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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妙
东汨的事故总算是告一段落,然而秋山大典也将如期举行。
秦临说完皱着眉又看向了溪明,满脸不悦地说:“不是说让你们暗中保护的吗?果然中了招啊。”
溪明不好意思地揉了揉脑袋,自己当时也是一时心急,没想那么多:“我看见梁哥快撑不住了。这不,才想搭把手。”
梁韫还沉思刚才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冥冥之中自己似乎碰动了暗藏的机关,可怕的直觉。
他依旧站在原地全然没听见众人还在讨论着明日的行程,高怀民为何知道自己的前世身份,突如其来的匕首到底是谁,秦临似乎也失去了一部分记忆......
“梁韫?”
“梁哥!”
直到仓辛扒拉他后背,他才回过神来,一时不知先回谁。目光慌乱的转了一圈,最终锁定在秦临身上:“啊,怎么了,我都行。”
秦临接收到信号后,溪明和仓辛都迅速泄了气,耷拉着小脑袋相互叹气,心里一万个拒绝和高怀民坐一辆马车。
“那你和我一辆马车,他们三人一辆。”秦临决定道。
梁韫木讷地点了点头,这样似乎也没什么不好,此前四人挤一辆实在是闷得慌,而躺在床上的高怀民只能听天由命,任由自己被安排。
仓辛从得知启程去悬月就兴奋地在梁韫耳边嗡嗡说个不停,
“梁哥,你说我们明天能混进去吗?”
“那我们能见到国师吗?”
“他会答应和我回去吗?”
梁韫见他晃悠在身边,看上去心情大好,连步子都轻快了许多。对比下自己,今天一整天都忧心忡忡,感觉做什么都有些束手束脚,自己和齐清,哦不,秦临的关系都变得有些微妙。但为什么那家伙看上去还是云淡风轻,有点气人。
“我不知道,别问我。”梁韫绕过了仓辛,撂下这句话就回了房中。
仓辛无辜看着梁韫阴郁的背影,喃喃道:“梁哥是被齐大仙传染了吗...”
站在墙角的秦临刚审完高怀民,余光瞥见梁韫鲜少沉默的状态,不禁有些在意。拍了拍溪明示意他找仓辛玩去,自己也走了过去。
房门紧透不出一丝光亮,似乎也在说别试图窥探,梁韫盘腿背靠着门坐着,仰着头闭目养神。
秦临抬手轻靠上门,似乎要敲响,停在空中的手又转而垂下。
秦临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他因为什么心情不好也不清楚,说什么都不太合适,他退却了,于是转身也回了房。
梁韫还不知道自己刚在抱怨的人,站在他房门口面壁思过。
他沉思了良久还是没让自己有头绪,算了旁边有个现成的神算子,偏偏自己要舍近求远,他低头瞧见还别在腰间的剑。立马起身,一扫愁容,推开门往秦临房间方向走去。
仓辛瞧见梁哥从房间容光焕发走出来,心中也安心多了。
梁韫昂首阔步迈到秦临房门前,毫不犹豫敲了敲门,理了理衣衫,堆上笑脸等秦临开门。
从梁韫那处回了房内的秦临,也没有休息。虞牧传来的名录已经堆积如山,而秋山大典迫在眉睫,一堆公事需要处理,也暂时没有闲心关心其他人了。
他拿着名录一目十行审视着,随着视线的移动,名录上自动浮现出批红,各城究竟还存着多少草包,光是从这些名录中便能估算出。
当他看到洛南城名录中写道:“南国大雪,尽是丰年。”
秦临定睛审视,再翻阅了民愿录,明明是异象,为何倒像是蓄谋已久。
“众民祈愿...天降大雪,南国祥瑞之兆,洛南神殿香火绵长。”秦临食指轻敲着案几,若有所思,直到一阵敲门声响起,他合上名录,打开门便瞧见能带来线索的梁韫。
他看着梁韫和先前截然不同的状态,有些疑虑,奈何梁韫一直笑着,看不出任何不在状态,大概是自己多虑了:“何事?”
梁韫笑着等秦临开门,等到的第一句话便是冷冷淡淡的“何事”,扬起的嘴角也不禁僵住了,他解开腰间的佩剑物归原主。
“剑。”梁韫也不服输,能少说一个字便是胜利。
秦临推了过去,没接,反而邀着他进房间说话:“进来说。”
梁韫有些惊讶这人竟不要了他的宝贝剑,还让他进房说话,进展会不会太快了些,明明他们才刚认识,虽然大概以前很熟,但是感觉还是不太熟。
他即使心里在拉锯着,也还是忍不住进了房,待秦临合上门。
“何事?”梁韫也学着他的口吻将那句话原封不动还了过去。
秦临似乎没听出来梁韫在堵他,接着自己的问题继续说了下去:“你此前说,你从洛南城来的,可知那场大雪吗?”
