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煎熬
“高波你们在哪儿,停!我不管你们在哪儿,马上到药店买一些止血消炎的药品,酒精,双氧水,纱布,葡萄糖……反正越全越好,越快越好!然后到泰安酒店的身后,立刻!马上!”抖着手挂了电话,秦若风咬着牙集中精神查看徐清幽的状况,从来没有的慌乱渐渐将她侵袭,伤口在腹部和大腿,枪伤和刀伤都有,看样子只是她自己简单的处理过,现在大腿的贯穿伤口有些撕裂,应该是刚刚和她动手造成的,这个女人……
忍着心疼,略带水雾的双眼,看向她腹部的伤口,谢天谢地,还好腹部只是伤在皮肉,子弹也没有留在体内,没事的,没事的!紧紧地握着她的手,无声的安慰着昏迷的徐清幽,也在平复着秦若风自己的呼吸节奏,这个时候,她绝对不能慌!打起精神的秦若风,动作麻利的用匕首将外套撕成条状,暂时代替绷带,将徐清幽的腹部包扎好,小心的划开紧贴在大腿的裤子,没事的,清幽,没事的,在心里默念着上帝保佑,阿弥陀佛,不管是哪路神仙,现在只要能让徐清幽没事,是谁都好!帮帮她!这个该死的猴子怎么还不来!
良好的夜视能力让秦若风可以清楚地看到徐清幽腿根儿长长的刀口,外翻的皮肉,还有像是不要钱似的死命向外冒的鲜血,浑身被这一景象给激得全是冷汗,心里不停地念叨着没事,一边快速地在刀口两边紧紧地勒住,拆开匕首,将藏于匕首内的一小管急速止血剂小心地撒在伤口上,血渐渐地止住了,事实证明,凡事留一手总是没错的!不到万不得已,她也不想用这个东西,不符合常理的东西,往往伴随而来的都是不能接受的代价,要是不快些处理伤口,很有可能她的这条腿就废了。
打横抱起失血过多不省人事的徐大小姐,秦若风脚步急促,怀里却安稳的很,没有让昏迷的徐清幽受到一点点的颠簸,刚一出小巷子,就见“吱”的一声,瘦猴将车停在巷口下车忙跑过来替她打开车门,看着一向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秦若风此时变了脸色,神态焦急的模样,是他们从没有见过的在乎,三人相互看了一眼,很有眼色的什么都没有问,小心地帮忙将自家老板怀里的绝色女人安顿好。
“去安阳私人医院,在榆林大道二十九号,开的稳点儿!”
“好的,我知道了,老板!”猴子从后视镜里见到了自家老板哆嗦着手给怀里的人上药,止血,后又温柔细腻的喂给怀中的人葡萄糖,仿佛当初那个冷峻狠厉的人,只是他们的错觉。一脚将油门轰到底,双手紧紧地把着方向盘,心无旁骛的看着前面,汽车急躁的轰鸣在这个夜里划破了这一方的平静。
“季安阳,我是秦若风,我不管你现在在干什么,在半个小时内准备好手术室,最好的急救医生,充足的A型血或者O型血。”
“若风,你出什么事儿了?”
“少废话!做好我让你做的一切!我等不起!”
“好的!你别急,我现在就在医院,我亲自操刀,绝对没问题的!”
没有打电话要他们准备救护车,在这个时候,秦若风要做的是从死神的手里抢时间,抢人,怎么可能有那个时间去等救护车来。眼看着车速已经到了两百,秦若风却还是觉得慢,不断地催着瘦猴快一些,再快一些,即使她知道已经不能再快了,但还是忍不住去催促,拥着怀里脆弱的人儿,感受着她越来越低的体温,秦若风不知道她是用了多大的气力和心神支撑着自己只是安静的坐着车里,抱着她,给她传递一点儿体温,一点儿力量。指甲陷进手心中,有丝丝的血迹从指间透出,和之前从徐清幽身上沾染上的血迹混合在一起,胶着着滴下,与昏迷着的人苍白的脸色形成鲜明的对比。
这急速行驶的半个小时,大概是瘦猴,高海三人这辈子最难熬的半个小时了。
这半个小时,大概也是秦若风这一生中最难捱、无力的半个小时。寂静的车厢内,除了汽车引擎的声音,连细微的呼吸声都没有一丝,偶尔借着路灯的照射,不小心注意到自家老板阴沉发狠的眼神,令本来就对秦若风很是惧怕的高海,整个人都要贴到车窗上去了,低着头暗暗祈祷着,千万不要有事,千万别给他们老大发疯的机会……
沉默不语的秦若风,在徐清幽被推进手术室的前一刻,将脖子上沾有二人血迹的玉佩,解了下来,戴在了她白皙的脖颈上,她不知道这么做是不是有用,但凡是有一点点的希望,能再给她哪怕一丝坚持下去的力量的事情,她都会毫不犹豫的去做。
将瘦猴他们赶回去,继续监视王巍他们几个的动向,她不需要任何的安慰,也不需要有人陪着,徐清幽还在里面战斗,她又怎么能够脆弱呢!紧握着拳头和额上的青筋还有她此时苍白的脸色,显示她并不是像她表面上表现出来的那么坚强,但是,深知自家老板的猴子,将一罐咖啡硬塞到她手里,就领着经过这一串事件,还没回过神儿来的两个小的走了,这个时候,他们的老板需要一个人安静的待会儿,他们也要努力为她解决一点后顾之忧。
“小李,血浆快不够了,快去血库催催,拿紧急储备血来,都是干什么吃的!”
