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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ile 24 第二位死者
发生了这种事情，一家人再也无心谈天，只是草草把已经上桌不能浪费的午饭打扫了一下。屋外已经传来呜呜的警笛声——警察来了！
佐藤美和子觉得，她已经很久没有碰到这么难处理的案子了。
在人死去之后，被发现得越早，判断死亡推定时间的精确率也就越高。如果是死亡当天发现的尸体的话，甚至可以把时间精确到具体的几时几分。而隔了几天才被发现的尸体，却是能推断出死亡的日期已经不错。
之前由于有自带案件搜索雷达的看似毛利侦探实际是工藤君，许多案件都能在尸体死亡的第一时间被发现并报警，所以死亡推定时间自然会派上很大的用场，可是这一次菊池晶人却是失踪了一个星期，甚至就连她现在所处的据说是防空洞的地方也散发着异味。死亡时间可能是失踪前一天晚上上楼开始到可可奈去问候之间的任何一段时间，就连最基础甚至可以说在众多花样百出的犯罪手法中已经是完全不再可靠只可以做个参考的不在场证明都没法去问取。或者说菊池家的人，包括菊池凛音和被害者都是自己一个人睡，也没有人能够证明某个人的确一直在卧室睡觉。
虽然根据工藤君和服部君的说法，犯人的身份应该是在场的这几个人没错了。
不过，作为一个已经有了好几年经验的警部补，她倒是不会只是因为一个模糊的死亡时间就被打败，真正令她头疼的还是那几个包括犯人在内的被害者家属的态度。
他们的理智似乎已经完全被恐惧侵占。
“警察小姐，求求您，快点把那个恶魔揪出来吧！”那个貌似报案人的姑娘心有余悸地捂着胸口，声音也是颤颤巍巍。
旁边似乎还是大学生的年轻女子是这群人中唯一的双眼皮，可是她漂亮的大眼睛却写满了猜疑，冲着另一位男子努努嘴，男子身后的小女孩更是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她应该就是工藤君口中那个一起发现尸体的第一发现者菊池可可奈。
“说到犯人，警察小姐你相信我一定是这个人！”
“你不要瞎说了梨香！警察小姐会有她自己的判断！更何况我也说过的，就算我的确有杀掉爸的理由，也不是只有我一个人有！”那男子一副怒发冲冠的样子。
“什么，你们都有杀掉被害者的理由？！”在整理警察手册上的死者信息的高木惊讶地问了出来。
“是啊，只要爸死了，这个人可就是名正言顺的社长，那么大一个公司的社长呢！”菊池梨香撇撇嘴。
“还有母亲和桃香呢！父亲把桃香许配给了另一个家族企业的继承人，可是桃香并不愿意，而父亲似乎在外面有外遇，母亲是发现了的。”菊池宿太跟着补充，“而且梨香你这么直接推给我，难道不是自己有什么鬼么？”
菊池桃香马上出面反驳：“就算我不满意，也没有必要杀掉我爸呀。”
她的确是不满意，可是这个抗议的方法还是有千千万万种的。比如离家出走，比如抗婚，比如和爸好好谈一谈，诸如此类。她完全没有必要出这种下策。而且就算是有必要，也还没到了那个时候。
“照这么说，最可能杀掉爸的，就是哥你和妈咯。”菊池梨香似乎已经把自己当成了一锤定音的侦探。
“梨香，你之前猜测你哥哥也就算了，现在怎么连我也算上了？！就算那个男人有外遇，难道我不能选择好好教育一下他或者直接离婚么？！”菊池凛音厉声对菊池梨香说道。
一瞬间高木被这你一言我一语的辩论弄得晕头转向。
“停、停、停！没有证据你们就不要随便猜测啊，不觉得这样会很容易扰乱警方的思维么！”看出了高木的窘迫，美和子抛出了一个半月眼。
知道刚刚大家的行为的确不太妥，菊池宿太赶紧点头哈腰地道歉：“好好好，一切都听警察小姐的。”
“说起来高木，死者的验尸结果出来了么？”
被美和子这么一问，高木方才从懵逼模式中走出来，清清嗓子大声念起之前整理在警察手册上的内容：“被害者名叫菊池晶人，菊池股份有限公司的社长。死因为血糖过低导致的猝死。在死者体内发现了大量残留胰岛素，疑似注射胰岛素所致。死亡推定时间为一个星期之前。”
胰岛素？！美和子捕捉到了关键信息。“你们中...有人患有糖尿病么？”
糖尿病是一种由于体内血糖过高导致的疾病，患者多为老年人。这病本身不可怕，可是却能够带来令人无法想象的严重并发症。目前的医学水平暂且还无法治疗糖尿病，所以只好通过胰岛素的注射来保持血糖的稳定。
