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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事
第二天回到学校,陆彦屁股还没坐到椅子上,沈老师突然递给他一个靠垫,还一本正经的说:“陆老师,那个……感觉我懂,用这个垫在下面,能稍微舒服点儿。”
懂个屁啊!
“真是……太感谢了。”陆彦笑着接过靠垫,把它垫在了椅子上。
去上课的路上,碰到了刚好要给二班上课的主任郑老师,陆彦也被关心了一把:“陆老师,人还舒服吧?不舒服就不要硬撑啊,这种病的确是很难过的。”
什么病啊!
陆彦点点头对郑老师说:“好的好的。”
中午在食堂吃饭的时候,校长破天荒的坐在他身边,小声问他:“陆老师,好这么快,你用的什么药?”顿了顿,校长略有些不好意思,“我最近也有点犯了……”
犯个毛线!
“校长,这个……其实我……”陆彦斟酌了一会儿不知道怎么开口。
“最近马应龙不怎么好用。”校长想了想又问,“听说肛泰栓的效果不错。”
陆彦应和着:“嗯,可能内服和外用一起效果会更好。”他用筷子拨了拨饭,靠,这饭吃不下去了。他收拾了下桌子,起身说,“校长,我先走了,还有一大堆作业没改。”
从食堂里出来,陆彦直接去了教室拖着琅西就上了天台。
他觉得他现在很有必要在天台上冷静下,然后再考虑下要不要从那儿直接跳下去。
“说!那个什么闫什么裘的,他是不是看我不顺眼!”陆彦推着琅西,把今天一上午的怒气全数爆发,“找什么理由不好偏偏找了这个,你们那儿的人脑子都他妈有病吧!有病赶紧的去吃药,别跟这儿危害人间。”
琅西知道陆彦是真气,但这说出去的话就跟泼出去的水,怎么收回来?这事儿也怪他,当时三个人讨论理由的时候,他以为裘子是随口一提,开玩笑的,哪里知道还就真用上了。
按说这闫裘的脑子比慕二爷的好用几百倍都不止,怎么就单单在这事儿上犯糊涂呢。后来闫裘还说,是他一时嘴快,说理由的时候秃噜了。琅西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别气了,裘子那人心直。”琅西揪着陆彦的衣服,“我让他给你来赔礼道歉呗。”
陆彦叹了口气,也不知道他这一通脾气发得到底有什么意义。反正是现在全校老师都知道,他陆彦,因为痔疮疼得不能来上课。
啧,真不够丢人的。
陆彦烦躁的想从口袋里掏出烟来抽,手指刚碰到烟盒,就又不想了,但心里那股气总是走不顺,有很多事儿都像鱼刺一样梗在喉咙口,那天到底是什么情况,琅西最后为什么会变成那样,后来那些烧起来的房子怎么样了……好多问题,可琅西没提起来,他也不知道怎么问,还有该死的痔疮,简直就是苍蝇拉在他头上、压死他的最后一坨翔。
琅西从后面抱住陆彦,在耳根后轻轻吻了一下:“就今晚吧,我让他们过来,好不好。”
“算了。”陆彦叹了口气,道歉实在是不必了,为了这么点儿事儿就道歉的,太小气了。
“没关系,您不是还有很多话想问吗?”琅西把手搭在陆彦的肚子上,揉了两下,“那么多问题,你也不怕撑得慌。”
陆彦没有再多说什么,既然琅西已经看出来他的疑虑,就……按着琅西的想法办吧。只不过今天来的话,他可不敢保证不会揍闫裘。
“哎呀,我居然能把天台上的卫生忘了!”门外由远到近传来扫地阿姨的声音。
陆彦一听像着了道似的连忙蹦出琅西的怀抱,还很顺手的拍掉了在他身上摸来摸去的那双爪子。
“咦,陆老师,你也在啊。”扫地阿姨推开门看到陆彦倒是一点儿都不惊讶,看到琅西的时候还感叹了一句:“哎呀,陆老师可真费心,大中午的不休息给学生上思想政治呢?”
“是啊,”他狠狠地拍着琅西的肩膀,“他最近表现太差了,老扣分儿。”
扫地阿姨把地上的几个塑料瓶拾到垃圾袋里,说:“每天来都有那么几个塑料瓶扔这儿可没把我气死……哎,陆老师听说你前两天得痔疮了,还挺严重?”
靠!这可真是日了狗了,连扫地阿姨都知道了?!
琅西显然是憋不住笑了。表情一抽一抽得跟发羊癫疯似的,陆彦白了他一眼,并不打算把这丢人的话题继续下去:“校长还有事儿找我,我先走了,阿姨。”
陆彦跟逃难似的逃走了,琅西一路屁颠颠跟着他,笑个不停。
“哎呦喂,这水箱背后头那块儿还没扫呢。”扫地阿姨自说自话的拎着扫帚,刚拐了弯,就被坐在水箱背后角落的人给吓了一跳:“哎呦!我说你这个学生怎么躲这儿背英语呢!也不吱个声,可吓死我了!”
“你扫吧,我走了。”
“哎呀,你倒是把你的饮料带走啊。”扫地阿姨冲着人喊,可也没见人回过头,只好自己捡起饮料瓶扔进了垃圾袋里,“现在的学生可真没素质,就该好好上几堂思想政治课!”