说到那场雪,梁韫最有发言权了,毕竟他们都说是梁韫召的,于是梁韫得意洋洋朝秦临炫耀道:“自然,毕竟雪可是我召的。”
秦临万年处事不惊风轻云淡的脸上,竟然闪过一丝惊恐,他再次向梁韫确认道:“是前个月的时候吗?”
梁韫对自己刚醒到现在过去的日子每一天都牢记于心,那天发生的事,看到的景象记忆犹新。肯定地答道:“当然。”他听到了一定也很震惊,快来膜拜他,快来夸他,梁韫在心里得意想着。
秦临直奔要点:“怎么召的?”但这也直击梁韫痛点,因为自己压根不记得。
梁韫一时回答不上来,但还想维持自己法力高深的模样,背着手,踱着步在秦临面前走动:“怎么召雨不就怎么召雪。”
虽说神仙有兴云布雨之能来回应下界,但长夜却无法违背上界自然规律。故而梁韫此话定是无稽之谈,他可能自己也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这雪果然蹊跷。
“你其实并不知道,但又为何认定雪是你召的?”秦临戳破他道,直言不讳的性格属实让人有些下不了台,不过他说的也确是实话。
梁韫见秦临不配合他,也作罢,摆了摆手道:“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我那天醒来就下雪了,后来他们都说是我。虽然我起初也不相信,但他们对我太热情了,我就相信了,是有什么不对劲的吗?”
庭晔当时天天都邀着他去吃饭,还陪他聊天喝茶,就好像是和友人最平常不过的往来罢了,而且庭晔一直有在帮他,还很惦记自己的安危,一想到庭晔,梁韫眉眼都是舒展的。
秦临见他还独自在这陶醉,刚明明表情都极其僵硬,这会笑得倒是春光明媚,全然不顾这里还站着大高个。
“他们?庭晔?”秦临冷冷瞥他一眼,追问道。
梁韫被秦临突变的气场吓得立在了原地,好像表情一如既往的不悦,但莫名感觉温度骤降了几分,他不想自己气势被秦临压住,壮着胆子问:“对啊!怎么了。”
“没什么,第一次听说,觉得挺新鲜的,果然仙外有仙。”秦临慢半拍的捧哏差点哽死梁韫。
梁韫来了精神,得到肯定后更加得意说:“你说国师知道了会不会也像你这么觉得!”
秦临面不改色拍着他的肩膀,继续肯定道:“国师知道了肯定拍着你的肩膀叫好。”
梁韫没想到秦临平时那么严肃的人现下正在附和他,实在少见,得意的势头更旺了,他傻愣愣笑着,秦临也像关爱有脑损伤的患者一样耐心鼓舞他。
“但是,你说醒来便下雪了,可雪下了三天,你睡了多久?”秦临收住刚还温和的笑脸,话锋一转,令梁韫也不禁开始怀疑。
“他们说三天,但三天前的事情我什么都记不得了,我只记得我在睡觉。”
梁韫自己将这话说完都觉得不可思议,为什么会记得自己在睡觉。梦见自己在睡觉和失忆后记得之前是醒着的。细思极恐,记住的全是静止的状态,但自己真正做了什么思考了什么一件都想不起。
秦临却不纠结,自己虽然忘了很多,但有些久远的人和事失了缘分便会沉没在岁月长河中,就像几百年前的今天他在哪做什么,已然是一张静态的画卷。
“你睡了三天也是他们告诉你的?”言尽于此,秦临没有直接说出后半句话,梁韫本就是灵透之人,不用他说也会慢慢意识到。
鉴于两人的关系其实并没有多么深厚,反倒是梁韫和庭晔关系更为亲近些,秦临虽常迟钝些,但就事论事时也会更为圆滑。
二人的关系并不会因为曾经或许有段竹马之谊,而无了拘束,只是一个梦而已,掀起了一角涟漪。或许有过触动,多的是头脑一热。
醒来发现,物是人非。自己也无法停留在过去中,他看起来也若无其事。
梁韫虽然这么说服着自己,但却忍不住多看他几眼,也希望他的视线多在自己身上停留几秒钟。
等待了几秒后,他还是卸下了佩剑,置于他的桌案上,退出秦临的视线,轻声笑着:“好好保管自己珍贵的东西啊,丢了就找不回了。”
他这几日和霜筠剑相处十分舒服,剑中果然有灵,得心应手说的大概就是这样。还是有些舍不得,不过自己受之有愧,物归原主最好不过了。
秦临目送着梁韫离开,叹息着回过头看向霜筠,轻笑着:“你主人不要你了,继续待着吧。
霜筠“嗡”振动了一声,以示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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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很微妙,希望他们都能尽快找到节奏,毕竟任务要紧。(无情的工作机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