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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此
摸了摸她苍白的脸,赵翊心疼得皱眉,拿出一早准备好的药:“至刚易折,铁打的身体也经不起这番折腾。”
上完药,看她气色逐渐好转,他才稍微放心。
苏瑛转过头,冷着语气说:“就算死也不关七殿下的事。”
“阿瑛!”
原本满怀一腔欣喜,没想到碰了壁。赵翊气得将她拉过来,箍住她的双手。若她死活不肯张嘴,他便狠心撬入,贴着唇齿横扫一通。
“嘴真硬!”
此月在山头,在树梢。
他们在月下,在风间。
缠绵许久,那张冷冰冰的唇终于有了一丝暖意。
“嘶~”一阵吃痛,赵翊放开怀里的苏瑛,抹去唇角的一丝血迹,“你属狗的啊?”
“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见她眼角若有似无的笑意,他忘了方才的教训,又凑过去恬不知耻地亲一口:“我就喜欢急眼小兔。”
他们静静相拥,听风在林间私语。
“不要说那些伤人的话,好不好?”
赵翊在她的额间落下一吻,见她依旧不答话,便重又反反复复地吻。他始终不知她的卑微,就像她不知他的坚定。
“不好。”
袅袅月夜。
一道身影走在前,另一道则默默跟随其后。
神隐小屋前铺陈一段洁白绸缎,赵翊站定一棵槐树下,静静看苏瑛走远。她的手放在门上,并不急于入内。脸上泛起的微红,因背着身,所以无人知晓。
风轻掠,唇微动,吹来解释:“我今日心情的确不好。”
“可是,明日……你的良人没准就已定下。”
颤抖的双肩,涩然的言语,萦绕在赵翊傻乎乎的脑袋中。
他失神太久,久到恍恍惚惚回落雪殿,已然躺在床上才恍然大悟:“这是……”
“吃醋啊!”
连忙翻身下床,赵翊迫不及待地赶去神隐小屋。里头灯光微弱,想来是苏瑛如他一般辗转难眠。
于是纵身一跃,从窗户翻入,他压住床上的人。借着烛火才看清那剪水秋眸震惊之余转为喜悦,动容间又是低头深吻,从上唇碾压至下唇,鼻息急喘,犹如刚放开的水闸,翻滚奔腾。
吻到动情之处,他的指尖挑起肩头长发,拨弄至枕头,缓缓褪下雪白肩带。那唇便转移战场,一路攻到如玉般的香肩,突然停滞。
一道长长的伤疤赫然出现在胸口。
苏瑛连忙伸手掩住,伸手推开他。
奈何此时此刻的赵翊力大如牛,怎么都掰不开那双铁钳似的手。
“你……”她目光微敛。
下一秒,那唇便摸索着去吻那道伤疤,缓慢而认真地,细细雕琢。
经不得这般真诚,苏瑛情不自禁发出一声沉闷的嘤咛。
嘤咛声引得赵翊目光流连,去寻上方的两潭盈盈春水,及犹如火烧云的双颊。湖水荡漾,泛起笑意。
瞬间破了提防,游走的手指稍稍用了劲,扯开那件碍事的薄衣。起起伏伏的美好,毫不吝啬地呈现。
一股焦灼直冲上头,仿佛前几日吃的药,在这一刻发挥到极致。他再一次吻住,柔情蜜意,弥漫铺陈……
他低头看一眼,杂乱纷呈。
那灼,汹涌朝下。
“阿瑛。”
迷离之中,一不留神注意到她微皱的眉头,才惊觉今日的她受了伤。
“错了。”
“不该如此。”
他重重打了自己一巴掌:“我不能这样对你。”
“没名没分的,我不能做这种事。”
脸上的红晕渐渐褪去,苏瑛转过脸看向窗外。
此刻,花前月下,寒鸦枝头。
竟差点酿成大祸。
如瀑的发丝散开,蜿蜒铺在他粗壮的手臂上。
