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明守护者[综英美]

　　三天后，哥谭市上空

　　透过机窗，透过某种本质，布鲁斯望向下方的城市。
　　他看到干净的烟囱。几天前刚下过一场雪，洁白的积雪堆满屋顶。

　　这是好几个时代前的人们建起来的城市。
　　从这里看，他像是个伟大的成就。
　　从这里，他看不到敌人。
　　7年了，悲痛依旧如故，就像撕裂神经一般。

　　即使有阿尔弗雷德这位老管家的陪伴，痛苦仍然存在，无法抹去。反而连同更多的人和物变的更加深刻刺骨。

　　阔别许久的再会，撇开其他因素，阿尔弗雷德真心为这位离家已久的韦恩少爷的回归感到高兴。
　　老管家太了解韦恩少爷了，于是在一段时间的日常对话后，即使陌生的机舱没有红茶和华夫饼，也带上了家庭谈话的温度。
　　他并没有询问布鲁斯这七年都做了什么，他只关心对方的身体是否安好，还能回到哥谭，这就足够了。

　　直到韦恩少爷主动提起了一个人。

　　布鲁斯的神色凝重，盯着刚结痂没多久的手心。
　　直到现在，那骤然变轻的感觉仍然存留于他的整个手臂，叫人无可奈何，不可置信。
　　如果离的再近些，他无疑能看出对方深色的瞳孔中映出的自已，一瞬间恍惚的自己。然而没有如果了，映入布鲁斯瞳孔最后的的画面就是对方的身躯卷着雪不断下坠。

　　良好的素养让阿福沉默片刻，“他是个好孩子。”他说到。像是听了一个故事，充满牺牲精神与悲剧色彩。但布鲁斯的眼神告诉他，发生的一切都是真实的，并且就发生在前不久。

　　阿福向后靠了靠，疲惫的老管家实在是为了自家少爷牺牲了太多休息时间。作为韦恩家的管家，这时候他大抵需要说几句安慰的话或者找找解决办法。他可以说些诸如“他说不定还活着。”“不用太过担心。”这样不痛不痒的话。可这改变不了一丝一毫的现状，他的少爷受的记忆之苦已经够多了，这七年的时光真是治愈了一团空气！

　　阿福又重新直起了身子，他不会给予布鲁斯虚无缥缈的希望，因为这样一来，希望破灭的代价是沉重的，也是同样痛苦的。所以，到了最后，有些话被挡在齿间。他只是看着对方的眼睛。“这并不是你的错。”就像多年前那样。

　　——

　　连绵起伏的雪山，纯洁晶莹的冰川。几个世纪被人赞颂的美景，却不知埋葬了多少具遗骸。

　　一条裂谷，蜿蜒其中。俯视其间，一条队伍在其中跋涉，似乎在寻找些什么。

　　一个原住民擦了擦自己的红鼻头，不停在同一个地方落铲。锵锵的冰铁交击声环绕四周。他跟着部落的人来到这里，有人花了大价钱来找个人。
　　谈判人员是个暴躁的男人，他的脸上带疤，说是和同伴登山的时候，对方不幸跌落。

　　之后什么都不管就甩了一堆绿色的票子在桌上。一个不懂事的孩子躲在大人身后好奇的看着这一幕。他的阿爸却火急火燎找了人，趁着许久未见的好天气，带着护具和马匹出发了。哪怕队伍里大多数人都认为，他们要找的，是具尸体。

　　走在最前方的人像是突然发现了什么。他粗糙的手指指着前方山崖下的沟壑。
　　“你们看那儿！”

　　——

　　布鲁斯看着展开在桌面上的照片。
　　那是在雪地之间一条长长的坑洼。不可忽视的是它的角落沾染血迹。
　　那血迹一路延伸，即使在部分雪的覆盖下也过分醒目。
　　阿福端着红茶来到布鲁斯身旁。“发现了什么？”他放下托盘，没好气的问。他怎么会没想到呢，他家少爷早就有了打算，倔强的和他父亲一个样。

　　“他们没找到他。”布鲁斯十指紧扣抵着嘴唇。
　　（他在雪地里爬了很长一段时间。前进的曲线整体偏左。他的右手断了。腹部也有部分破裂还有……）他不想继续思考了。
　　那些叫外人称赞的绝妙推理技巧此刻成为了一种残忍。他揉了揉眉心，不良的睡眠似乎让他有些偏头痛。

　　寻着桌上报纸与零件堆砌而起的狼藉。最终，老管家的视线落在了一个黑色的马克杯和其中干涸的咖啡因上。
　　“我想，您更应该关注的是自己的身体，少爷。”阿福开始整理起桌子。他把那些零散的报纸都规整到一起，只留下圈出红圈的那几张。只有圈出人脸的那几张，是他家少爷暂时需要的，为那要命的“惩治犯罪的事业”做的准备。

　　布鲁斯紧盯着桌面上那些照片，直到再没有一个细节能深入探究下去。

　　“我希望他还活着。”他的语气如此肯定以致没人能发现其中隐藏的忧虑和自责。

　　——

　　午夜时分
　　哥谭郡——伯利恩街区

　　哥特式的建筑林立，在寒冷月光的映照下，这里是一片冷酷的水泥森林。穿过高墙，透过午夜潮湿的白雾，啮齿类在墙角挥舞尖爪。突然，一道光让他们四散奔逃。
　　透过老式的百叶窗，昏黄的灯光摇曳，白色的旧被单里，蜷缩着一个人影。
　　这里是伯利恩街区为数不多的私人诊所之一，占地不大，却好在设备齐全。

　　沿途的列车轰鸣，床上的人影好似被惊醒般睁开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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