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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竹篮打水
二十分钟后，随着客户方来了一男一女，房主那边也来了三个女人。宋学嘉当时就晕菜啦！这仗势除非全店出动，否则丢单几乎是必然的。
她已经快失去信心了，只能和大胖尽量盯着房主，做垂死的挣扎。看看采光，看看家具，瞅瞅电表，瞧瞧水表。几个人详细的聊着，就是没有要回店里的打算，她站在走廊里看着这些，除了无奈就是心寒。就在她围着房主绕的晕头转向时，后到的那位经理过来跟她说话：“宋小姐是吧。哎呀，北方女孩子都这么高啊。”
宋学嘉笑笑：“我这个头挺一般的。”她也就一米六六，确实挺一般的，再看看来的这些人，其中三个南方男人都没有老四高，她也就显得独有优势。
然后这人又抛了一个问题：“宋小姐那个是你男朋友？”
此话何意她不清楚，但清楚这个人在分散她的注意力。这让宋学嘉很不舒服，但还是回答了：“不，是我同事。”
“哎呀，你要找男朋友可是要找多高的啊？有男朋友了吗？”
“有了，一米八四。”她微微仰头，想起这个一米八四的男生说过，女孩子做业务很不容易的。想起他不禁的浅浅一笑：“您看这房子要是合适，咱们回店里坐下来好好谈谈。”
“行，放心吧，我们要是看好了房子肯定跟你签。让我再歇歇。”
就这样又耗了将近半个小时，直到店长第二遍的催人电话，一行十来个人又浩浩荡荡向小店去了。
路经一家会馆，说白了就是夜总会。一直和宋学嘉并排的那个经理又开口了：“宋小姐来过这里吗？”
宋学嘉摇头：“我们这赚的少，去不起这样的地方。”
“一个月赚多少啊？”
“不到一千。”
“哎呀，那是太少了，来我们这吧，一个月三千快不成问题。”
越听越不舒服，她尽量平静：“这儿还行，挺锻炼人的。”
“呀，那宋小姐的身材也是锻炼出来的吧。”宋学嘉穿着工装，白衬衫，西裤。那个小经理上下打量了一下，又说：“宋小姐应该穿长裙，那样条会更好一点。”
宋学嘉嘴角上翘，面色平和，嘴里却狠狠的咬着后槽牙，岔开话题问：“您公司是经营什么项目的？”
“保健品，安利知道吧。我们就做那样的高级保健品。”那小经理说的眉飞色舞，然后又打量宋学嘉，继续说：“我们那里像宋小姐这样漂亮的靓妹很多的。”
就这样走了一路，宋学嘉都被这个小经理缠着，而大胖则被后来的女人缠着。所有的现状都说明了一个问题，要丢单。丢单不怕，大不了从头来过。只是，她非常反感这个轻佻的经理，也没见本班的南方同学这样啊，反而要更礼貌一些。一共不到几百快的中介费有必要这么用心计吗？
到了店里，宋学嘉在房主身后轻轻的拽他袖子。大叔挺聪明，不动声色的跟她到小屋。宋学嘉开口：“叔，他们说是做保健品的，说像安利那样的。叔，我合计，安利不是……”
大叔摆摆手：“明白，就怕帮我房子弄得乌烟瘴气的，这周围住的都是几十年的老同事。我也看不好这几个人，你这姑娘真是地道。”
“叔，这话可不好让他们听见，我这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的……”
“是，不能给你们惹麻烦，放心。”
谈判桌上铺好合同，双方就坐，店长居然没有出席，宋学嘉冷笑，看这样是要让她自己来。只是没等她想好要怎么做，房主老头就拿了张小纸条给宋学嘉，“年轻人，这样不诚心可不好。人家小姑娘带着你看房子好多趟了，怎么也得给点辛苦费啊。”
原来，先下手为强是个真理。
结局是求租的几个人骂骂咧咧，很不高兴的走了。宋学嘉只得感叹，费了这么大的劲还是竹篮打水了。
这不可不说极大地打消了宋学嘉的积极性，她像泄了气的皮球坐在下铺叹气，一个月才两天休息，真是累坏了。上个礼拜，店长一句：“业绩这么不好，这礼拜咱店谁也别休啦。”就报销了她一个懒觉的梦想。
老四和男朋友坐在阳台上吃西瓜，一边淌水，一边问：“这么辛苦，怎么还有人愿意干这个？”
“门槛低啊，什么人都能来。”宋学嘉和老大外带□□元，用勺舀着另一半西瓜，跟两个美女一起，□□元只有挑西瓜籽的命，老大窃笑，宋学嘉倒是享受的心安理得。“其实这的大部分人都不是靠工资吃饭的。也就是说，跑私单，借着大公司的名头和资源，一个私单就是几千块的进账啊。”
“那你也可跑私单啊？”老四翻着那对好奇的双眼皮。
“我没那本事，也没那么多的时间。”她很认真的说：“更何况，林立石也不会让我这么容易出单。”看老四偷笑，宋学嘉不爽的问：“你不是陪佳勇过来交实习报告的吗？都交完了怎么还不走？”
“这不是看你有难——”老四又吃一大口西瓜，扔了皮，享受男朋友的擦手服务，浅笑一声：“我在这儿捡个笑话嘛！”