纤细的指尖轻点他手臂的伤,他觉得痒,一把抓住。
她身上有伤,他又何曾不是伤痕累累。
“战场无情,我犹记满地血流横尸,杀红了眼,被亲信背叛,损失千条人命。幸得左连相救,才孤身骑马回到驻扎的军营。”
寥寥数语,指尖的凉意更甚。
苏瑛反握住他那双粗糙有茧的手。
他苦笑:“牺牲无数无辜的生命,才换如今的我安然站在你面前。”
“每一次几乎命丧当场,脑中想的只有你。你站在我身前,帮我横扫千军万马,使我所向披靡……”
今日的他,像要把自己的心剖开。
告诉她,他是如何如何抽皮扒骨地爱她。
“可是,敌人诡计多端,一次溪涧中,终被引入埋伏。受伤之时,石襄公主路过,救我一命。她却中箭重伤,整整三日,我背着她逃离险境。得救后为报答她的恩情,直到她伤势痊愈,我才离开。”
“……可是,我发誓,我对她绝无男女之情。”
此番解说,真诚又坚定。
苏瑛岂不感动。
可她更明白,两人身份悬殊。
心念至此,她打算起身,却被他重新按入怀里,霸道而又执拗:“再跑,我可要不客气了。”
“嗯,不跑。”她啼笑皆非。
待怀中人安静,他蹭蹭她的脸:“年纪大了,越发有控制欲。母妃说我该娶媳妇,想来想去,也是。”
手指托起她的下巴,目视她的双眼。
“三哥二十岁便成婚,我今年还比他大了一岁。在我这个年纪,他都有孩子了。”
苏瑛垂下眼帘。
下巴上的手指晃了晃,他让她重新抬头看他:“怎么了?”
苏瑛哀叹:“再怎么选,太后也不会……”
瞳孔一震,赵翊犹如当头一棒:“大不了我不做将军,不做七殿下,我就跟你在一起。”
“胡说,天下未稳,你若离去,必掀起大浪。”
“那我便想个法子。”
苏瑛慢慢将头靠过去,听他体内有节奏的心跳声。
他又说:“总有法子的。”
可她默默地在心里流泪:不管什么法子,都没用。
一个想着此刻行乐,另一个却想着天长地久。
他天真地以为只要努力,去立一个最大最大的功,就可以成就彼此。
满院的花树,落下一地花瓣。
落满,少年闭门专心描绘的画纸。
他想,总有一天,会鼓起勇气,将每一幅画卷摊开。
指着笔下的每一个她,诉说每一种他爱她的样子。
第11章第二次出征
石襄王千里迢迢前来寻女。
他明着斥责小女不懂事,暗里拜访帝君,委婉试探两方和亲之事。而和亲对象自然便是七殿下赵翊,赵将军。
窗外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
石襄王为表诚意,竟冒雨前来,双手奉上石襄至宝玉石飞云。飞云在雨水的冲刷下更显奇妙,流光溢彩,堪比夜明珠。
“这礼太过隆重。”帝君落座于宝塌,只淡淡说了一句。
一旁的赵翊自然不允,对着高高在上的赵桎欲言又止,最后别过脸,强忍怒火。
“真是太欺负人了。”
“一块破玉石罢了。”
朝廷上下难得一致同心,皆不同意。
他们觉得大溟如此将才,竟要和亲,可笑之极。
“那若是举全石襄之力……”
“哼,也未尝不可。”
夙茉公主听闻此话,怒不可遏,当场就拔了那人的舌头,顿时鲜血淋漓,骇得众人后退数十步。
“赵翊,你当真不同我和亲?”夙茉红着一双眼,恨恨逼问。
四周一阵喧哗:“我们大将军哪需要和亲。”
“滚回你的石襄小国去吧。”
拨开众人,赵翊挺拔的身姿依旧英武不凡,没有别人的傲视,却另有一番傲骨:“我赵翊顶天立地,男子汉大丈夫说话算数。对着皇天后土发誓,我绝不和亲。”
“是不愿和我和亲,还是不同他人和亲?”