虽然这种药物的确是糖尿病患者的救命药，但是如果注射过量或者给血糖正常的普通人注射的话，很容易因为血糖过低而猝死。比如现在的菊池晶人就是这个样子。
或者说就算没有死掉，低血糖导致的无力感也会使得被害者手无寸铁。那样的话犯人做什么都是可以的了。
“那是我祖母生前所使用的药。祖母去世后，还没来得及处理。”菊池宿太赶紧解释道。
如果他知道这药会在未来成为杀人的凶器，或许他一定会把它们处理掉的吧？
只是他并没有想到，如果那个凶手一心想夺走被害者的性命的话，就算没有胰岛素，也会想到什么别的方法。比如把被子盖在头上闷死，比如把那个藏菊池晶人的箱子锁住让他出不来，比如不顾更容易留下证据直接动刀子。实际上，对于那些犯人来说，只要真的想让一个人死，就能够想到一百种让他死去的方法，而不会只在一棵树上吊死的。
所以说菊池宿太你太嫩不适合参与刑侦_(:з」∠)_
【我一不是警察二不是侦探有没有资格参与刑侦关你什么事！（pia）来自愤怒的菊池宿太】
“好了，你们几个先回各自的房间等一下。关于被害者遇害当天晚上的事情可能还要再单独进行问话。警方会再搜寻一下这里，高木，可能是第一案发现场的被害者的卧室就交给你了。服部君和柯南君留在这里。”
直到美和子这样一说，人们才蜂拥而散。
“工藤君、服部君，你们...有没有被害者菊池晶人的照片？尸体脸部已经腐烂看不清楚的说。”确定那个人也和大家一样被支开了之后，美和子才小悄声问起服部和柯南那个她不能当着那个人的面询问的问题。
服部平次从口袋中掏出那张连着委托信一起寄来的菊池晶人的照片给美和子看。
被害者的那个地方是和菊池凛音女士一样的么？
既然是这样的话，那为什么那个人会....
“看样子佐藤刑事你的想法也和我与工藤一样吧，那个人的事情。”服部平次慢条斯理地说。
还好关于佐藤美和子的事工藤和他说过，还好他第一眼就认出了对方便是那个扒了工藤马甲的机智警察小姐，不然他觉得他一定会被吓死的。
“嗯，是呢。”
实际上，如果那个人的身份真的是这样并且已经知情的话，就算是面对菊池晶人的死亡并不心痛，甚至可以说就算杀掉菊池晶人都不会眨一下眼睛而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只是...她并不知道，犯人是否真的是那个人。
因为现在还没有一点证据可以指向TA。
“你说吧，在警方要求我们单独在房间里待着的时候，你突然进来找我干什么。”看着站在门口的那个人，菊池凛音的语气中是一如既往的平淡。即便已经知道家里有杀死了自己的亲人的犯人，对眼前的人也是有着无比的信任。
在宿太、桃香和梨香三个孩子中，她最对不起的就是眼前的这个人了。虽然那件事其实是菊池晶人的意见，可是她非但没有反对，甚至还参与其中。而现在就算她竭尽全力地去爱TA，去补偿TA，对于那孩子的深深愧意也不会因此而削减。
她常常在想，如果哪天真的被TA知道了的话，她这个当妈妈的，在TA的心目中，又会是什么样子。
“妈妈，刚刚发生了那么多，我害怕。”那人已经走了过来，似一只受了惊的小兽，靠在了她的身边。
还是和小时候一样的胆小呢，常常一个人躲着，就连自己的“家人”都不愿意去亲近。
菊池凛音毫无防备地把手搭在TA的肩膀上：“没关系，一些都会结束。”
就像小时候的任何一次一样。
“是啊，一切都会结束的。”
一切都会结束，只要死了就不会难过了呢，老妈。
或者应该说，菊池凛音阿姨？
就在那一刻，菊池凛音感到一种莫名的痛感袭来。她惊讶地抬起眸子，才发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轻轻撩开的衣服和打在腹部的那一只针。药物已经在缓慢地推入身体。
不用去想也知道那是胰岛素，害死了她丈夫的胰岛素。
可是，为什么是TA？发现丈夫的遗体的时候，她已经在三个孩子上猜测了很久，却还是不敢相信那个害死了自己爸爸的“魔鬼”居然是眼前的这个孩子。就算现在已经有作为物证的针头插在她的身上，就算她的眼前已经开始渐渐模糊起来，出现了血糖降低的症状。
她轻轻蠕动嘴唇，想要再叫一次那孩子的名字，可是，却已经没有力气。
TA应该已经知道了吧？关于自身的真相。所以才会那样对待晶人，而现在，又用同样的方法来对待自己。
.....
