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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宫
“这是什么味道?”丘尼感觉很呛,忍不住捂住鼻子。这个味道很刺,却不知道从哪里发出来的。走着走着,感觉脚下有一些滚珠正在滑动,原来是固态的灵液。这个灵液,西方叫做水银,原本它安分在某一空间中,它不会对人造成伤害,但是一旦挥发到空气中,就会发出一股刺鼻的味道,而固态的样子,就像银色的玻璃珠般。
“我们要捂住嘴,这是水银。”我提醒大家。终于走到底,原来这是一个巨大的屋子,像是室内的训练场一样。周围什么也没有,只有两口棺木,当我试图打开棺木的时候,只见里面各躺着一具尸首,早已辨认不了是谁,白骨骸骸,但从棺中陪葬的物件来看,一定是达官显贵,有器具,有丝绸,还有完整的珠宝首饰,几乎占据了半个棺木。我们谁都不敢开口,因为我们能感觉到这整个地方都被水银所围绕,只怕是一张口就能呜呼。丘尼给了我一个手势,原来在其中一具棺木底下刻了一个满蒙双字,我跟碧云看不懂,但是丘尼看了秒懂,示意赶快离开这个地方,我们匆匆走上楼。
“唔,唔......”上楼时,胖女子不断想要挣脱丘尼的臭袜子。
“我们撤吧,里面是个地宫。”丘尼劝我撤退。
“地宫?谁的?”我诧异这座监狱还有地宫。
“永清王跟侧福晋的地宫,上面满文提到的,而且......”
“而且是什么?”如果不是这趟探险,估计这个傻乎乎的丘尼,还真不知她真正的本事。
“而且里面地表都是正在挥发水银。”丘尼说着,还不忘缠着佛珠,念着阿弥陀佛,即使现在的她,只要没人提她的过往,又谁会知道是尼姑的事情。“棺木上还刻着,闯者必死!”
碧云吁了一口气:“还好你及时发现,不然咱就命丧黄泉了。对了,这个家伙,我们怎么处理?”
我看着一个劲挣脱胖女人,“还能怎么,打晕。”
“一、二、三、动手”一会儿时间,胖女子再次晕倒,成了一位安静的美女子。
扶着晕倒的胖女子,正好可以掩人耳目,刚巧时间掐得及时,人群涌出播放厅,正走在回去的路上,我们驮着胖女子,也走进了人群。
回到牢房,三个人面露失落,不知道现在该如何是好。而胖女子出奇得安静,没有半点透露行踪诡异的我们。
“哎,女施主,这胖女,你怎么搞定的?”丘尼好奇,自己心里预想的一切并未发生。
“快到牢房的时候,她刚好醒,我就跟她说北山的山鸡很好吃吧,就这样。”
女胖子突然发出声音:“你敢说出去,有你好看!”她就这样无力威胁我。
这个北山的山鸡,说来话就长。前几日,在出操的时候,胖女子勾结李叔,从外头弄来了好几只山鸡,还是茸城城里最好的那种,也就是这个叫做“北山”的牌子。原本就是在李叔工作范畴之内的,但是超范的问题就在于“北山”二字上。这个北山其实有个人恩怨存在。
北山原本是茸南监狱的供货商,但是因为利益原因,不仅北山见风使舵,找到更好的东家,同时还不小心将监狱内部的黑暗事件透露出去,这在道上是不道义的事情。从此之后,监狱对于北山杜绝进货,同时如果发现有人与北山有半点关系,会受到监狱长的“礼待”。虽然谁也不知道这个“礼待”具体指的什么,但是但凡接受过礼待的犯人,也都没有再回来过,想想也是可怕的,所以这个把柄,还是合适的。
对屋的老太一直看着我们之间的聊天,她突然深深的吸了口气:“好大的一股灵液的气味。”丘尼起身看着老太,只见她从床上下来,看着她们。“其实,我就是福晋,我什么都知道,这两个怨念,你们永远都出不去的,出不去的,哈哈哈哈!”她疯狂地大笑着,跪倒在她们面前,像是生命里抚摸最后的煤油芯般,渴望活着,却一副苟延残喘像。然后,她又像犯了错误的孩童,猛烈敲击墙壁,飞出一些木屑。
