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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戚容是个什么样的人呢？即使脾气好如谢怜，也忍不住公正地评判一句：这货可真不是个东西。
打小时候第一眼见到戚容，他身上就有一股怨天怨地、我是老大天是老二的叛逆气。他不受管教，学习烂得一团泥巴扶不上墙；嘴里总是不干不净，说话时不走脑子；抽烟喝酒打架无所不为，三天两头被拘在警局，都把人家警察局的菜谱吃了个遍了。
不过戚容刚来谢怜家住的那段时间，相比起后来还算不错的。由于谢怜比戚容大，长得好看，懂得多一些，又一派稳重淡然、小大人似的气质，所以戚容初来时觉得这个表哥是天下第一好。戚容每天屁颠屁颠的跟前跟后，谢怜不管说什么他都不过脑子就附和，简直快要把他当神一样崇拜。因此，虽然戚容经常做些没谱的破事儿让谢怜给他擦屁股，但谢怜想到他对自己的信任，又生不起气来。
人生怎么就不能只如初见呢？——散场后，谢怜在离片场不远处的草地上等着戚容溜出来，想到以往种种不由得感叹。瞧着这寒冷初春还没长草的秃瓢草地，谢怜觉得自己的心情和这片地一样糟糕。
反观花城，表情倒是一贯的无所谓，就是说出来的话凉飕飕的：“哥哥，当初你与这种家伙同在一个屋檐下，真是太委屈你了。反正他也早就该死了，不如……”
谢怜哭笑不得，赶紧打住话音：“这另说，现在总得让他别再祸害小孩子才是。”
花城想了想，道：“这倒是个问题。”
谢怜微笑道：“我去问问裴先生，他应该有办法。”
说罢便已经拨通了手机，谁知：“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是空号……”
谢怜：“……”看来是被花城威胁次数过多，干脆换号了。
花城哼了一声道：“臭道士。”
俩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讨论着怎么把戚容从谷子身体里拖出来，还没讨论出个结果，就听见一阵沙沙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伴随着一个一点也不可爱的童音远远地喊：“老子来了！狗谢怜你……”
待“谷子”走近一看到花城，突然瞪着眼睛：“你这无耻的狗贼！居然还带了帮手！”
谢怜：“……”被戚容说无耻的感觉，就像被一个智障说智商低，一下子就加深了词语的贬义意味。
谢怜拉住花城一只胳膊防止戚容横死现场，不客气地直入主题道：“微博上那个一直私信骂我的是你？”
戚容哼道：“是老子我。”
谢怜：“师青玄的道具也是你换的吧？”
戚容点头，脸上居然还有些得意：“没错。”
谢怜没想到他这么痛快，惊奇地道：“真的是你？你做这些图什么？”
戚容阴恻恻地笑着道：“看你不爽，就图你不痛快！”
看那得意洋洋、彷佛做了好事的样子，谢怜一时说不出话来，心道：这样的人，居然有脸说别人无耻？
谢怜沉声道：“你早该入土为安、再投胎转世了，为什么还占着个孩子的身体不肯安息？”
戚容看了看眼神如刀的花城，伸手一指：“怎么？他不也一样早该死了吗？”
花城嗤道：“蠢货，谁跟你一样。”
戚容哈哈大小：“怎么不一样！老子偏不投胎，你们能怎么办？来打死这小孩吗？来打死他我就换个身体！表哥你可小心了，老子要长命百岁，好天天问候你到死！”
谢怜无语，拉住快要挣脱他手的花城，生怕他过去一巴掌把谷子按到地底。
戚容见状，越发得意：“哈，老子就知道，你们下不了手。唉，表哥真是从小到大都心地善良如圣母啊。”
谢怜感觉自己的五指正不由自主地捏成拳头。世界上基因排列千万种，怎么就恰好排列出这么个玩意儿？这脑壳里装的怕不是个核桃仁吧？他简直想先行冲过去把这吐不出象牙的东西揍一顿，好出一口恶气，可又不能不顾及那个无辜的孩子。
正当谢怜头疼不已时，花城在一旁观察了一会儿，冷不丁出声道：“听说，被鬼上身的活人，是要减阳寿的。”
戚容猖狂的笑声骤然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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