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厄运
方如玉想扑,黎锦光自然不会让她得逞,脚尖一转,便已直直错开了身子,当下脸色也沉了下来。
堂堂户部侍郎的女儿,竟也能做出这等丑事,当真人不可貌相。
冷下声音,黎锦光颔首道:“二夫人,请自重,恕我再不能奉陪。”
当下不再理会,转身大步离开了。
可方如玉哪里能称心,兔子急了还能咬人呢,当下快速赶了两步,突然从后面抓住了黎锦光的手腕。
这一抓不要紧,当即被手掌心中的寒意直直冲向自己的心脏,冷的她“呀”了一声,瞬间便松开了手。
黎锦光:“......”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冷着脸扭头一看,果不其然,方如玉的手掌心已经沾上了满手的阴气。
袁安这时候看不下去了,自己心跳如雷,却不忍心继续看自家主子被人欺负了!
抖着嗓子道:“二夫人!你、你再这样,我就要去告诉大将军了!”
他们家主子正直又专情,怎么可能跟其他女子纠缠不清!别以为她是二夫人就可以为所欲为!
袁安撑起小胸脯,哆哆嗦嗦挡在自家主子之前。他年纪还太小了,根本没经历过这些,但他还是壮着胆子守着黎锦光。
方如玉自讨了个没趣,还被手中的凉意震惊到心慌,仿佛、仿佛是摸到了没有人气儿的尸体……
当下便也甩下脸色,威胁着说了句:“劝你们把嘴巴给我闭紧了,不然你一个小小乡村之地出来的人,杀你一个也没人知道。”
话音落下,方如玉带着贴身丫鬟快速从小路离开了。
袁安看人一走远,顿时软下了腿,他爹娘说的没错,这后院后宫的女人,越漂亮心肠越歹毒!
赶紧扶着自己主子往回走,袁安还忍不住后怕,道:“主子,您别担心,回头小的就叫一些人守在您院子旁,将军说了,不让您去给大夫人请安,咱们就不去,等将军回来。”
黎锦光被掺着往回走,听到这话却忍不住笑了一笑。他并不担心这种小事,反而比较担心那位二夫人。她手上沾了阴气,希望她也能是个八字硬的吧,否则......
黎锦光摇摇头,懒得去想。
方如玉往回走的时候越想越气。
想她堂堂户部侍郎的女儿,嫁到这里守活寡不说,还得伺候那个不好相处的大夫人!好不容易瞧这男宠模样俊俏,没想到也是个死心眼!
方如玉脸上阴的能滴水,正好瞧见前方小路上不知哪里滚来的一颗鹅软石,当下想也没想,抬腿便想踢出去撒气。
可事实就是这么凑巧,她明明瞧的分明,却不知为何脚底生生错开了那枚光滑的鹅卵石,让她结结实实仰天摔了个大跤!
这一跤摔的狠极了,又是那么猝不及防,连方如玉的贴身丫鬟都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后连忙去扶。结果主仆两个也不知犯了什么邪,你踩到我鞋面我踩到你裙角,又生生拌在一起,摔到了结实。
方如玉嘴里吃痛的喊着,手掌心不知划伤到了哪里,待她发现之时,已然流出了不少血。吓的她当即就是一个头晕,干脆直接失去了意识。
这么一场闹剧引来了很多小厮丫鬟,通报了柳茵茵后,柳茵茵只是讽刺一笑,语气不轻不重的让下人通知府中新来的大夫,“去让大夫瞧瞧,可别将军前脚刚走,后脚府中便出了人命,将军还会以为我办事不力。”
翠喜行了一礼,也同样幸灾乐祸:“奴婢这就去,要奴婢说啊,准是那方如玉太过惹人厌,老天爷都看不下去。”
柳茵茵笑了一声,忽而想起一事:“我写给父亲的信,可派人送去了?”
“回夫人,刚派小厮过去,大人如果在府中,这会儿怕是能看到了。”
柳茵茵满意了,挥挥手让他们下去。
-
黎锦光回了屋子,抬手扫过阴气缠绕的手指,轻微叹了叹气。给自己倒了杯水一饮而尽,又轻而又轻摸了瞬黑犬将军的皮毛,喃喃自语:“将军,以后在那人面前,我只能叫你大黑了,你可不要生我气啊。”
黑犬将军黑亮的眼一动不动直视着他,半晌才从鼻子里发出一声长长的鼻息。
“嘿,你什么意思,是不是嫌弃我。”黎锦光来劲了,刚想再跟黑犬将军说道说道,就看袁安兴冲冲地跑进屋来,想笑又不敢笑的,欲言又止。
黎锦光挑了挑眉,“怎么了?”
