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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乱的直白
“老师……”,庆哲君看了一眼杨涵说,“今日突然登门造访实属唐突,还望老师不要怪我不懂礼数”。
“哲君太客气了,老师与学生之间哪有这么多讲究,你们来看我,我当然高兴”。杨涵顿了顿嗓子,接着说,“如今就剩咱两了,我也就不说的那样委婉含蓄了。我想你应该知道,我和你哥——庆逢是从小长大的情谊,庆叔叔和庆阿姨待你家不薄,你也要多关心关心你哥啊”。
杨涵此番话说的着急重了些,但在庆哲君这里压根掀不起什么大波澜,“老师刚刚说的这些话在我眼里肯定是于私了,那我就不是很方便回答了”,杨涵从来没见过私下的庆哲君如此邪魅乖张的笑容。
“老师,我还急着回家做作业,就不打扰您清净了”。
杨涵隐隐感到一丝胸闷,“是我多虑了吗,庆叔叔和庆阿姨满口夸赞的优等生竟是这般心思缜密和多疑”,庆哲君面带微笑和杨涵道了别。
“嘎吱”一声,庆哲君把脚拿开低头一看,“菠萝糖果……”?昏暗的楼道灯下,他好奇地将地上的包装袋捡了起来,翻了个面确认到,是他塞给孟昊的那包糖果无疑了,他冷笑一声,面色阴鸷的将袋子扔进了楼道里的铁皮垃圾桶。
孟昊既烦扰又担心的坐上了最后一班公交车,白色的线毛衣压根就没什么抵御风寒的能力,阵阵寒凉的冷风肆意的通过坑凹不平的小孔,无奈的孟昊只好设了一层最低等的结界用来阻挡外界的冷风。
心情越是低落,身边的事情也会跟着别扭令人生厌,呼啦呼啦的秋风下,孟昊百无聊赖的蹲在公交车站牌下等着九点十分的最后一班公交。
蓝色,绿色,黄色魔幻混色的公交车开了过来。天气冷加上挺晚了,平日里连站都站不下的车厢内空白了将近一大半的座位。
孟昊喜欢双人的座椅,即使此刻没人陪他坐,一起欣赏小城市的别样风景,光秃秃的树枝显得格外的寂静,也或许在守护谁的世界。
孟昊和大多数人一样也更喜欢靠窗的位置,能在瑶霖青天白日不受拘束的空中御剑飞行的日子着实令他怀念,山花草木,泉水叮咚逐渐变小,模糊直至与朦胧的浮云构成一幅山水画。
“小笨蛋,又发呆”?清脆磁性的嗓音坠入了孟昊的耳朵。
沉浸在对瑶霖深深思念的孟昊幡然清醒,左看右看的在想,“和我讲话?在哪呢”?
“别看了,小笨蛋”,男人修长冷白肤色的食指轻弹了下孟昊的鼻尖。
身着素青长袍的男人坐在了孟昊身旁的空座位上,和孟昊在阴间见时的装扮几乎无差,只不过好像多了一丝缥缈的神秘气息。
孟昊看着薄纱遮面的男人突然紧张了,指甲秃秃圆润的手指朝周围指了指。
男人手掌划过空中,桃花雨一般的粉红结界将两人牢牢的扣住了,“这下放心了吧,他们是看不到我,也听不见我说了什么”。
“你到底是谁……”?
男人手里把玩上次与孟昊交换过的囊袋,眼眉画出了一个好看的弧度,在孟昊皱眉不止时凑到了他的耳边,“我们见过很多次了,你居然都忘了,真叫我寒心不快啊……”。
“见过很多次”?孟昊苦思冥想,又问,“明明只在阴间见过一次”,警觉的身体往车窗那边靠了靠。
男人亲密的缠着孟昊的耳廓,“要我……一一说给……你听吗”,男人刻意放缓语气,“哥哥,不要亲……,好痒啊。哥哥,今日东山的梨树开花了,我们去看花吧……”。
“闭嘴”,面红耳赤的孟昊一巴掌堵住了男人喋喋不休的嘴巴,桩桩件件似乎说的都是他梦里的场景,难以启齿的,腻腻歪歪的,烦扰苦闷的全都有,再配上梦里那张脸,这下可算是对号入座了。
孟昊故意用力扯了男人遮面的薄纱,使了灵力也不见那薄纱有脱落下来的意思。
男人趁机抓住孟昊的手掌,不顾孟昊的挣扎顺势十指相扣,嘟囔了一句,“那男人总算是熟睡了,才让我得空前来看你一眼”。
左手被钳制住的孟昊白眼了男人两下,“看也看过了,你可以走了”。
“小没良心的,才不到十分钟就急着赶我走了,也罢也罢,他也快醒了”。
在阴间交换过的锦囊被男人再一次调换,男人心满意足的嗅了嗅原本属于他的锦囊,“孟辞喻的味道真好闻”。
按照惯例不变的摸头发,“总算是走了”,孟昊长舒了一口气,他突然又想问问师尊了,梦里的男人为何跳出梦境变得真实了,火炎笺从孟昊的手中飞了出去。
“儿子,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赶紧告诉妈,别让我担心啊,我给你爸那个老东西打了电话”,庆逢他老妈一开始还小心翼翼的嘘寒问暖,转眼间提到庆逢他爸声音便高了两个度。
例行给病人送药量血压的金发碧眼护士推门而入,“Excuseme,lady,pleasegivethepatientaquietrestenvironment”。
庆逢妈妈不好意思的说了句“sorry”。
庆逢刚醒了不到二十分钟就开始接受来自她老妈的醉人心脾的碎碎念,他脑子晕乎乎的,至今都没太缓过来,胸口那只蜈蚣般的伤疤撕扯着他的胸腔。
“妈,你先出去帮我买两件衣服,白毛衣,格子衬衫,卡其色裤子,白板鞋,不要买一堆,我穿不过来,拿回国内也太沉了”。
“好好好,知道了,你是嫌弃你妈我唠唠叨叨”。
金发碧眼的女护士前凸后翘的在庆逢眼前晃悠,过分热情的阵仗让他快要招架不住了。
碍于病人要有固定的休息时间,金色卷发的护士恋恋不舍的从庆逢的病房走了出去。
还差一分钟就到半夜十二点,庆逢闭着眼睛睡不着,将近一周以来没日没夜的工作硬是填补了他空落落的内心,何其有幸又何其悲哀的大起大落。
现下那股空落落的感觉又复辟充斥回来,阴森而又静谧的病房传来低不可闻的落地声,还在清醒中的庆逢反应灵敏的按下了日光灯的开关,随心而动的少年还穿着小熊□□的卡通睡衣,两只圆润的脚掌紧贴磨砂的地板,乱蓬蓬而显得俏皮的头发七扭八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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