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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4 章
在食堂,那几个家伙吃完早饭,一个个抹抹嘴巴,把小盆往我面前一推,就大模大样的离开了。等我慢条斯理的吃完了小盆里最后一根面条,抬眼一看,眼前齐刷刷的摆满了四个要洗的饭盆。我慢腾腾地捧着一摞小盆来到水池边,洗完之后,食堂里的学生已经是寥寥无几了。
当我晃悠着回到寝室,那几个家伙都收拾停当准备要去上课了。续小色临走的时候丢下一句:“小7,根据可靠的小道消息透露,今天上午舍务部很有可能检查寝室,你好好整理一下你的床铺吧!”
“怎么老查寝呀,这个月还没过一半呢,我就被批了两次。羊卷毛快看看表几点了,时间还赶趟不?”
“没事,还有十五分钟。”羊卷毛看完表又接着说:“不是我说你,你那吃饭的速度实在是磨人,你也拿出那天跑完步吃饭时风卷残云的速度来,你就是太磨蹭。”
我一边弯腰收拾床一边头也不抬的辩解着:“我吃饭速度慢还不是因为要给你们几个懒家伙刷饭盆?你们轮流打饭,要不就是石头剪子布的决定,那么多盆就我一个人洗,我能快起来吗?”
旁边的老大接茬问:“小7,你都快刷了一年的饭盆了,你不腻歪呀?”
我鼓捣完床,直起身子,“我是毫无怨言地默默奉献,偶尔有那么一两次想换换工作,可关键问题是你们根本不给我表现的机会。”
“瞧瞧,她整天吃现成饭还有理了,赛曼,今天中午是你打饭吧?”羊卷毛转过头问站在镜子旁摆弄头发的赛曼,赛曼点点头,羊卷毛继续说:“把饭票给小7,今天上午让这个“优秀劳模”打一顿饭,给她一次反抗的机会,让她知道每天咱们哥几个打饭是多么的辛苦,多么的不容易。”
赛曼犹豫着掏出饭票,“能行吗?这小7无论干什么都磨蹭得要死,指望她打到饭,还不把咱们盼得脖子伸老长!”
我很干脆的一把从赛曼手里拿过饭票,满不在乎地说:“有什么呀,不就是打饭吗,多难点事儿呀,你们都放心瞧好吧,我办事绝对有速度。”
上午最后一节是文选课,讲的是鲁迅先生的文章,文选老师在上面神采奕奕地讲解着,还时不时地重复着那个老动作——用手扶扶眼镜。这赛曼总是不专心听课,隔一会儿就要用胳膊肘碰碰我小声嘀咕一句:“不就是两棵枣树吗,老翻来覆去的讲,再讲还是那两棵树,也不能长出一片枣树来。”
我这面还没有集中起精神呢,她又在底下来一句:“真是愁死我了,又扶那个破眼镜,老显摆啥!”
我气得在桌子底下用脚狠狠踩了赛曼一下,瞪她一眼,“你还能不能听课了?你就消停会儿吧。”
这一脚很管用,赛曼马上老实了。可没过多长时间,坐在前排的羊卷毛又偷偷递给赛曼一张小纸条,赛曼看完捅我一下,把小纸条推到我跟前,我低下头仔细一看,只见上面写着:提醒小7打饭,切记!
我难以置信地盯着赛曼,“还有十分钟才下课呢,这也太早了吧。”
赛曼的回答差点让我昏过去,“知道,因为你太磨蹭,课前我们几个临时决定让你提前十分钟就做好准备,不许听课了。”
不知这节课,文选老师怎么就来了兴致,下课铃都响了,他还在那里滔滔不绝地讲什么落寞的诗人与小粉花的暗喻关系。我皱着眉头看看赛曼,又看见前排的羊卷毛也回过头来不住地朝我打手势,看来今天我很难初战告捷了。
终于盼到了文选老师宣告这堂课结束,就听旁边的赛曼长嘘一口气,紧接着就推我一把,催促着:“还不快冲刺,等什么呢。”
我早已被她们几个弄的心神不宁,如坐针毡了,这时我得到命令如离弦的箭一样急冲冲走出教室。等我以疾走如飞的速度气喘吁吁的来到食堂,端着一摞饭盆走到打饭口排队的时候,顿时傻眼了。因为这学期四班和我们班合到一个饭口打饭,没想到这节课四班是体育,他们早已在饭口前排了长龙一般的队伍。
我无奈的排在后面,用眼睛估算了一下长度,又经过大脑的数据处理,最后得出的判断就是等我打到饭起码最快也要在二十分钟之后吧。
等羊卷毛她们几个悠闲地迈着方步来到餐桌前,满以为我早已笑盈盈的把饭摆在了她们面前,没想到餐桌上却空空如也,等再在打饭的队伍中经过几番巡视,终于看到我站的位置时,她们几个的鼻子差点气歪。
