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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24
凯特靠在楼梯前，听着办公室里的对话。
伊利安天真的发问和孩童般的活泼让她不由自主地微笑。
当她们谈到蕾妮斯梅的时候，凯特听见一个小声的“老天”，她都能想象出蕾妮斯梅尴尬的样子。
但到后来，她就笑不出来了。
这个世上没有比孩子担心死亡更令人心碎的事了。
伊利安出来的时候闷闷不乐。
蕾妮斯梅把她拉进怀里，揉乱她的头发：“别傻了，就算我再像人类，也不是纯人类。我有不亚于你的自愈力好吗。别小瞧我。”
“我才不管。”伊利安抱紧蕾妮斯梅，“你不许离开我，不管发生什么，你都要和我活到时间尽头。”
“傻瓜。”蕾妮斯梅笑道，“长得再高也是个小屁孩。”
“嘿，你才比我大一会儿。”
“比你成熟得不是一点半点。”
伊利安鼓起腮帮子，满脸不服气又无法反驳的样子。
“好了，蕾妮斯梅，去睡一觉，从昨晚开始你还没合眼。”爱丽丝拉着蕾妮斯梅上楼，“我在你的衣柜里准备了惊喜。”
楼梯这边只剩下凯特和伊利安。
凯特不禁注意到伊利安的眼睛变成棕色了。
这代表人血的效果已经退去，同时没有动物血液补充，她的眼睛变回人类的颜色。
“你想去睡觉吗？”
“你想去打猎吗？”
两人同时开口。
“你的眼睛变暗了。”伊利安说，“在离开前，要不要去打猎？”
凯特都没注意到她该进食了。打猎的想法引起惊人的饥饿感。
“你跟我一起去吗？”她问。期待伊利安点头。
“呃……”伊利安低下头，脚尖在地板上踢了几下。
凯特心中涌起失望。
“好吧。”伊利安抬起头。
“什么？”她怀疑她听错了。
“我跟你一起去。”伊利安微笑，“不过你得带我去看看你种的仙女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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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特带伊利安来到奥林匹克鲜有人涉足的山间，一处她偷偷建造的小温室中。
仙女木虽然生长在冷气候区或高山冷区，但依然是夏季开花的植物。哪怕人工干预，也只能维持一小段时间。
此时的温室中大部分都是冬季花，还有一些纯绿叶植物。
即便如此，伊利安也欣喜地在花丛中游览。
凯特注视着她已经长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的伴侣，想过去拥抱她，亲吻她，看着她的眼睛，同时也被充满爱意地回望。
她一向是个行动派，这样想就这样做了。
抱住爱人的那一刻，她能感觉到怀里的人明显的僵硬。
“该死的，卡特琳娜，你为什么总是搞砸！”凯特在心里唾弃自己。
恋恋不舍地放开手，并退后一步：“对不起，我无意吓到你。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抱抱你。”
“你真是个混蛋。”伊利安咬牙切齿地说。
凯特瞪大眼睛，完全没料到她反应这么大。
“对不起，伊利安，我真的没别的意思。”
“不，你有！”伊利安上前一步，和她面对面，“你闯进我的生活，在我身边转来转去，让我习惯你的陪伴，习惯你的拥抱，让我一点一点爱上你，你这个卑鄙的混蛋！”
“什么？”凯特被巨大的喜悦冲击，忍不住咧嘴笑起来，“你刚才说什么，能不能再说一次。”
“去你的。”伊利安红着脸咕哝道，“我要去打猎，你就跟你的花烂在这儿吧。”
凯特怎么可能傻呼呼地在温室里杵着。当即追出去，尾随伊利安下山。
她们在溪边找到一小群饮水的黑尾鹿。
凯特尚未找个目标瞄准，就见身边的人像离弦之箭一般飞了出去。
鹿群受惊，顿时四散奔逃。凯特无奈追上离她最近的一头雄鹿，将其电倒。
吃饱喝足后，见伊利安盯着尸体发愣。
“它要变成丧尸鹿了，还是要点尸成金了。”凯特走过去。
“我从没觉得动物的血这么难喝过。”伊利安说，“你们是怎么做到几百年来一个人都不杀的？”
“简单，忍着。”
伊利安白了她一眼：“我是说，有大把的人渣可以开餐，为什么不为世界做点好事。”
