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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狗皇帝贬去种田
汤寅刚到云落小镇的那天,没着急去县衙报道。只因乌寒驾车路过街市时,他闻到了一股很香的糕饼味,一时嘴馋,汤寅拉着乌寒跑到酒楼里吃糕饼,还要了一大碗胡辣汤。
汤碗比汤寅脸都大,汤寅哈了一声,往汤里加了几勺辣椒,举着自己的大碗,非要跟乌寒比谁更能吃辣。
乌寒自然不服气,“大人,我从小就比你能吃辣,你别逞强了吧。”
汤寅更不服气:“那是小时候,现在我一定比你能吃辣。”
“我的碗也比你的大。”汤寅煞有其事地补充了一句,又往汤里加了几勺辣椒。
乌寒:“……”
虽然你的碗确实很大,但是能吃辣跟碗有什么必然联系吗?我不理解。
两人互相比着喝,没等喝完,汤寅就辣得红了眼。他那碗汤要比乌寒的多,但其实没有乌寒那碗辣。
乌寒见汤寅较真,不禁乐了,“大人怎么还跟小孩似的呢,这次是大人赢了。”
汤寅辣得舌头都捋不直了,秃噜着嘴含糊不清地问为什么。
乌寒嘴角狠狠一抽:“因为你的碗比较大。”
汤寅鼓着腮帮子哼了一声,我就知道,以后我都要用大碗和你比!
回到驿馆,汤寅忍着辣哭的冲动,刚想要猛灌一口凉茶时,圣旨来了。
果不其然,他又被贬了,被贬到隔壁并州做牧监。
他刚来云落镇,屁股还没坐热呢就又被贬了。汤寅哭笑不得,再加上刚喝完辣汤,眼睛肿得像核桃似的,泪珠跟不要钱似的,哗啦哗啦直往外流。
来送圣旨的侍卫一看,难免不忍,心里暗暗道:“瞧这汤大人被陛下给折腾的,都哭了。不行,回去一定要如实禀告陛下,让陛下高抬贵手才是。”
汤寅送走侍卫后抹了把泪,斯哈斯哈地吐着舌头:“辣死我了辣死我了,太好了去并州放马去了哈哈哈!”
乌寒:“……”大人,牧监是养马不是放马,你会错意了吧?
会错意的汤寅万万没想到,萧恕贬他去并州做马官是养马,而非放马。
汤寅那里会养马,他拿着根半人高的粗木棍子,在马的食槽里吃力地来回搅拌,搅成了一锅粥之后,心满意足地拍了拍马脑袋,示意他可以开饭了。
结果马尥蹶子,隔空踢了他一脚。
乌寒:“……”大人你这是喂马呢,还是喂猪呢。
大概是汤寅的精饲料放的太多,马吃完一个劲地放屁,满院子都是马屁味,一进门便能将人给熏死。
负责并州马寺的厩丞,也是汤寅的顶头上司,一进门便被熏了个底朝天。连带着他身后跟着的几个养马的小官,齐齐捂嘴,“呕——”
几人倒地吐了个昏天暗地之后,厩丞冯谦气得鼻子都歪了,站在门口破口大骂,“汤寅你给我滚出来!呕……本官一定要重重参你一本,你这个玩忽职守,做事敷衍的糊涂官儿,你简直……呕——”
汤寅听见门外的叫骂声,赶忙同乌寒从屋里跑出来,结果一闻满院子那令人作呕的臭屁味,当即脸色涨红,连连道歉,“不好意思各位大人,都是汤寅的错,是汤寅做事不周到,汤寅给各位大人赔罪了,呕——”
汤寅猝不及防地也跟着呕了出来,他一呕,连带着冯谦几人都跟着呕了个上气不接下气。
冯谦吐得直不起腰,连骂人的力气都没有了。他被几个小厮扶回家,边干呕边愤恨地执笔写折子控诉汤寅的‘罪行’。
甚至还在圣旨里直言不讳,翻译过来的意思大概是:“汤寅一个文官,十指不沾阳春水,陛下你让他来养马干什么?你考虑过马的感受吗!啊?马多痛苦,我们多痛苦你知道吗?汤寅跟喂猪似的喂马,精饲料跟不要钱似的喂,损失这么多朝廷给赔吗?陛下,求求了,赶紧把汤寅弄走吧,别在让他祸害臣的马了!”
折子递到萧恕手里时,已经是第二天傍晚了。原本一个养马小官儿的折子,在中枢令就会被拦下,根本到不了御前,但谁让陛下的小心肝儿汤寅如今在冯谦手底下为官呢,中枢令那帮老油条,一见跟汤寅有关,眼巴巴地就将折子递过来了。
递折子前,中枢令的几位老臣还讨论过,陛下那么抠门的人,自打登基以来,除了汤寅都没见他赏赐过谁好东西,你让陛下赔你饲料钱,做梦吧你!
谁知,萧恕看完折子后,竟然抿嘴乐了。
“冯谦这个并州厩丞做了有将近十年了吧?”