“看，这不是很简单地就结束了？死亡什么的。”看着女子慢慢降低的体温，那人却咧着嘴笑了起来，似乎对于又有一条性命断送在自己手中这种事情丝毫不去在意。
“菊池凛音...桑？”
直到少女的声音响起，她的笑容在终于僵在了脸上。
梳着马尾的少女，绿色的眸子正惊恐地看着自己，宛如在看一个真正的吮血怪物一般。
“你...也是这样...把菊池晶人桑给...”她颤颤巍巍地说。
好像是叫远山和叶呢。
还好自己担心药物注射太少“老妈”她死不了，带的药物挺多。剩下的量虽然不至于让她和“老爸”“老妈”一样当场死亡，但是也可以让她先暂时失去一会意识，如果拖得太久也会导致死亡的。
大不了如果待会没死的话再补上一刀就好。
TA温婉地笑着——虽然这笑容在对方眼里肯定倍加恐惧，向她走了去。趁着少女还没有反应过来，一把将她的臂膀抓住，对方拼命挣扎着，很明显不愿意任由自己摆布。
而且，貌似是有两下的样子，因为TA已经觉得TA要抓不住她了。
“就知道你不会乖乖安静的，不过接下来，你就算是想出去胡闹，也没有力气了...”
说着，TA拿起了那剩下的针头....
好不容易把手抽出来的和叶，正想用合气道将对方撂倒然后拖着她去找服部平次，腿上却一下子发软，再也站不住了。身体也越发变得无力，最终她不得不靠着墙蹲坐了下来。
“果然，刚刚你给我打的东西，也是胰岛素吧。”和叶气若游丝地说。
实际她不过是发现菊池凛音房间的门开着想去看看而已，却没想到看到了那一幕，也没想到，犯人会是眼前的这个人。在杀掉了自己的父亲之后，连母亲都没有放过。
果然就如同平次之前说的那样，TA就是一个十足不扣的魔鬼。
“谁叫你这么不老实，看，现在的你多乖。为什么早一点不这样呢。”对方仍然在笑着，而且是那样灿烂的笑容。
意识已经越来越模糊，甚至连那笑容都渐渐仿佛被打上了马赛克。她强打着精神，用尽力气问道：
“难道你以为这样平次他就不会找到凶手了么？”
“平次？”对方一愣，“哦，你说的是那个侦探先生啊。我想他也已经和那群警察一起误入了误区吧。放心，等他找到你的时候，也许你已经再不能将这一切告诉他了。”
“不，我相信平次。相信他一定会救我的。一定会...找到...真...相...”
还真是个奇怪的小姑娘呢，都这个时候了，却还谈这种事情。那人心里暗暗想着。
“那么，你就在这里等着你的希望吧，再见了呢，小姐。”
说罢，转身而去，顺带砰地关上房门。
和叶想叫喊，才发现已经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双手冰冷，意识愈发模糊了起来。
平次...你...一定会来救我的吧...一定不会让我死在这里吧...
我...等着你....
因为...我真的好想再和你拌一次嘴，骂你几句白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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