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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心
“给。”学生会会议结束后,我将包包里放着的文件交给他,是迹部给的那一份。“考虑一下吧,如果你真的要带网球部到全国大赛去,你的左手,起码现在不行。”我看到他眼里的犹疑,说道。
手冢没有说话,只是看着那份德国医疗机构的简介。“你觉得,我应该去?”看完了,手冢放下文件,问道。
“我怎样认为,应该不能影响你的决定吧。不过如果部长你真的打算继续打网球,暂时的离开就必须的。”现在日本的医疗技术,还没好到可以救活手冢那只惨烈的手臂。
手冢沉默了,他知道现在的自己要再用左手打球是不可能的,但是要他放下网球部到德国去,他始终放不下。
“部长..网球部,不只是一个人。”我看着他,心里很清楚他的挣扎和游移是为了什么,只能说他是被责任心困住了。
“你自己考虑吧,我先离开了。”看来还是让他自己好好想想吧。我摆摆手,离开学生会室。
几天后,手冢在网球部的队员们面前,宣布了自己即将离开网球部的消息,而我则在众人惊讶地议论声中,迎向那双凤眼。
随着训练时间结束,我换好制服,一踏出更衣室就看到了那个金发的男子。“部长。”
“一起走吧。”手冢开口,不等我的反应就自顾自地往前走了。
“哥哥,你先回家吧。”我回过神,转头看向随着我出来的哥哥,得到哥哥的应允,我追上手冢。
“部长找我有事?”我可不认为手冢会单纯想和我一起走回家。
手冢没有回答末语的问题,只是带末语到上一次他和龙马比赛的网球场。
我耳边听到的,高架桥上交通工具驶过的声音,这里...手冢带我过来..是为了什么?
“末语,找出自己的心吧。”手冢看着末语,他在离开之前,必须处理的,包括了眼前这个少年面对的困境。
“心?”我摸着胸口,看着手冢。记得老头子说过,我的网球看不到热情...因为这样的关系,我的网球不会有太多的突破了。
“和我打一场。”手冢拿起他的网球拍,站在我的面前。
“部长?你的手?”我拉紧网球袋的带子,我不可能现在和他比赛的,我可不想让他伤上加伤。
“我用右手。”手冢做着热身运动,这场比赛时势在必行的了。
我迟疑了一下,看着手冢认真的眼神,最后还是叹了口气,走进网球场面对着手冢。
看着跌落在地上的球拍,我回到底线,等待手冢的发球。不能否认,手冢是个高手,就算是不熟练的右手,他的发球却是有力的。
我跑到网前将手冢的发球回击,很快的,手冢已经站在球的落点那里等待了。
“末语,对你来说,网球是什么?”和幸村当初一样的问题,但提问的人心情却是不同的。幸村是因为手术的关系而犹疑着,他需要的是一个可以让他坚持手术的理由,而手冢则是真真问进我心里的深处,所以..答案不能一样。
网球对我来说是什么?一开始是因为老头子的关系..不是的...那是我自己给自己的理由...我学网球...是因为要证明,我是属于这个世界的。没有网球,越前末语..和君末语没有分别..所以..所以..我拿起网球拍。可是..过后,坚持下去的原因..是为了什么?
我拒绝老头子的教导,自己在美国寻找俱乐部,学习和老头子不一样的网球,我要证明的到底是什么?
回到日本,看着哥哥在网球部,在老头子的训练下越来越强,而我却卡在这个境界一直没有突破,我很强..但也只到这里了,而现在在我背后追赶着我的人,很快就会爬过我了..那么我,是不是还要站在这个地方,看着他们爬过我?
“末语,你在犹疑什么?”手冢将打在脚边的球回击,对面场地的少年陷入了深思,每一步每一个挥拍都是本能地在动着,这样好的天赋,为什么会让他变成这个样子?他到底..在害怕些什么?记忆里末语在雨中悲哀的表情,那个脆弱地让人忍不住想要保护的人..为什么他的脸上会出现那样的情感?
我在犹疑?我看着手冢,我到底在害怕什么?不管家里的人是那么的疼爱着我,不管哥哥说了多少遍承诺,我就是在害怕..害怕现在拥有的,会是一场甜蜜的梦而已,当醒过来,我还是在那个小房间,那个孤独的君末语。
“你是越前末语..我的弟弟。”哥哥的声音在脑海里飘荡。对啊..我是哥哥的弟弟,哥哥的温暖..哥哥的呼吸..从有意识开始就在了。
“你不会一个人。”在那个冰冷的雨天里,那个性格冷然的人是那样说的。
“你不是不被需要的人。”对啊,我不是君末语了,那个君末语已经不在了..我是越前末语,越前南次郎的儿子,越前龙马的弟弟..青学网球部的正选之一。
既然我是越前末语,那么为什么我要打网球?因为我父亲是武士?不是的!我喜欢网球..所以就算体力耗尽我也要继续比赛,即使知道会昏倒,会生病,我也要继续打下去..不是因为其他人,是因为...我喜欢网球!
手冢看着少年奋力的一击,小黄球打在他的脚边,却一直没有弹起,在地上烙上了一个小坑,然后停止不转了。
他,找到答案了?绿眸里少了那丝迷茫,越前末语...找到自己的心了吗?
比赛到了最后,双方都没有去计算比分,一直到彼此都累了,才停下来。
“我离开的时期,网球部,就交给你了。”手冢看着气喘呼呼的末语,说道。今天以前的末语,他无法将网球部的重任交给他,但找到心后的末语,将会是青学真正的王牌。
我望着手冢,笑了起来。“是!”对他,我只能感激,他看穿了哥哥,也看穿了我,这样的一个人...我该怎么对待才好。
“我答应你,关东大赛的冠军奖杯我会带到你的面前..然后,请部长在全国大赛前回来吧。”手冢望着眼前的少年,冷漠的脸有着一丝笑意。
回到家,我洗了澡就趴在床上看着从图书馆借回来的原文书,哥哥则在玩他的游戏机,看来是前几天他一念粘着的那个新游戏吧。
“末心情很好。”龙马玩到一个段落,转过头对弟弟说道。他很清楚呢,末语从回来到现在,心情都是高昂的。
“是啊...”我点头,却没有看着哥哥。这种时候,就算没有用言语,他都会知道我在想什么。
“哥哥...”龙马见末语没有打算和他聊天,就继续他的游戏了,半响却听到末语叫着他。
“打网球,真的很开心呢。”龙马望着末语的背影,呆了呆,随即笑了出来。“是啊...打败那个臭老头,会很开心的。”
“哈哈..终有一天,武士的二代,会打败第一代的!”我坐了起来,和哥哥的手交握,彼此承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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