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成为悟空的止痛药

　　唐璇很快找到了白月。
　　与其说是找到，不如说白月故意在这里等她。他看了看她手中赤红色的锁链，冷笑一声。

　　“他居然把妖力给了一个弱女子。”白月慢条斯理道，“真是浪费。”

　　唐璇懒得和他打嘴仗。
　　她提起锁链冲上去。

　　事实证明，她十余年的武功没有白练，悟空的妖力和捆妖索的法力也绝非等闲之物。
　　她打败了白月，惨胜。
　　唐璇的右脚脚踝被白月用骨钉射中，稍一挨地就是钻心的疼。白月比她惨得多，身上的白骨架有几处被打散，支离破碎落了一地。

　　白月已经无法再动了，哪怕抬一抬手都不能。
　　到了此刻，他心中居然有一丝释然。这漫长的妖生，日复一日重复乏味的杀戮，终于要结束了。
　　这般结束，倒也算有趣。

　　死就死了，但他也不是什么大善人。临死之前，他要尽力让这些人不好过。最好能让他们互相猜疑、互不信任，最后都如他这般孤独地死去。

　　唐璇拖着使不上力的右脚，一瘸一拐地向白月倒下的地方走去。她手里死死攥着的锁链，拖在地上发出哗啦啦的响声，让人听着就觉得冷。
　　但这条锁链偏偏又是赤红色的，像一条流淌的火。

　　唐璇走到白月身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她面无表情地抬手，准备送他上路。

　　白月此时居然笑了。他的笑容清雅，就如同之前寺庙中那些盛放的玉兰花。
　　他善意地提醒唐璇道：“你往左边看一眼。”

　　像是睡梦中曾经感觉到的那种，一脚踩空跌落悬崖之感。她的心脏愈发剧烈地跳动。

　　唐璇扭过头去。
　　这里的地势已经很高了。从这个角度，她能看见底下迷宫中，倒在地上的那个熟悉的身影。
　　他手边无力再攥紧的金箍棒。
　　和他身上踩着的那些，白骨怪。每一次他想挣扎着起身，都被它们踩得更陷进泥土中。
　　那些白骨怪一边举着尖锐的骨刀，抵在悟空的脊背上，一边目不转睛地看着白月和唐璇所在的方向。仿佛只要唐璇再往前踏一步，它们就会把骨刀狠狠刺进下面人的身体中。

　　那一片地面已经被鲜血染红了。

　　唐璇耳边传来白月近乎蛊惑的声线：“杀了我吧。”
　　“杀了我，让我拉他一起陪葬。”

　　唐璇没说话，只是盯着那个倒在地上的人。
　　她的手在微微发抖。

　　下面的迷宫中，悟空似有所感。
　　她看见他被踩在地上，却还是费力地扭过头来，努力望向她。
　　他们相隔的距离并不短，悟空已经不可能再有力气让她听见他说的话了。
　　于是他只是望着她。

　　那道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是让她放弃他的眼神。
　　平静又坦然，没有丝毫的怨恨和不甘。

　　唐璇的喉咙中涌出浓重的血腥气。脑袋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发烫，烧得她的思绪一片混沌。

　　她不能放弃他。她无法做到放弃同伴的事。

　　可是她又想起无辜惨死在寺庙殿中的那一家人，想起那个小姑娘送她的荷包。
　　如果他们都死了，就没有人能再为那家人报仇。而白月会杀害更多无辜的生命。
　　她必须杀掉白月，让他偿命。
　　无论付出任何代价。

　　唐璇不再看悟空的方向，而是朝着白月举起锁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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