“噗嘿,”袁安忍不住笑了一下又憋回去:“主子,刚刚西院的人说,二夫人回去的时候在路上摔了一跤,掌心都划伤了。哼,让她不安好心欺负主子。”
黎锦光听到这个消息,心中对自己的想法更加笃定。
看来八字硬阳气重的人便能化解他身上的阴气,八字轻的,大概就是所谓轻则万事不顺。
俗称倒霉。
傍晚时分,黎锦光身上的阴气更是明显,就连披着阎贺云的黑袍都无济于事。他在屋内来回踱步左思右想,突然灵机一动,吹灭了屋中蜡烛,转身出了院门。
一路上躲过不少夜间巡逻的小厮,黎锦光悄悄推开一扇门,闪身悄无声息地进去了。
一进到屋中,他身上的阴气便明显变浅。
看来他想的是对的,阎贺云即便走了,这人这段时日睡过的屋子还是有他的气息。
黎锦光开心了。
脱掉鞋子,快速上了这人的木床,盖过被子,把自己裹的严严实实。
吸一口被褥上的气息,虽然无味,但莫名让他心中踏实起来。
“啧,这种事儿可不能让第二人知道。”黎锦光闷声道:“真丢人。”
嘴上说着丢人,转眼便心安的昏睡了过去。
一夜好梦。
如此过了两三日,没人来烦他,也倒落了个自在,只是这身日渐浓郁的阴气......
黎锦光垂眸看了一番自己的周身,烦躁的叹气,想着不然出去找新的目标算了。景洲国这么大,自己一路南下,万一还能碰到拥有一身火红阳气的人呢?
他这么想,不知为何眼前突然浮现起阎贺云那日清晨,俯身抱起他受伤的脚,那人长睫微颤,凤眸中似乎藏着一丝没有说出口的疼惜之意。
不行,不能这么想!
黎锦光拍拍自己的脸颊,强迫自己振作起来。
他是来救命的,又不是真的来给他做男宠的,自己这上不得台面的身份能撑到几时都是未知,当下一心为自己谋出路才对。
黎锦光展开他一贯喜爱的黑色镶金扇摇了摇,腰间还挂着阎贺云留下的玉佩,瘫坐在园内的椅子上晒太阳,目光呆滞,抬头望天。
“这位公子倒是好雅致。”
突然一声带着笑意的声音出现在耳边,黎锦光瞬间收好扇面,目光平淡的看向来人。
魏新嘴角带笑,眼角微眯,平添了一丝审视的意味,一张脸却俊美风流,反倒给人一些严厉又清俊的矛盾。
怎么是他?
黎锦光与这人真正意义上的交集也不过那晚醉月楼上,三人共同吃过一次饭。
尽管如此,也不耽误黎锦光每次瞧见这人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就下意识觉得这人铁定一肚子坏水。
不过他怎么到这来了,阎贺云都出去剿匪了。
黎锦光不敢忘了自己的人设,桃花眼微微睁大,便露出些微的讶异。
他醉月楼那一晚一直身体虚弱又似兔子般胆小,眼下倒不能大意。
黎锦光微微提高了些声音,道:“魏公子,阎将军目前并不在府中。”
“我知道,”魏新扬了扬眉,朗声笑道:“我来找你。”
“找我?”黎锦光这回真是有些诧异了,他自觉没什么能让这人找上的事情,便问:“不知魏公子来此寻我,所谓何事?”
“还能有什么事,”魏新倒丝毫不见外,大摇大摆进了院子中坐下,给自己倒了杯热茶,疲惫地叹了口气:“我本就繁忙,这阎某人又委托我来照看你一二,说什么怕你在府中受什么委屈,又说担心你没按时吃药。啧,这阎贺云也有这么婆妈的时候。”
黎锦光不自觉笑了笑,眼神微动:“这么说,是将军让公子过来的。”
魏新瞧着这人这一笑,顿时微愣,最后失笑着拍拍自己额头,“不得了不得了,怪不得阎贺云如此不放心你。”
“魏公子说笑了,我不过一介男宠,有什么值得将军放在心上的。”
黎锦光淡淡垂下眸,神情中似有一闪而过的悲哀,随后又被自己快速收好,起身叫人给魏新上了壶好茶。
“魏公子请尝尝这个,是我来府中那日带来的茶叶。”
魏新笑着接过,抬眸调侃般看了他一眼,道:“叫我魏新吧,毕竟你可是阎贺云那厮认可的人,不用与我如此生分。”
“魏公子又说笑了,”黎锦光并不改口,只轻下声音道:“将军让公子过来,可有带来什么话?”
魏新品了一口茶,也不急着回答这个问题,不过这茶水一入口,魏新便挑起了眉。
“这茶……是螺井?”
黎锦光淡淡一笑,柔弱无害地模样:“好像是这个名字,怎么,有何不妥吗?”
“唔...没事。”
魏新把杯子轻轻放下。
这螺井,可并不比御龙差,价格上更是昂贵,同样非达官贵人可没这机会碰上一碰。
这人不是从杨家村长大的吗?难道这人还有什么,是他没查清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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