，死死盯着我，眼神晦暗不明。
“蠢货。”他低声说了一句，然后松开了手，看起来心情颇好。
我一头雾水，揉了揉被他捏痛的脸颊。
他抱着手臂站在一旁，好整以暇地看着我，“算了，就依你。既然想回来开酒馆，就好好开，反正……等时候到了，总会想起来的。”
说着，他伸手过来。
“？”
然后揉了揉我的脸。
“？？”
然后轻笑了一声，消失在原地。
“？？？”
这人可真奇怪啊。大老远跑过来，就为了捏我脸？
不懂。我进屋，开始收拾东西。
离开有半个月了，全是灰尘。擦了半天桌子，扫了半天地，腰酸背疼。
我跑到后院，屋后有一条浅浅的小河，我站在半浸水的石阶上，用力拧拖把的布条，把脏水挤出来，又反复洗了洗，洗干净了提回去。
回去的时候青石已经在等着了。
“大人。”
“嗯。”
“奚府小厮说买不起，所以我又送回来了。”
我拎着拖把，放回原位：“那就这样吧。这段时间不用看着我，你去玩吧。”
青石低着头，恭恭敬敬地把话本放在了桌子上。放完后，却“扑通”一声跪在了我面前：“青石发誓对大人忠心耿耿，绝无二念。大人一日是青石的主子，终生都是青石的主子，绝无二心！”
我：……？
“你这是……闹的哪一出？”我哭笑不得地去扶他。
“大人一定是讨厌青石了，”青石委委屈屈地红了眼眶，泪珠一点一点掉出来，“不然为什么要赶青石走？”
？？
我有赶他走吗？
“没有赶你的意思，我只是这段时间没什么事，所以不想拘着你。”
“怎么能说没什么事呢？！那不一样！”青石急了，“万一大人有事，青石又不在身边，大人要怎么办？”
我叹了口气，往他头上揉了两把：“首先，你的‘大人’之所以是‘大人’呢，是因为你的大人有能力自保，别的不说，武功还是比你高的。如果真遇上了连你家大人都搞不定的事情，那你基本上也搞不定。”
“其次呢，你是小孩子啊。帮我跑跑腿还行，有什么危险怎么能让你上？”
“大人又在嫌弃青石。”
“没有嫌弃。”
“可明明大人也没有多大。”
“……”
那一瞬间，我感受到了有如老父亲一般沧桑的心。
训又训不了什么，想打一巴掌又舍不得。
说实话，多个人暗中跟着是方便不少，但这方便是可有可无的，为了这点方便还远不如麻烦。
但是我能怎样？自己认的娃，跪着也得哄完。
我从身上翻了翻，终于找到了一块还算干净的手帕，掏出来给他擦了擦眼泪：“哭什么哭？你是一个杀手，就算是主子不要了也不该这么狼狈。”
“若是主子不要了，按天影阁规矩，我该自绝谢恩。”小孩仰着脑袋，一脸面无表情地说着惊世骇俗的话。
我一拍脸：“你是我的人，自然天影阁的规矩也不重要，听我的就行。”
青石有些疑惑，还是歪歪脑袋，乖乖巧巧地点了点头：“嗯。”
我终于舒了口气。“所以别想那么多啦，乖。”
哄孩子……哄孩子真麻烦。
真是不敢想象墨染当初是怎么哄红尘的，红尘当年人又小脾气又坏，估计两人都气个半死相看两厌吧。
……哎我怎么又想这个，干活去。
……
【伍】
墨染一推门，小红尘立刻见鬼似的往里面跑，缩到床上一角用被子蒙住头，小脚还露在外面小幅度地发抖。
墨染有些好笑，一把掀开他的被子，把他提溜在怀里。
“为什么不好好吃饭？”墨染好声好气地询问。
小红尘乱扑腾：“臭不要脸大魔头！你做的那是饭吗？你那是毒！！”
墨染看了眼外面桌子上那坨黑乎乎的东西，难得噎了一下。
然而他还是把小孩拖了出来，扣住他让他乖乖坐好，随即端起碗，亲子拿勺子喂他。
光喂还不行，还得哄着：“不吃饭还是不行。乖，吃了我奖励你一颗糖，你喜欢的那种山楂糖。”
小孩大嚎：“不要！我才不要被你喂毒！我还要长命百岁给我娘报仇！——呜呜，娘……”
小红尘委屈极了，抱着腿哭了起来。
墨染握着勺子的手顿了顿，旋即扣紧。
那天他终究没有把那坨自己也没眼看的玩意儿强行弄给孩子吃，而是等小哭包哭没劲了，不由分说地把他抱下山，用身上为数不多的银钱让他吃了顿好的。
虽然“好的”也只不过是一大碗红油牛肉面。
但是红红香香的油辣子、大片的牛肉、有劲道的手擀面条还是让小家伙爱不释手，捧着吃了个精光。
而墨染大魔头就半遮着面坐在他身侧，手捧着脸，笑眯眯地看着他吃。
小红尘看了一眼剩得不多的碗底，有些犹豫，咽了咽口水，但还是说：“大魔头你为什么不吃？”
“我？”墨染眨了眨眼睛，狡黠的语调，“我不饿呀～”
于是小红尘哼哧哼哧地继续吃，一口汤都没给大魔头留。
小红尘吃完了，墨染大魔头还嫌弃得不行：“擦擦，弄得满脸油水——不是我说，你饿死鬼投胎啊？”
孩子乖乖擦了嘴，瞪他：“跟着你还不是和饿死鬼没什么两样。”
“嘁。”墨染翻了个白眼。
大魔头嫌弃归嫌弃，可还是手掌翻飞，变戏法似的变出一颗山楂糖来。
“哇！”小孩惊喜万分。
“说好了的，乖乖吃了饭就把糖给你。”
小孩反而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小声嘟囔：“嗯，我晓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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