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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学03
不管怎么样,夜蛾正道今晚的测试计划算是完全泡汤。五条悟和津司亿的关系越少人知道越好,他沉吟了片刻,安排家入硝子先回学校,测试什么的等改天再说。
家入硝子看了看夜蛾正道,又看了眼津司亿,答应的很干脆:“好啊。”她在口袋里掏了掏,摸出一包烟,熟练的点燃,吸了一口,“五条,你回学校吗?”
老练的样子看得夜蛾正道额角一跳,张了张嘴,还是没说什么。
津司亿只当自己没有看见她手里忽明忽暗:“我暂时不了,路上小心。”
家入硝子走后,不需要夜蛾正道提醒,津司亿便主动把“帐”补上。昏暗的色调逐渐笼罩,夜蛾正道眉头紧拧,津司亿走到他身边:“老师也不用太担心了。”
那两个人毕竟是日后的“挚友”,应该不会闹得很僵吧?说不定在里面一见如故呢?
虽然津司亿也知道后者的概率非常之小。
“其实换个角度想,与其用一级咒灵测试新生的身手,不如他们自己交手来得效果更好。”津司亿小声说,“特级以下的咒灵难不倒悟,想必夏油同学也是如此吧。让他们两个人祓除一只咒灵,恐怕一个人还没有出手,另一个人就已经完美解决了。”
明明是同一张脸,津司亿和五条悟说话的顿挫、语调、乃至脸上的表情都完全不一样。过去夜蛾正道只觉得五条悟这张脸锋利且有锐气,即便戴着眼带或墨镜,都透出一股“唯我独尊”的张狂来。
反观津司亿版的五条悟,一点杀伤力都没有,说话斯斯文文。夜蛾正道还是第一次知道五条悟脸上也能出现这么礼貌(?)的表情,看着津司亿的眼神不由得带了几分复杂。
要是那小子平时也能这么乖巧就好了。
心里虽然这么想,夜蛾正道却没有被津司亿的话带跑偏,沉着脸道:“一个人祓除,也比他们打起来好。”
夜蛾正道来的时候五条悟和夏油杰已经不见人影了,但他多了解五条悟,只需要从津司亿的三言两语中就判断出来这一定是五条悟故意的!
臭小子八成是看到了夏油杰的术式心痒了,专门把人引进去!
全对!
“但还是太胡来了!”夜蛾正道咬牙,“他也不看看自己现在什么样就去挑衅杰。”要是谁手下没个分寸怎么办?!
“应该没事的。”津司亿温声,目光在夜蛾正道沉得能滴出水来的表情上停留几秒,果断咽下了替五条悟的辩解,改成了,“夏油同学看起来很有分寸。”
“他有分寸。”提到乖乖牌夏油杰,夜蛾正道表情稍微好了一些,但也只是一些,“可悟有吗?”
好问题。
五条悟有分寸吗?
话音刚落,只听见“轰隆”一声巨响,废弃建筑内部突然发生了剧烈的爆炸,外墙被炸出一个窟窿,水泥石块飞溅——
夜蛾正道一把护住津司亿,两人倏地抬头。
只见夏油杰从三楼一跃而下,爆炸掀起的气流带起了他的碎发,露出上挑的丹凤眼和带有几道血痕的脸庞。
他一脚蹬在墙上,利落地在空中翻了个身,轻巧落地。
怎么看怎么帅气的一幕,如果现在正在拍偶像剧,这个镜头足以载入经典名场面TOP500。
——前提是要忽视他手中提着的猫。
“喵嗷!!”五条悟在夏油杰手里不安分的扭动,视线扫到了夜蛾正道,下一秒,诡异地安分了下来。
夏油杰用另一只手擦了擦脸上的血痕,朝夜蛾正道汇报:“夜蛾老师,咒灵已经祓除了。”
年轻咒术师目光淡淡从津司亿的脸上扫过,没有像一开始商量好的那样把猫还给他,反而道:“但是……我在里面发现了一个奇怪的东西。”
夏油杰的嗓音平淡无波,但却莫名让人听出了一股咬牙切齿来。
区区一级咒灵还伤不到他,但脸上这几道伤口和身上挨的黑拳,全是拜这只会说人话,自称学长的胖猫所赐!
有体术基础,会咒术,知道他们这批新生的资料,更重要的是它的主人和一年级负责人交好。夏油杰虽然不知道这猫的具体身份,但以上种种条件叠加判断,也能推测出这东西是友非敌。
可他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五条悟早就暴露了自己会说话,听到夏油杰把他形容成“奇怪的东西”,不爽道:“说谁是东西?把我放下来,我们再打一架!”
“打什么打!”夜蛾正道看不过去,上前给了五条悟一个爆栗。
五条悟顺势从夏油杰手里挣脱出来,也没跑,站在地上朝夜蛾正道猫猫叫:“干嘛打我!”
他们熟稔的模样落入夏油杰眼中,少年眨了下眼,就听到身旁一道声音说:“他是五条悟,你的同班同学。”
夏油杰侧目,看见津司亿向他微笑:“初次见面,夏油同学。我叫津司亿,是一名辅助监督。”
五条悟?少年目光游移了一下。传闻里的最强咒术师?
猫?