“人渣？这就是你这几天忙活的事？”凯特轻笑，“伊利安，我们比人类优越不假，但是我们不扮演上帝。私刑是很危险的东西，那种掌控它人生命的权力会腐蚀你，让你越陷越深，最后反被吞噬。”
“但是人类的司法审判也在一小部分人手里，他们甚至让不懂法的人判断一个人有没有罪。”
“没错，所以人类会制定更多，更详细的规则，确保权力受到制衡。”凯特向她伸出手，“来吧，我们散步回去。”
伊利安没有握住她的手，冷笑：“就像你昨晚和那个女孩。”
凯特一愣。
“老天，这都从哪来的。我告诉过你了，我和她没什么，天作证在她告白之前，我压根不知道。”
“你本来可以告诉她你有伴侣了，你本来可以让别人知道你不是单身，但是你没有。”
在这一点上，凯特确实有些理亏。很多次谈话中，她都有机会宣告有伴，老太太要帮她介绍对象时，她也有机会，但她都没说。
大意了。
“是我的疏忽，我现在就纠正。”凯特拿出手机，开始编写。
“你在干什么？”伊利安问。
“群发，告诉每一个认识的人，我有女朋友。”
“谁是你女朋友。”伊利安抓住她的手。
凯特以为她下一句话是“我还没原谅你”，已经做好再受白眼的准备了。
没想到伊利安说：“我是你未婚妻！”
凯特惊讶到说不出话来。
“原不原谅你是咱俩的事，对外我永远是你的伴侣！”伊利安的脸红得像蛇果，“笑什么，别太得意，你还没得到我。”
“是，是。”凯特除了笑，做不出别的反应，“嗯……那我群发，宣布我订婚了？”
“你可以晚点儿再发。”伊利安抢走她的手机，“现在，只看着我。”
凯特笑了，走近她，低声说：“相信我，小甜心，只要有你在场，我没法看别处。”
伊利安的呼吸乱了，心跳加快，目光集中在凯特的嘴唇上。
这次凯特没有轻举妄动，她等伊利安先行动。
可惜，她的大熊宝宝决定移开视线。
“和我走走吧。”伊利安主动牵起她的手。
凯特看着两人交握的手，笑了一下：“可以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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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伴侣比以前更令人难以忍受。
但是伊利安要跟着卡莱尔去医院做检查，而且爱德华在一旁防狼似的防着她，凯特根本没有机会。
“她已经长大了，爱迪小子，超出你想象的大人。”凯特在心里说。
没等爱德华冷脸送客，她就自己走了。
回家的路，凯特没有跑步，而是散步到安吉利斯港，搭乘人类的公共交通工具。
很慢，拥挤，又吵闹。但是漫长的旅途能让她望着风景发呆，回忆和伊利安的重逢，回忆两人相处的点点滴滴。
一路走走停停，没公共交通就散步，或搭顺风车。到奥林匹亚时，已经是第二天了。
先去取回停在小酒馆的车，再直奔家门。
坦尼娅和伊里尔在家，卡门在医院加班未归。
“你们肯定不敢相信。”凯特一碰面就说。
“不敢相信什么？”坦尼娅问。
伊里尔放下手里的报纸，也用好奇的眼神看着她。
“我不是给伊利安做了个人血蛋糕吗，第二天她就和蕾妮斯梅跑了。”
“怎么，她们回来了？”坦尼娅笑道，“我就说你怎么没回家。”
“我在街上遇见伊利安。”凯特拉着她的姐姐，对两人说，“她长大了！咻得一下，都快跟我一般高了！”
两人先是一愣，全都露出震惊的表情。
“真的？怎么可能。”伊里尔说，“双胞胎就像是蕾妮斯梅多一点人类，伊利安多一点吸血鬼，一个长得更快，一个长得更慢。卡莱尔预计伊利安比纳维尔更晚成年。”
“你确定你没把蕾妮斯梅当成伊利安？”坦尼娅说。
“没有，多谢关心，我还是能认出我的伴侣的。”凯特翻了个白眼，“无论如何，卡莱尔猜测这和她的饮食有关。”
“你的意思是人血？”伊里尔说，“只是一餐人血，就有这么大的变化？”
“关于这个……”凯特笑了笑，没有说完。
两人已经明白她的意思了。
“恭喜。”坦尼娅拍拍她的胳膊，“这下爱德华没有借口了。”
凯特得意地一笑。
“哦，对了，你有一封信。”伊里尔递来一个白色信封，“大学寄来的。”
“无缘无故，寄信干什么。”凯特接过来，当场拆开。
看完开头，气得破口大骂。
“怎么了？”坦尼娅问。
“有人匿名举报我和学生有不正当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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