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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4 章
谷村瞳在青学大多数人眼中，是和“冰山”手冢国光互为两极的。即便是对不待见的人，她也总是笑颜相向,这也是谷村在青学男生中人气极高的原因——谁不喜欢一个长相美丽态度温柔的姑娘呢？自然，也有不少人人觉得她做作，但在菊音看来，谷村的笑容和不二周助那近乎于另一种意义的面瘫相比，倒要丰富许多。她会笑，纯粹是天性使然。但如今她横眉冷对的样子，却是菊音也从未见过了。
那叫做迹部的男生皱了皱眉，显然很是不快，却是挑衅似地笑道：“我说的有不对的地方么?”
“有空耍嘴皮子，还不如好好想想怎么才能赢得了手冢君。”谷村反唇相讥，随即拉了菊音，生硬地说：“铃木，别理他们，我们走。”
迹部景吾这才注意到菊音的存在。然而这么一看，眼神却挪不开了。
这个女孩是……？！
菊音心里纳闷，这少年看嘛一直盯着自己看？她自问不是像谷村那样亮眼的美女，衣着打扮也非常普通，还不至于自恋地把言情小说里的“一见钟情”搬到自己身上来。
倒是谷村见状，脸色越发难看，瞪了迹部一眼，拉了菊音便要走。才刚跨了一步，迹部却挡在了她们面前。
“让开。”谷村没好气地说。
迹部却不理她，只是盯着菊音，开口道：“你叫什么名字？”
他这问题来得太过突兀，菊音一时哑然，正不知道该不该答，谷村却讥讽道：“迹部大少，这就是你的礼仪？”
迹部闻言，转向谷村，冷声道：“谷村瞳，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教训本少爷，啊恩？”
再迟钝的人，此刻也能看出来两人之间剑拔弩张的险恶气氛，菊音拉了拉谷村的手，低声道：“小瞳，走吧。”
“等等，”迹部抬了抬下巴，“本大爷没说你们可以走。”
这话却不是对着菊音，而是针对谷村：“本来不是什么大事，但你的态度惹火我了。桦地？”
“是。”一直站在迹部身后的大个子站了出来，像堵墙似地挡在了二人面前。纵是菊音这般好脾气的人，也不免觉得眼前的少年未免太过盛气凌人。正要和他开口理论，却被一双有力的大手扶住了肩膀。
“两位，找我们青学的学生有什么事么？”罗杰的声音虽是温和，却有不可比拟的威慑力。如果是普通人的话，绝对会被他那过于强大的气场压得立马落荒而逃。
但迹部景吾不是普通人。
“德帕迪约老师。”谷村见罗杰来，露出了个安心的笑容。
迹部景吾微微有些不快，却丝毫没有流露出来。他并不为罗杰的气势所迫，反而扬起唇角，用那华丽的声线说道：“失礼了，只是围绕贵校网球社展开的小小辩论而已。是吧，桦地？”
“是。”那大个子面无表情地说。
“哦？”罗杰挑了挑眉，倒也不怎么在意，正要开口，却听到一声大喝：
“迹部景吾！”
来人在手冢面前已经尽量压抑了自己的脾气，声音里的不满却还是显而易见。
众人回头一看，却是已收拾好了的青学众正选从球场走了出来。
“是你啊，手冢……”迹部不理会桃城，转过头来，目光锁定在冰山部长身上，“你的部员难道不知道，直呼别人的姓名是不礼貌的么？”
“你说什……！”
桃城正要发作，却被手冢拦住了，冷道：“我为桃城的失礼道歉，”不理会部员们忿忿不平的眼神，手冢却是话锋一转：“但到时赛场之上，青学却不会客气！”
迹部哼了一声，眉眼间却有笑意，转身挥手道：“这话，可得留到你我相遇之时再说。走，桦地。”
“是。”
然而经过菊音身旁的时候，迹部脚步却是一滞，扫了眼莫名其妙的菊音和满脸戒备的谷村，轻声一笑，便再不回头地扬长而去。
“迹部君也还是老样子。”不二笑道。
“恩，一如既往的讨厌。”菊丸撅了撅嘴，道。
“前辈们，你们认识那猴子山大王？”龙马问，这比喻却引得菊丸噗地一声笑了起来。
“比起那个……”不二却不回答，转头看向谷村和菊音，问：“你们怎么惹上迹部了？”
“不是什么大事。”菊音尚未开口，谷村却是换回了她平常的那副笑脸，说：“德帕迪约监督来得及时。”她看了看罗杰放在菊音肩膀上的手，打趣道：“好好哦，人家也想要被监督温柔对待。”
罗杰也笑了，说：“只要美丽的女士开口，我是随时愿为你服务的。”
“谷村部长。”手冢看了看表，道：“分组抽签是十一点开始么？”
“啊，”谷村这才意识到被迹部这么一闹，耽搁了不少时间，于是对网球部正选们做了个“再会”的手势，道：“球赛不错，要加油哦，青学！”
“谷村部长，要不要我们送你过去？”桃城却还是有些担心迹部再来找茬。
“没关系的。”谷村道，“以那家伙好面子的程度，绝不会再来的。”
“咦？”不等桃城反应过来“好面子”和“不找茬”的逻辑关系，谷村却已拉着菊音快步走了。
待青学众人的身影在拐角处消失不见，谷村却慢下行走速度，拉着菊音的手也不知不觉放开，脸上的笑容，更渐渐敛了去。