他怎么听说那个人的标配是白发墨镜?就像眼前这个人一样。
津司亿主动解释:“发生了一点小意外,如你所见,悟变成了小猫,所以才没有办法参加开学仪式。”
小猫?夏油杰瞥了眼体型远超一般猫咪的五条悟,回忆起对方在黑暗中下狠手的力道,嘴角抽了抽。
大卡车还差不多。
“而我也暂时借用了‘五条悟’的身体。”津司亿抱歉地朝他笑笑,“刚才不是故意瞒着你,只是一时间没有想好怎么解释。至于悟……他之前就一直想和你交手,所以一时没有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我代他向你道歉。”
一番话说的非常真挚,仿佛生怕夏油杰对五条悟产生了什么不好的印象。
看到过未来,津司亿自然明白夏油杰对五条悟意味着什么。少年们的友谊来之不易,津司亿不想破坏它,也不希望任何人给这份珍贵的情谊涂上阴霾。
夏油杰本质上还是个柔软的好少年,听到津司亿这么说,本来被五条悟气出来的脾气瞬间没了七分,一转头又看到夜蛾正道正在对大猫使用铁拳制裁,最后剩下的三分气也没了,笑眯眯道:“没事,既然都是同学,我是不会放在心上的。”
五条悟本来在挨夜蛾正道的骂,听见这句话后有被恶心到,但碍于夜蛾正道的威势,只敢龇了龇牙表示不快。
结果这表情被夜蛾正道看到,以为是他不服气,直接加罚打扫一个月的教室。教训完这个不让人省心的“最强”,夜蛾正道又把夏油杰叫过来,和他说明了情况,试图两个人的关系。
可惜,他的长相太有压迫性,一句“你们要好好相处,知道吗?”说出来,不像调解,反倒像“不听话就等着吃老子铁拳制裁吧”的威胁。
好不容易闹剧结束,另外的辅助监督前来收尾,夜蛾正道看了一眼被津司亿抱在怀里的五条悟:“恢复了就回学校,别在外面磨磨蹭蹭的,知道吗?”
五条悟头上挨了几拳,一想到回学校以后还得要打扫教室,整只猫咪无精打采的:“嗨~”
“还有你。”夜蛾正道目光落在津司亿身上,下意识没去看五条悟的那张脸,对着他的头顶说,“别太惯着他了!”
五条悟小声:“噗嗤。”
“笑什么笑!”
接着又挨了一记。
……
等夜蛾正道和夏油杰走远,津司亿立刻蹲下,检查五条悟的伤口:“你的伤怎么样?头痛不痛?还有没有伤到哪里?”
“没事啦。”五条悟用脑袋蹭了下他的手,“不痛。”
才怪!!!!
夏油杰那家伙下手太重了!!
猫猫的身体虽然小,但用起来格外不顺手,好几次五条悟预判可以避开的攻击都没躲得过去,平白挨了夏油杰好几下。
等着吧,等他恢复以后再比一场!
小猫咪舔舔爪子,燃起雄心壮志。
“啪。”
津司亿眼疾手快,轻轻拍掉五条猫猫的爪子:“手这么脏,别舔。”
“噢。”五条悟这才注意到自己毛毛被染成灰色,小小啧了一声。
真不耐脏。
回到家以后时间已经不早了,津司亿先拿来湿巾给五条悟擦干净脚脚,才把他放进客厅。
可湿巾擦不干净五条悟的灰手套,脏脏的一团印在五条猫猫的白毛上格外刺眼。
“要洗澡吗?”津司亿一边问他,一边打开了浴室的暖风预暖。
五条悟自己也有点嫌弃脏兮兮的爪子,但小猫咪不爱碰水的习性作祟,让他十动然拒:“只洗手可以吗?”
“可以啊。”津司亿很好说话,踩着楼梯上楼。
五条悟化身他的小尾巴,看见津司亿进了他的卧室,还以为他要给他准备什么东西,没想到片刻后,津司亿从衣柜里拿出一套新睡衣。
要换衣服吗?
五条猫猫很有边界感,下意识掉头就要往外走。
没想到津司亿三两步就越过了他,提前走到门口,五条悟一愣:“你不换衣服吗?”
津司亿疑惑:“换衣服做什么?”
五条悟心里冒出一个猜测,顿了顿:“那你是……?”
“洗澡啊。”津司亿举了举睡衣,失笑,“哪有出了门回来不洗澡直接换睡衣的呀?”
说的也是。
等等等等什么说的也是!
他现在用的可是——他的身体啊!!
正值青春发育期的五条悟额角猛跳,差点就要喵呜出来:“你现在用的是我的身体。”
“嗯,是啊?”
不怪津司亿没反应过来,在他的认知里,自己和五条悟都不是差岁数这么简单了,年龄差放在一起,五条悟应该能叫他叔叔。虽然才变回人那时候,他脸皮薄,对于让五条悟帮买贴身衣物这种事放不开。
但现在适应了,加上两人一起过了这么多年,这点放不开早已经被津司亿消化。
因此丝毫没有觉得他用五条悟的身体洗澡有哪里不对,甚至在被五条悟提醒后,灵光一现:“对哦,这是你的身体。”
五条猫猫点头。
“所以我们一起洗吧?这样更节省效率。”
五条猫猫僵住:“…………哈?!”
但这个建议显然没能通过。
在五条悟激烈的抗议下,津司亿的洗澡自由权也被剥夺。
被五条悟勒令只能闭着眼睛用花洒冲一冲身体,然后立刻就要用大浴巾擦干,把睡衣换上。
中间的每一步,五条大人都会亲自监督。
话说到这里,津司亿就算再迟钝也反应过来了五条悟是在害羞,虽然嘴上没说什么,背过身去的时候却在偷偷叹气。
悟还是太单纯了,他都用了他的身体一天,该看过、不该看的……早就看了一遍。
现在才开始害羞,是不是有点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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