九安笑着答道:“回陛下,整十年了,冯大人视马如命,满朝皆知。他养的战马,向来都是最好最壮的。”
萧恕嗯了一声,“那他是挺不容易的,是朕考虑不周了。朕替汤爱卿赔他损失就是了,损失的养马银钱,十倍赔给他。另外,西域进贡的那五十头汗血宝马也一并给冯大人送去,他是爱马之人,必定能精心饲养,也算是朕的一点心意,叫他莫在为难汤寅了。”
九安当即笑了起来,溜须拍马道:“陛下待汤大人这样好,汤大人是个有福之人,知道后必定感念于心。”
他这么一说,萧恕确实也有点想汤寅了。但若是想要一劳永逸,让汤寅反过来对他死缠烂打,还要徐徐图之。
萧恕暗自算了算日子,星眸里划过一抹隐忍。他举起那杯清心降火茶一饮而尽后,邪魅一笑,“不急,朕还能忍!”
九安:“……”
我有点佩服,甚至已经默默联想到了汤可爱被你吃干抹净时的惨状了害。
萧恕正为自己的谋算洋洋得意时,前往并州送圣旨的那个侍卫回来了。
侍卫名叫炎月,是萧恕的贴身侍卫,他沿途顺便办了其他公务,因此回来的晚些。见到萧恕后,他一五一十地将并州传圣旨给汤寅的始末告知了萧恕,并且忍不住夸大其词为汤寅求情。
“汤大人许是思念陛下,想陛下都想哭了,眼睛哭得像兔子似的,属下看了都不忍,陛下您就别在贬汤大人了吧。”
炎月自以为是在求情,殊不知萧恕听到耳朵里,意思就突然变了。
萧恕大喜过望,“你不懂,朕就要快成功了!”
炎月:“……”啊?啥?
陛下你是不是憋得魔障了?你在说胡话你知道吗?!
“哼,以为他想朕想得哭朕就会心软吗!不可能的,朕偏要继续贬他,让他彻底明白,朕的宠爱对他来说有多重要,这样他就会离不开朕,恨不得一辈子都缠在朕身上了!”萧恕联想到汤寅泪眼婆娑,小白兔似的可怜模样,强忍着心疼,叹气道:“他还是离朕太近了,这样不行,朕会忍不住的。”
炎月与九安面面相觑:“……”
“遂州距离京城少说也得七八日的行程,朕之前打仗时去过,就……贬汤寅去遂州的皇庄里做个司农吧。”萧恕忍痛下了决心,提笔写完圣旨后,又犹豫了一下,“遂州是不是也有点近了,要不朕在斟酌一下?”
九安忍无可忍地打断,“陛下,太远了也不行,汤大人身子不太好,经不起折腾。”
……主要是真的受不了你的事逼儿了,这也不行哪儿也不行的来回折腾,你还不如给汤大人一个痛快呢。
萧恕又慎重地想了想,“行吧,那就遂州,传旨吧。”
几日后,两道圣旨同时下达了并州。
一道是安抚冯谦的旨意,一道是贬汤寅的旨意。
汤寅在并州弄了个人仰马翻,冯谦本来态度十分不客气,但得了萧恕的赏赐后,对汤寅的态度大变。
客客气气地将汤寅送走不说,临走前还夸他有福气,一般人都得不来的圣宠只有他能得来,嘱咐他好好种田,争取能早日升回京。
汤寅笑得尴尬,心想我如今都是汤司农了,我升回去干什么?着急给狗皇帝日吗?
我就不回去!就算把我打死我也要说,种田超好的,哇我超爱种田的,没有人比我更懂种田的快乐!
于是几日后,汤寅带着乌寒以及几个小厮前往了遂州。待一行人抵达皇庄安顿下来,汤寅便扛起锄头,亲自下地割草。
田中秧苗长得正旺盛,地里潮湿泥泞,汤寅卷起裤腿下地,吭哧吭哧地刨起了地来。
乌寒:“……”
你这样刨下去,要了所有草命你知道吗?
乌寒挑着担子追上他,无奈道:“大人你慢点,小心些脚下。”
汤寅自顾自地刨地开心,忽而听身后地乌寒道:“听说这皇庄近几年的粮食长得最好,是专门进贡皇宫给皇族享用的,先帝还曾经来皇庄里巡视过,不知这位新的陛下会不会来。”
汤寅:“……”
吭哧吭哧——
乌寒见汤寅没说话,歇息片刻,转头再一看,人傻在了当场。
……汤寅将他身后那一片长得最好的稻谷都给刨秃了。
乌寒:“……”
所经之处如泥龙过江,寸草不生。
吭哧吭哧!
汤寅刨得无比起劲,一杵子抡起来又下去,又抡起来又下去。
乌寒:“……”
刨地小能手,非你莫属。
就在这时,汤寅抡起一杵子停在半空中,突然不动了。
乌寒以为汤寅是在酝酿起劲,结果听他哎哟一声,“闪、闪腰了。好疼好疼好疼……”
乌寒嘴角狠狠一抽,心道:“大人你这那里是除草,你这是浪—大—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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吭哧吭哧——
我在产粮。
吭哧吭哧——
小汤在刨地。
回来了宝子们哈哈哈,爱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