“小瞳？”菊音见她面色不好，开口问道：“你没事吧？”
谷村却像是没听到她的话，自顾自地走了几步，这才忽然茫然抬起头道：“啊，你说什么？”
“我说你没事吧。”
果然有问题，菊音心想——这种失魂落魄的样子，不该是谷村瞳的表情。
“你是在担心我么？小音音？”谷村又笑了起来，不待菊音反应，已经一个飞扑扒到了菊音的身上。“小音音真是温柔啊，”她把下巴枕在菊音的肩上，看不见表情，却听她顿了顿，低声道：“现在……什么都别问好吗？我没事的。”
菊音想了想，伸手在她背上拍了拍，“恩”了一声。
人人都有秘密，不是么？
“这么说来，青学女网的对手怎样？”晚上，在罗杰住的酒店里，菊音掠过了这一层，只淡淡讲了讲分组的事。
“不知道，”菊音摇了摇头，“小瞳说对手不是很厉害。”
“女网的实力不比男网，可不能掉以轻心啊。”罗杰给菊音倒了杯橙汁，告诫道。
“你跟我说有什么用？”菊音避开他的目光，扭头道。
“呵呵，这不是托你的口转告谷村小姐么？”罗杰见自己旁敲侧击的计划失败，暗自吐了吐舌，
转了个话题道：“对了，那个金毛小子是怎么回事？”
菊音反应了一会儿，才明白罗杰指的是那个冰帝的部长，道：“我也不是很清楚，总之他说了句青学的坏话，谷村的反应却有点太大了。”
如果说还有别的值得注意的事情的话……
“还有，不知为什么，他老盯着我，还问我的名字。”
“什么？！”罗杰一听，手里的酒杯往桌上一撴，里面的红酒洒了好些出来。“那个死小鬼敢觊觎我可爱的妹妹？早知道就该给他点颜色看看。”
菊音无语，心想幸好在他来日本之前就和榛名分手了，不然看一看就这样，真正的男友还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事来。
“……罗杰，你觉得我是那种会让人一见钟情的型么？”
“当然，我家Daisy是天上地下最无敌可爱……”
“打住打住。”菊音抬起手来，打断罗杰那让她自己都难为情的无穷无尽妹控言论。“总之，我觉得他并不是……咳，我是说，他会不会以前见过我？”
罗杰楞了楞神，明白菊音指的是什么。他走上前，摸了摸菊音的头，道：“不会那么巧的。”
当年的那场比赛，并不是什么大赛事，无非是因为Daisy是他的妹妹，才会……
“不要担心。”罗杰温柔地说。
现在的我，已经有能力保护你不受任何人的伤害了。
“嗯。”菊音含糊应了声。“其实我并不在意的，罗杰。”
“别强颜欢笑。”罗杰半蹲下来，捧着菊音的脸，怜惜地说。“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菊音摇了摇头，却不再分辩。
她并不是强颜欢笑，却也不是释怀——
只是事实就是事实罢了。
她没能完成和玲人的约定，乃至于以后，也再不能完成。
这是她应该受的惩罚。
××××××
又过了几天，男网还是一如既往的忙，手冢的手伤既然已经复原，自是没有再闲着——虽然他其实从来没闲着过。打入关东大会后，手冢已是极少出现在学生会了；罗杰当英文老师当得不亦乐乎，还特喜欢找手冢抽问，虽然从来没什么破绽可寻。菊音有时在想，搞不好罗杰只是单纯把欺负手冢当娱乐。她仍旧来往在越前家和罗杰住的酒店之间，偶尔说到网球部的情况，龙马自然是信心满满，而罗杰却是副神秘莫测又异常期待的模样，似乎根本忘了还有墨尔本澳网的事。
如果这些都还能称之为常态——
连向来热爱闲晃，永远把学生会办公室当做自家茶话室的谷村，也忙得不见人影，便着实有些不同以往了。
其实想来也不稀奇，谷村毕竟也是女网的部长，既然打入了关东大会，忙也是再寻常不过。只是托正副会长都不在的福，学生会的工作，一下子增加了好几倍，菊音总算是知道，他们提前招“干事”，真的就是在找“干事的人”——
女生当男生使，男生不当人使，这就是学生会的现状。
便是偶尔闪过的寂寞之感，也因为忙碌很快就湮灭了。
“铃木，我先走了。”学生会另一名干事对菊音道，“最近的工作量真是太大了，腰疼啊。”
“恩，辛苦了，我把这最后的文件处理好。”菊音点了点头，道。
“手冢会长，谷村副会长，快回来吧——”那人夸张地叫着，便离开了。
没了那两人，才知道他们以前的工作能力是多么卓越。不过……
若是现在回来，不也就是说青学网球部失利了么？想到这儿，菊音望向窗外，放学时间早就过了，男子网球部球场上的众人却没有停止训练的意思。
……虽说以前打算尽量不要和网球扯上关系，但现在却还是想为他们加油呢：和网球无关，只是单纯因为他们都是好人而已，菊音这样对自己说。
去看看好了。
理好文件，菊音想了想，决定还是先不去男网，而是去女网看看谷村的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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