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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4 章
荣榭勉强走了两步,紧紧抓着吴墨的手,几乎将整个身体的重量都卸了过去。
吴墨扶着他,最终还是走到他身前背对着他半蹲下:“我背你回去吧。”
这是个很诱人的要求。
荣榭从身到心都很累,可是他看着吴墨宽阔的背,一瞬却不能心安理得的趴上去,他俩是很亲密的,也是有着隔阂的,那个隔阂和别的东西不一样,是让荣榭有些介意的存在。
他越来越喜欢……吴墨的体温了。
渐渐到了有点不寻常的地步。
吴墨侧目过来看了他一眼,没有表情的催促,荣榭惊觉自己在刚才的一瞬间思绪纷乱想了很多不需要去想的东西。
软软趴在吴墨背上,手臂穿过他的腿弯,吴墨站起来的一瞬间,感觉得到荣榭紧张的收紧了腿,他的腰侧受着这一份软软的力。
荣榭将下巴抵他肩膀上,低下头把头埋进吴墨颈窝,菡萏看他埋着头,只当他是累了。
吴墨他……勾着他腿弯的手太过用力,他俩贴得太紧,荣榭虽然冷淡,不会有多余的反应出现,但还是很不自在,大腿缓缓的使力想要把身体往后推一点。
吴墨抓着他腿侧的手僵了僵,随即松开,托着他腿弯把两人的距离往后推了一点。
荣榭趴在他背上,有些说不上来的羞耻,吴墨都……察觉到了。
吴墨大约在心里笑他吧,都已经这样一副身体了,还在介意什么,遂自暴自弃埋着头,靠着吴墨暖烘烘的颈窝有些昏昏欲睡。
回到梧桐院,吴墨拧了热帕子给他擦了手脚,荣榭知道是吴墨在自己身旁,便不想睁开眼睛,等到吴墨解他衣扣的时候,耷拉起眼,吴墨正俯身低着头,认真的解着一颗颗盘扣,夹棉的外衣剥开,里面是雪白柔软的亵衣,贴着他平坦的胸膛和纤瘦的腰身。
抬眼,正对上荣榭半梦半醒一样的眼神,吴墨突然觉得热。
带着湿润的水汽往上涌,化作了舌底的津液。
他喉结下沉了一下。
荣榭看见了。
虽然很细微,但是在这样静谧的氛围里,无比清晰。
荣榭忽然道:“吴墨,我好冷。”
吴墨愣怔了一下,抬眼看向他,只一瞬又垂了眼皮,长长的睫毛掩着思绪,他俯身下来,揽着厚厚的衣衫,也护住只穿亵衣的胸膛,把人抱入了怀中。
荣榭在他怀里动了动,细微的动作如同拱动身体想要将胸膛贴得更近。
交颈相拥,暗色的床褥都是暧昧的色调,吴墨侧头,荣榭小而薄的耳廓离他极近,他说话,气息落在上面,惹得荣榭缩了缩肩膀。
“大少爷,是要我陪你睡吗?”
吴墨等了半晌,都没等到回答,放开怀中人的时候,发现他已经睡着了。
闭着眼睛的样子,毫无防备的微张着嘴,让吴墨眼神暗了暗。
直起身拉开两人间的距离,吴墨托住荣榭后颈将他的外衣脱下来,然后轻轻放在枕头上,拉起被子给他盖上。
吴墨起身吹了灯,走出房间,合上门一扭头,就对上菡萏一双满是冰棱子的眼睛。
“不陪大少爷睡觉吗?”