下午最后一节正好是陆彦的数学课。他还没说一句话,灰哥就在底下像大喇叭似的替他宣传:“陆老师,您那痔疮好了么?”
哦,真是够够的了。
“管好你自己。”他瞥了眼灰哥,“这次数学比上次拿的分儿低了吧,我看你就是皮痒了。”
灰哥这次数学最后一道大题粗心写错了一个步骤,比月考少了好些分儿。他正懊恼这事儿呢,谁知道陆老师平生最大喜好就是在痛处上戳痛处:“陆老师,谁知道你在最后那题里设了这么大一陷阱啊。”
陆彦挑了挑眉,冷笑了下,他的确是在最后一题上设了个陷阱,答对这题首先得把单位转换一致才行,所以这题的失分率他统计了一下能近百分之五十:“让你们细心点儿吧,就不听。转个单位不会吗?要不要给你们扔小学里头从新再来?读个题目就不能慢一点儿?”
陆彦声色俱厉的说了两句就没再多说什么。学生自己心里都懂,说得多了容易顶;一句都不提,他们又容易再犯。
下课的时候,陆彦对灰哥说:“你把单位之间转换的公式每个抄十遍给我。”末了他又补充了一句,“所有的。”
回家的路上琅西还特别八卦兮兮的问陆彦:“你故意的吧。”他把腿盘到座椅上,“灰哥这人可真倒霉,就这么中了陆老师的道儿了。”
陆彦瞄了琅西一眼,伸手狠狠地打了琅西的大腿:“给我坐好。我这是对张朝辉进行再教育,他这个人不长记性。”
“得了吧,你的小心思我能不知道。”琅西笑得厉害,“不过灰哥这人也是,不会看脸色,您这一天在学校里头可算是风云人物,他居然还敢提痔——”
“你现在敢提,我分分钟让你滚下车。”陆彦踩了脚刹车,看了琅西一眼。
琅西识相的耸耸肩,把话题转了:“对了,我已经告诉慕二爷和闫裘了,他们等下就来。”
“其实也不用,”陆彦皱起眉头,“这事儿就我心里过不去,而且你不打算跟我说的事儿,他俩也不会开口。”
琅西握了握陆彦的手,一直没说话。过了好久,才慢慢悠悠的开口:“没事儿,叫都叫了。”他顿了顿,“而且……”
“而且什么?”陆彦把车拐了个弯儿,打算走小路从后门进小区,“能别磨磨唧唧么?”
“没什么。”琅西笑笑,“待会儿你不就知道了。”
陆彦疑惑的撇头看了琅西一眼,没再说话。
这像是没事儿的样子吗?!
慕二爷和闫裘来得都挺早,正赶着饭点儿到。一进门就坐在椅子上,一点儿都不带客气的给各自盛了一碗饭,要不是知道等下有事儿说,陆彦都差点儿以为他俩是来蹭饭的,当然也很有可能就是来蹭饭的。
陆彦相对对闫裘不大熟悉。不过看之前那场打斗和事后处理事情的能力……陆彦吃了口菜,这是位爷。
“慕尼,给我夹点儿牛柳。”闫裘把碗移到慕二爷跟前。
“哎呀,这鱼你夹过来的时候能不弄碎吗。”闫裘瞄了慕二爷一眼。
“行了,再给我盛碗那个什么罗宋汤。”闫裘戳了戳慕二爷的胳膊。
陆彦看着眼前一个颐指气使一个闷声不吭,他也给琅西夹了一大筷子牛柳,恐怕再不夹点儿都得给对面那位吃了去了。
这真是位爷,妥妥儿的。
陆彦饭后洗碗的时候,偷偷把琅西叫进厨房,问他:“闫裘的气场挺大啊。”
琅西正在嗑着瓜子,他一边嗑一边说:“你怕了?”
“我才不怕。”陆彦洗着碗,想着下午还憋着气想揍人一顿就觉着好笑,“但我现在不乐意揍他。”
“揍不过。”琅西把瓜子壳扔进垃圾桶,撇了撇嘴说,“我都打不过他。”
看着琅西这副有点小委屈的样儿,陆彦笑得不能自已:“还有你打不过的?你可是星球小王子啊。”
琅西一把勾过陆彦的脖子,把头埋在他的肩窝里深吸了两口气,然后在他嘴上狠狠吻了一下:“打得过你就行。”最后还觉得有些不够,舌尖又在陆彦的嘴唇上描绘着形状,酥酥麻麻的,“陆老师,我就等着压你呢。”
“滚蛋!”陆彦把手上的洗洁精全数抹到琅西的身上,把他一脚踹出了厨房。
客厅里闫裘和慕二爷在轻声讨论着什么,看到琅西被踹出来,闫裘首先笑出声了:“哟,这是腻歪完了?”
琅西哼了一声,一脸的“哎呀,老子有心爱的人就是爽”的表情。
闫裘冷笑了下,轻声问他:“事儿和你家陆老师说了没?”不等琅西回答,又接着嘲讽,“一定没敢吧,不然你家陆老师可得跟你吵吵呢。”
“待会儿就说。”琅西落了笑容,揉着他的鼻子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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