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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4 章
小胖家玻璃房。
贺媛圆已经拿到目标院校的offer了,刚刚她正在帮陈绍添、小胖和刘文郁复习,他们的气氛有说有笑。姜自乐并不在,前天姜爸爸已经陪着他飞去了A城参加自主招生的面试了。
但随着陈绍添接完电话,玻璃房里的气氛骤然降到了冰点。
刘文郁自己一个人在角落里,不断地说着对不起,是我出卖了乐乐和老大。
陈绍添在抓起喝过的玻璃杯狠狠地砸在刘文郁身旁,离她的位置只有几厘米,刘文郁没有躲,只是不断地道歉。
“说对不起有用吗?我们是不会原谅你的!”
玻璃杯在地上顿时四分五裂,就跟他们的友情一样。
“你扪心自问,我们是怎么对你的?”
“你就这样背叛他们?”
刘文郁边哭边说对不起,上气不接下气地解释道,如果不听沈宇威的话,他们会玩死她的,就跟玩姜嘉嘉一样。
小胖赶紧从地上爬起来,拉住陈绍添,“添少,你冷静一点。”怕他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但陈绍添一把闪开。
贺媛圆赶紧喝住陈绍添,走过去刘文郁身边,给她递了纸巾。“陈绍添,你不要这样,文郁她也是受害者啊!”
“贺媛圆,你到底是站在哪一边的!”这是陈绍添这么多年来第一次连名带姓地叫贺媛圆,贺媛圆和小胖一时愣住了。
“万一这些照片散播出去,他们俩会变成怎么样?你有替他们想过吗?”
“就算是因为她!”陈绍添生气地指了指刘文郁,“老大被逼出国,沈爷爷被害死,乐乐差点丢掉面试资格,被全网攻击!”
“我当然知道!发生这种事我们都不想的,但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文郁不这样做,有危险的就是她了!”贺媛圆反驳道。
“你没听她说吗?如果不按照沈宇威的话去做,她就会被打和被拍照,她可是女孩子!”
“这和性别有关系吗?这是原则问题。”
“总之,我是不会和背叛者当朋友,也永远不会原谅她。”
小胖看着逐渐升级的骂战,火药味越来越重,手背也是肉,手心也是肉,只能大喊,\"你们都冷静一下,别冲动!”
“即使大佬出国,他也会回来找乐乐的,他们只是暂时分开。”贺媛圆说道。
“对于感情你总是这么乐观的吗?感情对于你来说就是这样可有可无的吗?贺媛圆。我算是看透你了!”
小胖睁大了嘴,他以前从来没有听过添少讲过这种话。
“一码归一码,你不要混在一起!”贺媛圆说道。
“你硬是要这样帮她吗?好!有她没我,你选吧贺媛圆。”陈绍添在下最后通牒。
“哦,那你走吧。”贺媛圆紧握着拳头,看着玻璃房外的榕树。
“你居然为了一个外人这样对我?我们认识多少年了?我在你眼中是什么?”陈绍添已经在歇斯底里的边缘。
“你们都冷静一点!!添少,圆圆,别说了!”小胖赶紧喝住他们。
室内突然平静了,只能听到刘文郁低低的啜泣。
“你早就想这么说了吧。”陈绍添似乎冷静了下来,语调反而非常平静。
“我懂了,这么多年打扰了。”
陈绍添走到刘文郁面前,“你赢了,我们这个小团体四分五裂了,帮我带句话给沈宇威,问他满意了吗。”
“别说了添少!”小胖拉住陈绍添,把他拖走。
等两人一走,贺媛圆的眼泪也流了出来。
姜爸爸和姜自乐正坐在飞机上,姜自乐面完试终于感觉一身松,他感觉应该可以十拿九稳,等录取通知书就行了。
在高考前的时间里,他就可以有多点时间可以陪陪沈睿,帮他辅导补习。最近这段时间他自己都忙着熬夜刷题,沈睿还笑着说自己很乖,不会打扰他让他分心,两人的聊天记录还停在前天那一条他给沈睿发的平安落地。
上机前姜自乐已经把航班号发给了沈睿,临走之前他说一定会来接机的。但等到下机的时候还没有回复,姜自乐还以为是自己的手机没信号。
姜爸爸看出来姜自乐的着急,“可能是没信号了。”安慰他慢慢打。
这时陈绍添的电话进来了,沉重地告诉他沈睿被软禁起来了,还告诉他整个来龙去脉,姜自乐无力地坐在行李箱上,把刚去买饮料回来的姜爸爸吓了一大跳。
两人回到了家,姜自乐拿出钥匙开了沈睿家的门,里面的家具还是保持原样,只是人已经不在了。他没想过,沈睿就会这样消失在他的世界里,没有一句告别。
愣了很久,才发现喜乐在扒自己的裤脚,发出委屈的喵喵声,姜自乐看了看猫盆,里面空空如也,他赶紧倒了一大碗猫粮在盆里,喜乐赶紧过去扒拉扒拉吃了起来,它很饿,应该是饿了两天,等它吃完,姜自乐把他带回了家。
在一周后的沈氏墓园,沈老爷子葬在了最高处的68阶,像一个帝王一样俯视着整个墓园。今天的来宾很多,各行各业有头有脸的人都来齐了,停车位早就已经爆满,车龙挤到了三公里外。门外的花圈也太多摆不下,钱力他们公关部的人只能让给花圈拍照,然后挪到后室,让各家企业的花圈都能入镜。来宾们都是清一色的黑西装,从68阶到1阶都挤满了人。
不过沈老爷子是个老顽童,恐怕不会喜欢这样整齐划一乌泱泱的黑吧。记得以前陪他下棋的时候,他总是乐呵呵地说自己可是个新潮的老头,我看你们年轻人都喜欢原谅色,以后我要让来宾们都穿上绿得发光的西装!