吴墨没回答,绕开了她,菡萏又绕上来堵着他:“你说了陪大少爷睡觉的。”
有点莫名其妙……菡萏以前不管这种事的。
“大少爷挺喜欢你的,为什么要走?你留下吧。”菡萏盯着他。
他觉得菡萏很奇怪,菡萏觉得他很奇怪。
夜色中并看不清吴墨的表情:“他睡着了。”
菡萏也冷漠:“他让你陪他。”
“他没说。”
“没说就是要的意思。”
吴墨生生被菡萏堵了回来,回到房间生平第一次有了无措的感觉。
他刚才问荣榭要不要他陪的时候,他心里有异样的感觉,心跳得快了些,反应起得很厉害。
并不是第一次和荣榭同床共枕,却是他第一次被那么汹涌又激烈的感觉冲击。
他很年轻,身体健康,处在最旺盛的时候,想要的时候,会不可控制。
夜色昏暗,只能看见床上有着一个轮廓侧身缩成了一圈,脱了外衣上去掀开被子的一脚,荣榭被冷得缩了一下,几乎要把头缩进被子里去了。
揽住他的脖颈,吴墨向前靠,荣榭像是察觉到了热源一样,主动贴上了他的胸膛,在他怀里蜷缩成一团。
他有些冷,手脚都是冰的,是个娇嫩的冰美人。
吴墨想到自己曾经看到过的景色,和他曾经十分不屑的那些场景。
他有过几个狐朋狗友,其中一个喜欢男人,在戏院的后厢房,想要给他讲解一下旱道的妙处,以及少年丰姿如何盈盈不堪一握,丰丘间又是如何楚楚可怜景色。
当时听得吴墨头皮发麻,差点当场揍了他。
**
荣榭睡得香甜,及至第二天醒来便觉得被窝格外暖,睁开眼看见一片衣襟,顶上的盘扣松了一颗,领口下是薄而削瘦的肌肉覆盖躯体上,锁骨很明显。
往上看,是脖颈和下颌线条,他侧着身靠在枕头上,手搭在他手臂上,类似于一个搂抱的动作。
荣榭伸出手指,碰了碰就吴墨微仰着下颌展露出的喉结。
帐子笼住天光,昏暗中只有细微的光漏进,宽阔的手抓住了荣榭的手指。
荣榭惊慌抬眼,对上吴墨半睁的双眼。
吴墨:“在想什么。”
说着,他忽然低下头,鼻尖间的距离几乎已经不存在,吴墨带着睡意微垂的眼眸无限放大,越来越靠近。
惊慌在眼底闪烁,他没躲。
吴墨侧开头,扶着他脸颊吻了下来。
柔软的唇瓣轻轻摩挲,气血上涌,脸开始发烫,头脑开始发昏。
吴墨为什么……会这样。
自己又为什么会这样……感觉好。
荣榭浑身发软靠在吴墨胸膛,一个吻结束两人都略微有些气息不稳,顿时陷入沉默中。
荣榭在想他为什么会突然亲自己,加上昨天晚上的事,大清早的让他起了羞恼,羞恼中又起了怒气,抬眼瞪向他:“下去。”
吴墨看他神色,没说什么反倒扬起了嘴角,起身披上衣服下了床。
他笑得莫名其妙又太嚣张,根本没把荣榭放在眼里,这个笑让荣榭的脸顿时烧了起来。
他不喜欢别人的冒犯,不知礼,但是他俩之间已经有过太多的冒犯和不知礼,边界线被踩来踩去早就踩模糊了,唯一一次守护这条线的机会就是那次铲除吴墨的机会,可是他又给了吴墨机会。
自己惯出来的,也没有其他办法了。
到了吃早点的时候,吴墨给他说了昨天船行林虎大获全胜的事给荣榭缓解了一下心情,船行老大一招错,后面只有被反噬的命运了。
喝着汤,荣榭顺带感慨:“义字当头,情跟两边,他连亲戚的东西都想吃,赌昏了头,倒台迟早的事。”
吴墨:“不过他之所以这样,赌只是一部分,我听说林虎说的消息,说他最近常常跑去戏楼。”
荣榭多次听见戏楼这两个字了,对这群流娼都要心生佩服了,没有她们推不倒的台子,也没有她们搞不垮的男人。
“也算多亏她们了。”
他对女人向来是敬佩的,比如在他身边一直忠心耿耿对待着他的菡萏流云莲子粉霞,听差们偶尔喜欢在他耳边议论并且暗示他,女人有了喜欢的男人的时候就靠不住了。
但目前她们都还没有喜欢的男人,并且因为长期待在他身边,觉得清奚的男人一个比一个丑陋,不是眼睛太小就是嘴巴太大,一张嘴就是一口烟酒臭气,比起总是洁净清香的荣榭,她们就像蝴蝶一样总是愿意选择他。
而向白姨娘这样的人,其实和流娼本质上差距不大,也是平日忍气吞声,受着大委屈,忍着自己不喜欢的人,另一面暗中就把对方害了。
书上讲柔能克刚,居低处而能克高处。
他现在想知道,他那柔能克刚的姨娘现在做了什么样的选择。
菡萏出去一圈回来,在旁边开始了今日的唠嗑:“昨晚我们走后,杨大夫那厮气得昏了过去,扯着白荷姐姐吵了起来……”
杨白荷说杨大夫害了她,杨大夫说杨白荷毁了杨家的声誉,杨大夫气急之下扇了杨白荷一个耳光,结果杨白荷抡圆了巴掌啪啪还了他两个大耳光,扇得那叫一个清脆响亮,杨大夫被打得气昏了头,两眼一黑就昏过去了。
说起这件事菡萏就十分佩服:“现在白荷姐姐说了,绝不和这些糟烂东西继续过下去,她要去找间尼姑庵自己过清净日子去。”
菡萏撇撇嘴:“至于白姨娘嘛,我想她但凡要点脸,也该自裁谢罪,好歹为二少爷换一个体面名声,不过咱们给她想得脸皮太薄了,现在还好好在院子里呢,没有要自裁的意思。”
她不自裁,也没人敢去说她,叔伯亲族知道她不对,也不会为了这事上门去逼她死。
荣榭现在管着荣家他们心里门清,但是为了讨好荣榭做出这样的事,等以后荣华管家的时候,闹成这样日后就没有再相见的余地了。
所以他们的意思很明显,你们要做什么要处置什么,不关我们事,不挨我们边,我们听着看着一个结果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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