可想而知,等我终于辛辛苦苦的把饭打来,得到的不是同志间嘘寒问暖的亲切关怀,而是冷若冰霜的严厉批评和教育。更为可气的是她们几个连给我申辩的机会都没有,就在吃饭的时候举行了餐桌会议,说什么我辜负了她们几个殷切的希望,同时也使她们饭前的饱满热情受到了严重破坏,从而导致今天午饭的胃口大打折扣,因此决定为了表示对我的惩罚,饭后仍然由我洗饭盆。
我几乎是呆若木鸡的看着她们,扁扁嘴:“哥几个别这么残酷,为打这点饭,我容易吗,先不说文选课害得我都没上好,光看看这菜,炖豆腐呀,你们可都知道我最讨厌吃豆腐了,只要有豆腐我都不吃,可为了你们,我硬着头皮买了豆腐。”
羊卷毛用小勺子敲着饭盆,:“小7,你就不要再狡辩了,你这叫什么,知道吗,垂死挣扎!不管用,就接受组织对你的批评教育和再改造吧。”
这几个家伙吃完饭,把小饭盆往我面前一推,朝我摆摆手,很不客气的就走了。
已经是这样了,反正最后还是我收拾残局,也不用着急吃饭了,我细嚼慢咽的吃完米饭,端着一摞饭盆来到洗碗池。那里已经没有几个人在刷饭盒了,我发现吃饭速度慢,除了有利于消化吸收,更大的一个好处就是洗饭盒的时候,你不用排队,因为能把饭吃到那个时间的人,在食堂里实在是屈指可数了。。
我正低着头刷饭盒的时候,听见旁边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我怎么发现老是你刷饭盒呀?”
我抬头一看原来是麦秆,我苦瓜着脸把自己的悲惨遭遇愤愤不平地讲了出来,最后又补充一句“这几个死丫头,心肠狠着呢。”
麦秆听了呵呵笑着说:“看来以后你就是刷饭盒的命了,你就是想打饭,估计她们也不会再给你机会了。来,给我两个小盆,我帮你刷一下。”
我忙把旁边还没有洗的小盆推过去,麦秆一边帮我刷盆一边问:“这两天早晨怎么没有看见你去跑步?”
我洗着小盆嘴里回答着:“我800米都过了,才不去遭那个罪呢!”
“看来你这家伙也够懒惰的了,属于典型的临阵磨枪。”麦秆把洗干净的小盆还给我,临走的时候告诉我:“咱们三个人的照片冲洗出来了,你的在柳眉那里,她说中午要给你送去。”
我回到寝室推开门,就看见羊卷毛、赛曼她们几个都围着柳眉坐在我的床上嘻嘻哈哈的说笑着,看见我进来,羊卷毛一脸得意的朝我笑,“怎么样,被格外嘉奖的味道如何?”
我瞪了她们几眼,气呼呼的说:“你们几个家伙,赖皮地要死,让我打饭不算,还冠冕堂皇的找理由继续让我刷饭盆,真是天理何在呀!”
柳眉乐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你的光荣事迹真是不寻同一般,我是给你送上次咱们三个拍的照片。”柳眉一边说一边从兜里掏出照片。
续小色和赛曼抢着从柳眉手里拿过照片,嚷着:“让我们先睹为快,看看小7的飒爽英姿如何。”
赛曼手里举起一张照片,大声喊:“你们快看看这张,这麦秆怎么还搂着小7,这关系也太亲密了。”
她这一嗓子惹得连我在内的几个人都好奇的把头凑了过去,原来是麦秆和我单独照的那张,照片上,麦秆很亲密的把胳膊搭在我的肩膀上,我扭过头,满脸笑容的看着麦秆,麦秆低下头一双眼睛注视着我,笑得非常开心,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
“咦?怎么会这样?”我看完也好奇地问。
续小色一脸坏笑的说:“我们怎么知道会那样?快交代,是不是你俩有敌情?”
我一脸无辜的看着柳眉,“你可得给我作证,当时不是这样的。”
柳眉也哧哧笑着说:“我也奇怪呢,当时好像不是这样,就是麦秆和你开玩笑,没想到拍出来的效果越看越像恋人。”
羊卷毛恍然大悟的说:“我说就是嘛,这麦秆虽然才华是有那么两下子,可是人长得实在是太苗条,一阵风恨不得就能把他刮跑。小7的容貌到是说得过去,可才就称不上了,唱歌跑得调都找不到家,字写出来连她自己都不忍心看,你俩怎么也扯不到一起去呀!”
我上去给了羊卷毛一个响亮的脑瓜崩,“你这嘴里不会说出什么耐人听的话,给我,别再评头论足了,我俩有这么糟糕吗?”
我拿过那张照片随手放到了床边的一本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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