沈睿刚下车,姜自乐就看到了他,沈爸爸不在了,沈宇威和他打头阵带领沈家亲属上前祭拜,短短一个星期,沈睿的脸型就瘦了两圈,他的眼神相当空洞,好像摄魂怪已经把他身上的快乐全部抽干。祭拜仪式持续了很久,他们请了几个风水师在摆阵,姜自乐一定盯着队伍头的沈睿,感到阵阵心痛。他都懂,沈睿不是不想和他在一起,只是不能和他在一起,他的离开也是对姜自乐的保护和对丁欣然的妥协,他一定很是伤心和无奈吧,而他姜自乐也没有能够强大一点,可以和他并肩,给他依靠。像是心有灵犀,突然间,沈睿的表情似乎活了过来,眉头紧锁,眼神一层层地扫视下来。姜自乐悄悄把一罐可乐举过头顶。
沈睿看到了他,眼眶似乎红了,似乎想哭,他做了一个口型:“等我!”
姜自乐轻轻点了点头,“好!”
今天电视台也来跟拍,等姜自乐说完后,是沈睿又被叫走了,他被塞了一根半米长的香,跪下来祭拜……
好比熟透的柿子离开枝头归于泥土,他们高三剩下半学期的经过显得有些平淡。
丁欣然很快让沈睿退了学,从沈爷爷倒下的那天起,他就再也没来到学校。
陈绍添对贺媛圆和刘文郁视而不见,甚至变得沉默寡言,一个星期之后,陈绍添转去了国际部。
但也有好消息,姜自乐和贺媛圆的保送都成功了,一个去了全国排名第一的工科院校,一个则是去了全国第一的商科院校,都在A市里。
班里就剩刘文郁和小胖。
丁欣然给沈睿退学时,根本没有让沈睿出现,姜自乐看到从校长室出来的丁欣然,不断追问她沈睿在哪怎么办。
丁欣然摘下了墨镜,双手交叉在胸前,“原来你就是姜自乐啊!虽然平时我看不惯你,但也是多亏了你啊,让沈睿有了软肋,不然,他现在那能这么听话啊!”接着哈哈哈地踩着高跟鞋走了。
姜自乐看着沈睿空荡荡的课桌,有时会想他只是暂时被老师叫出去了,待会就会把冰可乐贴在自己的脸上出现,结果并没有。
特定的人和特定的场景联系在一起的体验一点都不好受,他不想再忍受空荡荡的同桌,没有沈睿的校园,几天后,他就收拾好沈睿和自己的课桌,和班主任说自己不来学校了。
过了两天,刘媛媛也是说自己不来学校了,但他们俩都说如果需要补习可以随时找他们。
现在学校里就剩刘文郁和小胖了。看着小团体四分五裂,沈宇威非常过瘾。
某天夜里,刘文郁和小胖正一起回家,沈宇威看到了刘文郁,故意大声笑着说,“哑巴,你做得不错嘛。”
“一己之力就能让他们支离破碎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就是,什么一辈子的好朋友,就是个笑话。”刘鹏宇附和道。
“老大,既然哑巴这么会来事儿,以后你掌管沈家后,起码得让他爸做个保安队长嘛。”赵欣妍撒娇说。
“那当然,让我想想,让沈睿放弃沈家继承权,再逼他出国。”沈宇威接过了话头,“没有哑巴你,我们可是做不到啊!”
刘文郁低着头,不敢说话。
“混蛋!”小胖冲上前去准备打他,但还没等他冲上去,比他身形壮硕一倍的刘鹏宇就一把推了推他,小胖往后退的时候踩到了墙角的扫把,一个脚步不稳,摔倒在了地上。
沈宇威他们几个人哈哈哈哈大笑,“行吧,你们这么可怜也没什么好玩的了,我们走。”沈宇威扯气高扬地走开了,刘鹏宇和赵欣妍赶紧小碎步跟上。
刘文郁赶紧扶起他,忍不住在道歉。
小胖叹了叹气,“算了吧,你也是个可怜人。”
“我只是唏嘘,没想到我们会这样分崩离析而已。”
小胖捂住刘文郁的头,捂住她的双耳,“现在就剩我们两个了,我们一定要争气。”
“你也不要受他们影响了,毕竟高考重要。”
“谢谢你,小胖。”刘文郁哭了。
小胖苦笑了一声,“唉,我也是说给自己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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