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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第二节
“妈妈,妈妈,什么声音?”半夜,冯雨瑶已经和周公下完几盘棋了,因为心里一直想着汪卿格的事,所以与周公的棋阵都是输掉的,睡眠极浅,很容易就听到了声响。
“什么啊,快睡吧。从卿格住进来就没见你睡得安稳。”姜婉青翻个身,这才第二天,她就把她这做妈的给折磨得够呛。
“妈妈,真的有声音。”冯雨瑶再推推妈妈,可是她“老人家”根本已经不理她了。
冯雨瑶侧耳再听,的确是有隐隐约约的声响。家里进贼了?冯雨瑶从床上跳了下来,披了件外衣,壮着胆子拉开房间的门。
客厅里,隐隐有蓝白色的光发出,冯雨瑶看那一点点光亮,吓得魂不附体,不会这么邪吧,有鬼?!
“谁!”冯雨瑶按开墙壁上的开关,灯光顿时泄满客厅。
黑暗突然变得光亮,冯雨瑶的眼睛一时受不了,忍不住抬手遮了下眼睛,而刚刚发光的位置,汪卿格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你干什么呢?”冯雨瑶适应了光亮,却发现一脸平淡的汪卿格,黑色的眸瞬也不瞬地望着她。
“我要回家了。”汪卿格回答。
“你开玩笑的吧?现在几点了?一点多了哎。”冯雨瑶看了眼挂钟,走到汪卿格身边,一脸不可苟同。
“我梦到我妈了,她一个人在家,找不到我,在哭,我必须回去。”汪卿格的左手抓紧手中的纸,完全揉搓成团。
“你别这样啦。”冯雨瑶将他手里的纸团接过来,摊开来一看,原来是他在给她们写留言,“你现在这么晚回去,你妈妈肯定也会吓一跳的。我想她肯定早就睡了,什么事等到明天,好吗?”
汪卿格听了冯雨瑶的话,眼神瞬间变得迷惘模糊,他重重坐倒在椅子上,修长的手指紧紧扣在了一起。“我怎么会这么任性,那是我的妈妈,她生我养我,我却还对她大吼。”
冯雨瑶也拉了把椅子坐了下来,“喂,汪卿格,你还没有告诉我,你为什么和你妈妈吵架呢。”冯雨瑶面对受了伤般的他,变得格外温柔。
汪卿格抬起头看他,眼神却没有任何焦点。“她,让我去把萧婵找回来。”
果然,虽然冯雨瑶早就想到了,但是现在听到汪卿格亲口说出来,心里还是划出了一道不深不浅的口子。她开始微笑,除了微笑,她还能做什么呢。
“那,你去找她吧。”
“不行。她是那个女人的侄女。”他所说的那个女人,应该就是他的爸爸娶的冰上公主吧。
冯雨瑶无话可说,只是蹲下身,握住汪卿格的手,“无论是什么,我都支持你。”
汪卿格展开双臂,将冯雨瑶搂进怀里,下马摩挲着她的头顶,轻轻地叹息夜风般划过,有些重量,是他们这个年纪所无法承担的轻啊。
冯雨瑶的状态突然变得很不好。
训练时经常跌倒不说,连她最喜欢的曲子,在她的耳里也变得杂乱无章了。跟不上节奏的她连跳跃都已经掌握不了了,更别说是再增加的高难度动作。
汪卿格站在冰场中央,秀气的眉头越皱越紧。冯雨瑶再次跌倒,爬起,尴尬地笑了又笑,笑容凝成鲜明的悲伤,无力地绽放。
“汪卿格,我果然不行,你还是把萧婵找回来吧。”
汪卿格没有回答,冯雨瑶已经一个星期不曾见过他脸上有其他的表情了,他一直僵着木然的脸孔,叹息,皱眉。
“汪卿格,你说句话呀。”冯雨瑶有些急了,冰刀溜到汪卿格面前,有些局促。
汪卿格垂下头盯着她,半晌才悠悠地开口,“冯雨瑶,你记住,我选择的是你,不要再说一些没有用的话了。”
“那是退而求其次吧?”冯雨瑶自语道,她其实都明白的,她只是贪得了一些幸福时光。
汪卿格根本没有想到冯雨瑶会说出这句话,他以为,她会完全感动到扑进他的怀抱,不管怎样,他就是没预料到她会说出如此自抱自弃近乎到自怜自哀的话。他还是不了解她吗,想到这,汪卿格无力地垂下肩,转过身,背对着冯雨瑶。
“喂,汪卿格,如果因为我,你失败了,怎么办?”冯雨瑶仍是没有任何自信。
“我想,你和我都需要放松一下。”汪卿格背对着她,说着。
“你的意思是——分手吗?”冯雨瑶笑,尽量让自己笑。
“傻瓜。”汪卿格回身,将冯雨瑶搂在怀里,“我发现,我越来越不了解你了,可是,你不知道,我有多么想更了解你。我不会放手的,和这场比赛无关。”
冯雨瑶将头紧紧地埋在他的胸前,此刻,不适合哭泣,可是,泪还是流了下来。
“冯雨瑶,我们,都不要放弃,好吗?”汪卿格收紧手臂,想将自己的力量传递给她,让她知道他的坚定。
“嗯,不放弃,我们一起努力。”一起啊,两个人,多么快乐幸福的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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