丘尼小声说:“如果这个监狱真的是王爷的地宫,我们都难逃劫数,但是我宁愿活下来接受这段劫。”
我想这次只剩下男监狱南面的一面墙,这是许多人逃的地方。但是如何用女子的身份在男监狱出入自由,而且不是一位女性,是三位。
“我想我们只能偷。”我非常不愿意说出这个“偷”字,但这可能是我们的救命稻草了。
深夜,狱中人们此起彼伏的呼噜声,像是集体进入了另外一个世界般,而我们才是这个世界没有离开的人类,我们还在清醒地寻找活下来的勇气。可糟糕的是,男监狱的钥匙不在督监的办公区域。只看见一个督监正在椅子上拉着长长的呼噜,特别香的那种,而所有男监狱的钥匙都在他的腰间。
我们试图用钩子勾住钥匙,但是一点动静,他就醒了,我们用最快的速度躲到墙后面,他看看周围没有新的动向,又一次睡下去。直接拿,把督监打晕,我们几乎试过了我们能试过的方式,可是那该死的钥匙还是在那督查腰上别着。面对那个通道口的牢房,横竖七八都躺着大汉,几乎不可能有我们下脚的地方,这样很快会被人发现的风险,真得也不值得采纳。
“两个方案都不可能完成,逃出这个地方只能撞墙了。”丘尼蹲在那里消极着画圈圈。
“撞墙”丘尼消极无意的话,点醒了我,看着老太撞着墙,撞出来的是木屑。老太的隔壁是督监的办公屋,其实也就是能更好得管理犯人的小黑屋,只要有哪个女犯人有不乖的行为,都可以使用暴力,在这个小屋里是没有法律,没有民国政府存在的。我试图也撞一下墙,撞出来的不是木屑,而是沙尘。
“女施主,你也要跟着疯吗?其实我不怕死的,只是死得好轻而已,有点不甘心。”小丘尼想要阻止我撞墙,但是我没有理会丘尼。或许这个鬼地方,还有一条没人知道的路。
“先生,你要的麻绳跟小刀。”这是一家五金的老字号,自清朝开始通商的时候,这家店便在这个小小的通商口岸做起了小本生意。K先生正在这家店里挑选着自己需要的东西,这家五金店也是昌叔介绍的长期雇主,几乎K先生每一次动手都是从这里进的货,而这家店的老板至今都不知道K先生的真实身份,只知道是道上的一个小保镖,专门被富人雇佣来做贴身打手的,特别在这个战乱年代,K先生这样的身份就更是金饽饽。所以五金店对于K先生的要求都是全部做到的。然而,K先生也从未在器具上给五金店造成困扰和麻烦。
“K先生,这一次又是接了什么大雇主呀?说来听听,小的也好沾光沾光。”这一次K没有回答他,K背着一堆东西,离开五金店,只将背影留给五金老板,“肯定是笔大买卖!”老板艳羡的看着K的身影,在他看不到的地方还带鞠躬的。“爷,你对这个乞丐怎么这么尊重呀?他不过就是有钱人的狗腿子罢了!”五金店的表少爷看不下去,做了一番评论。“小屁孩,你不会懂得。”老板用看着钱的发光眼神看着K先生远去。
操场上,胖女人正在看最新一期的《真友》杂志,还不时得模仿封面女郎摆姿势的样子,摆完之后,还忍不住傻笑。
我跟丘尼向着胖女人坐的地方走去,丘尼看她愚蠢的摆弄而忍笑着。我们走到胖女人面前,她用斜眼看了我一眼,明白我来了,却不知会我。我却从身后拿出来一包用报纸包着的东西,上面还有油星子。胖女人疑惑得看着我,似乎想要看透我葫芦里到底是卖着什么药。
“送你的。”胖女人接到手里,脸色瞬间变白,脸上的汗一刻不停的滚落下来。我在她耳边低语着:“不是北山的,放心,上好的南山烧鸡。”话音刚落,女人的脸恢复了颜色,她笑嘻嘻的,收下了烧鸡。对了有件事,我想拜托你,就是......”还没等丘尼把话说完,胖女人起身准备离开操场,“我不能帮忙!”