……
“病人没有心跳了!准备电击!”
……
“院长,检测不到血压了!”
徐清幽,你一定可以的,这辈子我还没有来得及说爱你,也还没有让你爱上我,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连一个机会都不给我?
靠在急救室外,走廊尽头的墙上,离手术室有些远的地方,秦若风手里无意识的把玩着那罐被猴子硬塞在手中的咖啡,另一只手,骨节分明的中指和无名指一下一下轻轻敲击在身后的墙壁,身上一片狼藉,出入的护士无一不对双眼失焦半低着头盯着地面,像一个雕像一样一动不动的秦若风侧目。
六个小时后,抢救室的门终于被打开,先出来的是满脸疲惫的季安阳。季安阳看着走廊尽头仰头缓缓喝着咖啡的女孩儿,自从王老爷子过世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她了,没想到,再次见面会是这种场景,作为一个辅修心理学的医生,他当然知道她过度的关心和此时神经紧绷过后的虚弱表明了什么,只是那个一眼让人惊艳的女子受的是枪伤,王老爷子就这么一个孙女了,他不知道应不应该多嘴。
六个小时,三百六十分钟,两万一千六百秒,秦若风一直紧绷的神经随着手术室的门打开而慢慢放松下来,长时间的精神透支,让她眼前阵阵的眩晕,没有了玉佩及时的提供能量,她的身体有些支撑不住,要不是靠意志死死撑着,怕是早就要倒下了。
“若风,伤者现在暂时稳定了下来,需要进重症监护室观察七十二小时,如果没有问题的话,就可以转到普通病房了。”
“麻烦你了!我不希望她的任何讯息……”秦若风没有将话说完,她相信季安阳知道应该怎么做。
“我明白,若风啊,你……”听出她弦外之音的季安阳还想要说些什么就被秦若风给截住了。
“值得!”打断了季安阳要说出口的话,走向被推来的徐清幽,她知道他想要说些什么,不过是徐清幽受的枪伤,还有要她好好考虑清楚之类的,一句值得,道明了她的所有。低头看向胸口微微起伏的徐清幽,幸好,她没有事!
“喂,老妈,我现在在医院,有个朋友出了点事情……抱歉,让你担心了……嗯,知道了!”给王岚报完平安,又不放心的去重症监护室看了看安静躺在病床上的人,见她一切安好,秦若风才将一直拿在手里的空罐子给扔掉,出了医院,简单的吃点东西垫了垫肚子。
头一阵一阵的发疼,她知道这只是她精神透支的后遗症而已,长时间的关注着手术室内的一切,实时高度集中精力,就是铁打的人也受不了,更何况是昨夜有些醉酒之后的秦若风呢。
秦若风大概是怎么也没有想到,这辈子,她和徐清幽的第一次见面,会是这样一个场景,会这么的惊心动魄,会这么的让她无力,果然,她还是不够强大吗?无意识地将手边的裤腿扯得变形。
“小姑娘,没事吧?”一道慈祥的声音将她从虚幻中扯回现实,看向老人和善、担忧地双眼,知道是自己一身血迹吓到小店里的客人了,轻轻地点了点头,扯出一抹真诚的笑容,“爷爷,没事!是我的一个朋友出了点事,不过现在也已经没事了!不好意思,吓到您了吧!”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老人见她一个小姑娘满身的血迹,呆呆的坐着,还以为她是家逢巨变,接受不了现实,毕竟旁边就是安阳医院,这种情况他们见得多了。
给季安阳带了早餐回去,给瘦猴打了一个电话,秦若风就站在重症监护病房的窗外,一动不动的看着没有生气的徐清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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