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执着
几次不安过后，调查故障机器的事又提上了萧暮鸿的日程。
沈曜说只有一位器械师有问题，萧暮鸿就相信他的判断，按照沈曜给的资料来到了这位器械师的住所。
这位器械师名叫萨莉，住所极其偏僻，也因此很幽静舒适。
敲完门，萧暮鸿看见开门的人，心里想的是“果然是她”。
萨莉是一位极其清瘦的老年女Beta，但外表显得比年龄年轻不少。最让人印象深刻的是萨莉的眼睛，与她对视时，萧暮鸿总觉得自己已经被那双平静的眼睛看透。
说起来，萧暮鸿随着调查队去见这些器械师时，还短暂地惊讶过。可能是因为使用的那些仪器太过庞大，萧暮鸿便以为器械师也该像铁匠一样强壮的人，没想到看到的却大多是萨莉这样身形的人。
不过萧暮鸿很快就明白自己的预设有多不合理，制造那些精密仪器不就和制造机甲差不多吗，器械师和他们机甲师也没什么不同，只是器械师普遍年龄偏大很多。
那天，他也注意到了萨莉，或许是因为萨莉的气质就让人觉得不简单。
见萨莉开了门，萧暮鸿正想说明来意，萨莉却像是早就料到一般说：“请进。”
萧暮鸿抬步走进萨莉的住所，发现很多熟悉的极具标志性的细节，思考了片刻后，萧暮鸿问：“您从事过人工智能行业的吗？”
问这句话时，萧暮鸿正望着一张老照片，这是萨莉房中的唯一一张照片。萨莉也望着里面身穿研究服的自己，眼中有回忆却无怀念：“是。”
萨莉看起来无意提起前尘往事，只是从柜子里取出一个黑色通透的小球递给萧暮鸿。
萧暮鸿拿起小球转了一圈，小球突然发出微弱的红光。
萨莉盯着那点红光：“鱼儿真的能逃离巨网吗？”
萧暮鸿谨慎地回答：“也许这个问题渔民能回答您，每个渔民可能都为鱼怎么总是逃脱困扰过。”
萨莉好像是微微叹了一口气：“你不该现在来见我。”
这个说法让萧暮鸿好奇了：“那该什么时候来见您？”
萨莉说：“你会知道的。”
萧暮鸿察觉出萨莉好像知道什么，也知道萨莉是不会说出这个小球是什么了，索性放下小球，直接说他来此的目的：“请问故障机器的转换枢纽是您取出的吗？”
萨莉说：“是。”
“……嗯？”这下连萧暮鸿都感到惊讶了，反倒怀疑她是不是在讲冷笑话。
“受人之托，无法推辞。”萨莉说，“所以也恕我无法告知您太多。”
萧暮鸿回到家中，仍然在想着萨莉的问题：“鱼儿真的能逃离巨网吗？”
因为萧暮鸿此下的境遇，他便很自然地感觉到那个巨网似乎是在说命运。以前的萧暮鸿是不相信，也不关心宿命论，只是现在，所为命运被直观地呈现到了他眼前，也就是精神力领域里那本记录着主角故事的书。
可是萧暮鸿已经证明了，他是可以改变剧情的。即使是在这个世界，所谓命运也不是不可以改变。
这正好让萧暮鸿想起最近看到的内容。
由于效果卓著的精神力融合，萧暮鸿解锁了很多内容，不过没什么新东西。大抵就是一个循环：阿迪森又身边出现了一个Omega，夏又空伤心欲绝，两人闹矛盾，夏又空勉强想通原谅阿迪森，然后阿迪森再遇到另一个Omega……
在这一个个Omega造成的挫折之中，夏又空的委屈一直在积累，他每次都会想：阿迪森以后一定会后悔的。
如果萧暮鸿真的只是无聊在看一本小说，那看到这里，便很自然地会相信：当主角受彻底心碎后，主角攻一定会追悔莫及，赶紧加倍补偿主角受，因为套路如此。
可现在，这是一个他真实所处的世界，那些符合人心的套路就无法奏效了。于是，萧暮鸿不可避免地怀疑，阿迪森那种人，怎么会后悔呢？反倒是夏又空会被他控制得越来越牢。
在现实中，相信那种人会回心转意，所以说服自己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幻想忍受当下的苦难，不就是糊涂吗？
萧暮鸿觉得，如果有人告诉沈曜他注定没有好结局，沈曜也全然不会当一回事。
相应的，如果自己真的信了记载的结局无法改变，那才是糊涂。
话题回到那个神神叨叨的萨莉，萧暮鸿有点发愁，因为凭他已经没办法从萨莉口中问出什么了。
萧暮鸿觉得用沈曜的“解决法”，可能也搞定不了那个器械师。
正这么想着，萧暮鸿注意到小岁在向门口走，立刻反应过来是沈曜回来了，也不知道为什么就站了起来。
看见门开，沈曜穿着整齐的军装进来，萧暮鸿客气地打了个招呼：“少将。”
萧暮鸿和沈曜需要交流基本上都是靠小岁做桥梁，除了初见沈曜，萧暮鸿也没有像这样待在客厅，就好像是对进门的沈曜说自己在等他一样。萧暮鸿不知怎么突然有点紧张。
沈曜也没想到进来会直接看到萧暮鸿，微愣了一下朝萧暮鸿点了点头，然后把外套递给小岁走了进来。
萧暮鸿没想过瞒沈曜，告知过沈曜自己的去向。因此沈曜也很自然地问萧暮鸿：“那个器械师说什么了吗？”
萧暮鸿斟酌了一下说：“那个器械师一直在装神秘，我这次没问出来什么。”
沈曜点点头：“那需不需要我帮忙？”
萧暮鸿说：“不用，我先自己试试就好。”
“嗯。”沈曜同意后沉默了片刻，问，“你现在还是一点都想不起来吗？”
萧暮鸿听了抿了抿唇，突然问沈曜：“如果我一直都想不起来呢？”
其他人都无所谓，可萧暮鸿不想沈曜一直把他当做另一个人。
沈曜垂下眼，可能是真的在想这个问题，但没有回答萧暮鸿。
于是萧暮鸿又问：“少将，我还以为即使我失忆了也不会碍事。现在的我比原来差很多吗？”
沈曜不太理解萧暮鸿为什么会这样说，不禁问：“这是什么问题？”
萧暮鸿看着沈曜的脸，软了语气说：“少将，如果这个失忆一直治不好怎么办？你真的很介意我想不想得起来吗？”
沈曜以为萧暮鸿是在为失忆着急，就安慰道：“我不是在给你压力，你也不用担心这个。”
萧暮鸿半是活跃气氛半是真心实意地说：“你这个语气很像是在说：虽然你残废了，但我也能出于责任心勉强养你。”
发现萧暮鸿还是在问自己到底介不介意，沈曜坐下来揉了揉眉心，似乎是被萧暮鸿的奇怪执着弄得有点苦恼：“你不介意自己想不起来吗？”
萧暮鸿说：“我觉得，我没有那些记忆也能把事情做好。”
听了这个回答，沈曜微微蹙眉，问：“那你是还想和我离婚吗？”
“嗯？”萧暮鸿睁大眼睛，被这个问题问懵了，“我以前想离婚？”
沈曜说：“不是你那天问，我们为什么不离婚吗？”
沈曜这么一提，萧暮鸿想起来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但他并不是在表达他现在想和沈曜离婚啊？
沈曜说：“所以，你不介意想不想得起来，也不想维持这段不在记忆里的关系，是吗？”
插入书签
插入书签
↑返回顶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