“怎么跟姐姐说话呢？”佳勇教育她：“笑话在心里捡捡就行啦，还非得说出来。”
宋学嘉怒视阳台，老大赶紧打圆场：“别跟他们一般见识。要不怎么说鱼找鱼虾找虾呢，他俩就是乌龟找个大王八。”
借着相互的人身攻击，寝室里乱乱哄哄的。□□元没跟着捡笑话，找了另一个话题说：“上次张翔宁不是去找房子的吗？有合适的她倒是能帮你成单。”
“喝！你这初恋男友挺尽责啊！你怎么不说你跟我租一个？”
“那也行，你跟我住吗？”帮她租一个，□□元不是没想过，但想着还不至于，有张翔宁那样送上门的，应该用不上自己出手。
“你还想买一送一啊，美死你！”宋学嘉白他一眼，对于张翔宁依旧没有发表意见，余光就看见还在阳台上怪笑捡乐的俩人，随手把擦嘴的手纸撇过去。
被手纸砸中的何佳勇突然信誓旦旦跟老四说：“要不我给你买一个，跟我住吧。”
“行！给买个伊里亚特湾的排式别墅。”
“嗯，我看你是打算这辈子当老姑娘啦。”
“不，我打算让你这辈子当光棍。”
其他三个人停下动作准备好好抖落鸡皮疙瘩，但宋学嘉的手机却不恰当的响起，她看看号码，示意□□元帮她接。□□元接过来，连喂还没说，那边先开了口：“宋儿，我是刘哥，怎么老不接电话啊。”
抬眼去看宋学嘉，只见她云淡风轻比着口型：“客户。”
“找谁啊？”□□元语气不佳的问。
“这不是宋学嘉电话吗？”
“是，她不在，你明天再打吧。”挂上电话，□□元问：“你一天接触的都些什么人啊？还刘哥！”
“三教九流什么都有，这个是档次高的。”她面露疲惫，显然已经受够了。“这个是环卫局的，算是相当的不错。还有卖保险的，当二奶的，包二奶的，搞传销的。”她摇摇头，叹气：“真挺累的。”
老四老调重弹：“就一个月了，就不能服服软？你打我干什么？”拍掉男朋友的手，老四还是不服气，“我们有刚，被生活撞得头破血流，还高喊誓不回头。生活在一边擦擦手，笑着说，一群傻逼。”
服软，绕开困难，到底行还是不行？一边想着老四的话，一边想着□□元的话，宋学嘉最后还是打算再拼一次，于是准备低姿态向张翔宁求助。她大体跟张翔宁描述的房子的情况，张翔宁同意看看房子，要是看着好的话当场就可以拍板。也就是说，如果顺利的话她就真的可以安安稳稳的度过实习期了，然后毕业，拍拍屁股走人，什么林子石头的都不用管了。想到这儿，这些日子里宋学嘉终于露出来喜色，高高兴兴的跟店长汇报意向，回寝室还请那姐仨吃了雪糕。
但第三天一早，她就知道什么是好景不长，什么是风云突变。
上午十点多，房主就到了店里，宋学嘉一愣，说：“叔，我这边客户还没到呢，不是约的下午嘛？到了我直接带你那去就得了，不用您特意过来一趟。”
“不好意思啊小宋，我今天来签合同。你那边就先不用看了。这边先看的，当时就定下来了，我也不能说不租是不？”
“没什么不好意思的，租出去了挺好的，叔也忙活了好一阵了。这挺好。”
嘴上这么说着，宋学嘉心里还是犯嘀咕。然而在十几分钟后，看见了乙方的到来，她才恍然大悟。乙方是林立石，帮他做中介的是店里的一个小伙子。签合同？张翔宁连房子都来没看呢，这房主就要跟别人签合同了？他们什么时候看的房子，什么时候定了意向？就短短的一天内？那林立石怎么知道她要签这个房子呢？
看着他们谈单，签合同，交订金，同事拿着中介费乐的开花，宋学嘉一言未发。最终，店长说：“小宋，我这小胳膊真的拧不过大腿。”
是的，能去告密的除了他还能有谁？败下阵来，她应该早就知道，林立石存心想要“历练”她，又怎么会让她轻易成功，想必今后也定不能好过。
宋学嘉开始明白自己这么硬磕下去不行，还有一个月来，这场荒唐的实习就过去了，只要挺过去就是胜利。有时候遇到石头，不一定非得去踢它，绕过去就行了。
于是她决定先顺着毛摸，以麻痹敌人。只是结果没有想象中的平静，这是决策性的失误，却也成了她的契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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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确实慢了，请见谅~~~
由于有很重要的考试，暂时停更，四月末准时恢复更新。
I'm sor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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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