“还跟她费什么话,赶紧把他们绑起来扔回石襄。”
顿时一队精锐侍卫冲入,将石襄人团团围住。
这个时候,一直没有开口的帝君说话:“既然大溟不欢迎石襄,那便请吧。”
“好。”夙茉一脸决然,看了一眼赵桎,转而瞪了一圈叽叽喳喳的群众,最后盯住赵翊,“那便战场上见。”
两国的交战迅猛至极。
石襄虽小,心思却深,早已联合周边小国,一起攻打大溟,实力不容小觑。边境时不时传来城破的消息,赵翊出征刻不容缓。
整整一年,他率军镇压,石襄军队即将溃不成兵。
夙茉一身红衣立在不远处,一人手持长戟,朝大溟军缓缓而来,高声嚷道:“赵将军何处?”
大溟军被她视死如归的气势震住,纷纷让开一条道。
从后骑出身穿铠甲的赵翊,英俊的面容被面罩遮住。
“怎么连最后一眼都不让瞧了?”夙茉红唇含笑,“你且下来,我们单打独斗。”
“赵将军,此女诡计多端,不可啊。”
赵翊却不听劝,独自下马,手握长戟。这长戟名为“靡”,意为所向披靡之意。夙茉手上拿的是一柄一模一样的长戟,完全按照“靡”淬炼而成。
做了一个“请”,他将长戟背于身后。
夙茉抬起长戟,飒飒冲过去,直取赵翊的黑色金刚面罩。赵翊头一偏,她差点摔倒在地,愤愤抬头,不折不挠地非要夺下面具。
过了百来个来回,毕竟女儿身,很快便没了力气。
她几欲晕倒在地,大口大口地直喘气。
赵翊却觉得好玩,将长戟插在地上,双手抱在胸前,一副欠扁的模样:“偏不给你看。”
“哼,比不过你的身手,我认输。”夙茉从地上爬起来,跌跌撞撞地过去,突然一下子紧紧抱住了赵翊,无论赵翊怎么挣脱,她都不愿意松手。
“你这女子……怎么耍起无赖来了。”见挣脱不过,赵翊使了大劲,奈何夙茉贴得十分紧密,他又不愿同女子近身搏斗,因此才失了先机。
她如愿得偿:“我就耍无赖,如何?”
最后,赵翊使了力气,才将这条八爪鱼从身上扒拉下来,气得直发抖:“灭了你们石襄。”
“好啊,连带我一起。我便是你们大溟国的百姓,更没有和亲这一说法。不知,还能不能同赵将军喜结连理?”夙茉笑得凄婉。
赵翊无动于衷。
见他不搭话,她继续说:“我是无论如何赢不了你。反正我已是你的手下败将,不如告诉我,那位能赢过你的心爱之人到底是谁?”
赵翊看着她,一言不发。
无奈地自嘲一番后,夙茉伤心地落下两行泪珠,映得身上的红衣似火:“真是个狠心的男人。可笑的是,我心里眼里却只有你。就算是我一厢情愿也好,今天便是咱们的百年好合之日。”
她从地上捡起一柄长剑,猝不及防一剑刺向胸口,鲜血喷溅而出。眼神带着决裂,令赵翊不禁动容。
“你何必如此?”
趁他慌神之际,夙茉终于揭开他的面具,凝视这张让她魂牵梦绕的俊颜,既心满意足又死不甘心。
最后,哀戚地抓着他的手,看进那双深邃的眼眸:“赵翊,我愿……”
“我愿你此生再无心爱之人。”
狂风中,那红衣如血,在荒漠中飘摇落败。
这是她亲手为自己缝制的嫁衣。
一针一线,费劲心思。
至此,石襄王痛失爱女,无力对峙。
大溟全胜而退,顺便收服石襄同周边造反的小国。
骁勇军特派人回去禀告,赵桎听闻大喜。
大溟又一次得到了胜利,举国欢呼。
就连听雨轩旁幽静的神隐小屋,门前静静站立的槐花树都开心地迎风飞扬,洒落一地缤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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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