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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福小番外
天色已近黄昏,那药铺伙计昏昏沉沉的睁开眼,发现自己仍在那间破屋中,又细细的检查了身体,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这才放下心来。
他心中一直担忧,怕刚刚那些人看出什么来?
原来他并没有全说实话,那些人威胁他跟踪苏珠儿是真,也曾说过要抢了财务是真,说要将苏珠儿等人掳走卖了是真。可其他的就有所隐瞒了。
从以前这几个贼人刚刚被苏家村人扭送进牢房开始,他便知道这几人了。
更知道那几个贼人是被苏家村的几个孩子发现的。尤其是最近苏牧要进县里考童生,那苏家村附近的人早就将苏牧的过往的大小事都翻出来议论了起来。
他自从知道了这几人进了牢房便一直暗中留意他们的消息。
前几日知道了他们从牢中出来,便一直想找法子与他们接触一番。
他在那药铺之中看着苏珠儿每隔几日就要拿一些药草过来,若说平日里也曾有人频繁的拿些采集的药草过来,更甚者有比苏珠儿这珍贵好多倍的。
可那些人一看就是不好惹的彪悍之辈,若不是彪悍之辈,又怎能不惧山中危险频繁进山呢!
而苏珠儿只是一个小童,想来自然要比那些大人好对付些。
那药铺掌柜见识多,自然不将一些常见药草放在眼中,可这伙计家中贫穷,又有老母病重,就算只是微末钱财也看的格外重了些。
他刚开始也没有想着要如何伤害苏珠儿,只想着若能问出苏珠儿究竟在何采的药,他也能时常去采一些换了银钱贴补家用,给他家娘亲换个好的大夫。
可每逢苏珠儿到药铺之时,都是来去匆匆,又从不多言,他几番想打听却无果,心中慢慢的竟积攒起了怨愤。
此时听到了那些贼人出狱,心中便一直暗暗思量,其实可以和这些贼人合作。
而那几个贼人自出狱之后,便一直谨小慎微的,就连人多的地方都不敢去了,真是没用又窝囊。
还是他自己设法将自己所做何事?在哪里做?接触了谁?家在哪里?透露给了那些从南而来的贱民。
料想那帮贱民之中犯事儿的,心思不轨的定不只是那几个贼人,而他们之中又定有联络之法。
若是心中不惦记苏家,听到了自己状况,自然打听的到自己家中没什么可捞的油水。
可若是心中一直惦记着苏家的,自己已然说的这般明白了,只要脑子没有变成榆木疙瘩的便知道来找自己
若不然只单单凭那几个贼人他们如何得知自己家在哪里?又能闯进自己的家呢?
而他们通过自己就可以找到苏珠儿,到时逼问出了那采药的地方和银两,自己不用出面就又是一个受害者。
再将那些贼人告入牢中,他们这才初初出来就又犯事,而且这次可是犯罪成功了,自己在打点些银两,再进去可不是原先那么好出来的了。
而自己手中有了钱,便带着娘亲远远的离开这里,到个大地方去,也能换个好大夫给娘亲看病。
至于拦着他们不让他们掳人卖人,却是为了防止事情闹大。若只是损失了些银两,量她苏珠儿也不敢声张,让人知道她家竟这般有钱。
至于一个小姑娘被几个男人逮住逼问更是不敢往外说的了,若是说了难道她还不要名节了嘛。
而且那苏家小娘子长得又确实水灵,又有一手采药的好本事,待自己回了家中告诉娘亲,娘亲要是愿意自己走时就将她也带走,就说是买了一个丫头。
若是她大了长得美貌,便算是养了个童养媳。要是大了变得粗鄙起来,那就是一个粗使丫头,娘亲也能少受些累。
可惜这一切算计都被那苏家大郎给搅和了。
也罢,所幸自己与那些贼人相处时本就处处示弱,就算苏大郎真有本事能审问那些贼人对他们问话,他们却也说不出什么对自己不利的事儿。
此事就先揭过去,还是先回家中要紧。
等他回到家中之时天色已经黑了,拍了拍门院中并没有动静,只道娘亲身子弱熬不住已经睡了。
可等进了家中,就觉得有些不对。平日里娘亲身体再弱,病得再厉害,都会强撑着给自己煮上粥留着,说过她多少回都无用。
说是心疼自己在外做事还吃不上口好的,这粥虽说不是什么好物价,与鸡鸭鱼肉比不了,但养人却也是极好的。
心中觉着不对就赶紧往娘亲屋子那边走去,到了房门前唤了两声也不见人答应。
推门而入,就看到娘亲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走进细看心中一惊,那身子都凉了,恐怕已是断气多时了。
那伙计极其悲伤,想他原来也是富家之子,却尚在年幼之时父亲就被人害了,母亲也是大家闺秀,在父亲过世后含辛茹苦的独自将他养大,母子二人相依为命,期间所吃的苦不走为外人道也。
可如今娘亲去世,母子二人却连最后一面都不曾见到,心中悲伤之余渐渐的又气愤起来。
他想恨外祖家与祖母家对他们母子二人多年不管不问,从不曾出面,让他们母子二人这么些年来吃了这么多的苦,可娘亲却从来不透露他外祖和祖父家究竟在哪里?想恨也不知恨谁。
想恨那害死父亲的凶手,若不是他害死了父亲,自己又怎会小小年纪丧父,母亲这么多年来也不用这么辛苦。
可却也不知道那凶手是谁?也不知该恨谁?
到最后唯有一腔怒火往苏家几人身上烧去,若不是那苏大郎将自己打晕自己又怎能连娘亲的最后一面都见不到呢!
他心中想着,老天待我不公,让我生而吃苦,我不平也不服。
一夜未眠等到第二次天亮,他便将家中一些仅剩的银钱拿了出来,买上了棺木,又请了几个义庄之人,一路哀乐齐奏将他娘亲好好安葬。
自己跪在坟前不吃不喝,直到天空中大雨瓢泼而降,将他淋醒这才恍然。
他在他娘亲坟前道:“如今这苍天不给我活路,这世人皆逼我,就连您也离我而去,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外祖与祖父家对我们不闻不问,无非就是想着我没有了父亲,没有了大出息,不但不会帮衬他们,反而会拖累他们。那孩儿就让他们看看,儿子究竟能不能混出个模样来。
还有那苏家大郎,害的我们连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将来儿子也定要他受上比我此刻还要十倍百倍千倍的痛。才能已销我心中之痛。
又叩头道:娘亲,末怪儿子不孝,儿子刚刚在心中做了一个大决定,也只有如此,才能让我有机会出人头地。待我此去归来之时,定然是我将以往所受之辱,全部千百倍的加还之时,只望娘亲你到时莫嫌我丢人,仍然认阿福才好。
说完在他娘亲坟前,咬破手指,以血写到:以往之事,铭记在心。所受之辱,百千加还,复生留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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