“夜来香,我的呀夜来香。”顺着温热的水,她享受着冲洗的愉悦,有什么比洗澡要人舒心的呢,所有的罪恶,外面的纷扰都在这个视觉模糊的世界里打碎,直至成为水汽。女人们赤条条得在浴室里,嬉闹挑逗,有得则羞涩的捂住胸,任由水灵动的展开她的天性。如果没有犯罪,或许说如果没有冤枉委屈,她们会是谁家中的姆妈,谁的妻子,谁的□□伴侣,但是在这里她们就是女人,背负社会标签的女人们。
胖女人刚打完全身的肥皂,突然背后一阵暖流袭来,“我帮你搓背吧。”胖女人转头发现是小丘尼,没有要离开的样子,也不是很厌恶,是欣然默认。丘尼身子本来就小,这个胖女人的背,就像根本看不到边的戈壁一样,不知道要走哪一条路,不知道要在哪块肉上开始搓。即使丘尼使出蛮力,女人都不会觉得疼而叫喊,只是碎碎念着:“好像没啥感觉。”小丘尼将最后一片区域攻破,正要给女人倒水淋浴,躲过丘尼手中的脸盆。“不要再做这样的事情了,我心意已决。”说完,哗啦一盆水向着全身倒下来,“舒服!”说完,胖女人头也没有回,只留下失魂落魄的小丘尼。
正在换衣的时候,胖女人打开衣柜,却被人一把关上,“为什么我没有说完话,你就要拒绝呢?”我愤怒的说着,带着小丘尼的愤怒。
“其实我不想死,我还没恋爱。”有天夜里,我没有睡着,翻来覆去,而小丘尼梦中的一段话,让我一定要带她出去。
胖女人试图也用同情的眼神看着我:“你不说我也明白,三年前,有个女孩也是这么跟我说的,我不会让出我的牢房的。”胖女人说完,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环顾了四周,从鞋子里拿出了一支烟,一包火柴盒。她抽着,手在抖动。“女孩后来死了,可是我也没办法,外面有三个孩子等着我,不能犯错。”
“现在做,不是正好弥补你的过错嘛?”我质问她,同时也松开了紧紧握着门的手,她叼着烟,不断地拿出衣服准备穿上。“可是,距离释放我还有一周,十年了,我就等这一天,怎么能犯错误呢?”当她穿上衣服,准备离开的时候,我把女人领到可以看见小丘尼的地方。丘尼蹲在地上,任由水打着她的身体,她将身体弓成蛇形,为了得到最大的安全感般,上下浮动的肩膀,她正在默默啜泣着,但是却不想任何人知道,下周这个时候,她会死。胖女人看了眼,沉默了许久,还是决定离开。“我有办法,让你平安无事。”我说完,胖女人转身不可思议的看着我。
“要什么?”李叔正坐在小窗口里询问来人的需求,就像人们遇到自身没法解决的苦难的时候,就会到教会找到牧师,而牧师为了很好的扮演上帝的角色,都会将自己关在祷告室里,如同现在李叔对其他犯人一般。
“要一把斧头,一把小刀!”
李叔听完停顿了一下:小刀好说,斧头这个不好领吧?”
“李叔这里有清扫人员吗?”
“有。”李叔回答完,来人就往窗口里塞进了一些银元。并小声说着,像是嘱咐着李叔:“凡事小心,拜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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