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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二月
自从Jill对自己说了那番话之后，郑远真便像是那搁在文火上温着的水，时滚时歇的，却总是平静不得。
说也怪，那日在说了如此暧昧的话之后，Jill也并不急着要她回答，倒是一切照旧，该怎么来的还怎么来。
然而，就是因为一切都看似太过正常，才让郑远真这心里直折腾，眼看着他每日里在摄像机前与林星卿卿我我的，午饭时，也依旧与之并排而坐地说笑，心里说不出是个什么味来。
虽然，偶尔地，她也会看到Jill隔着林星，将眼光透过众人，远远落在自己身上，可每当如此，总是未及对视，她便迅速地移开自己的眼睛。说怯懦也好，害羞也好，总之，那种弥漫在心田的酸涩也只有自己明白了。
然而，让郑远真感觉烦闷的，似乎还并不只这些。或许当Jill会感叹无法捕捉她的眼光之时，郑远真也正同样苦恼于金尚民的冷漠。
回来后的金尚民看似还是那个阳光帅气的大男孩，担任的也还是原来那个职位，只是，在郑远真的眼里，他似乎要比以往遥远许多。而这一改变中，最为明显的便是他不再像往常那样与自己说笑，有事没事地爱与自己抬杠了。他似乎总在与自己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即使远远地感受到他的目光，可当自己回望之时，却再也赶不上那一瞬。
许多演员和工作人员也都在议论金尚民的改变，不过，在他们眼里，他的改变无疑只有一件事，那便是他身边总是形影不离的跟着一个女孩子——韩美娜。
在偶遇的第二天，金尚民就带着这个女孩儿来剧组了，在他向众人介绍时，那个女孩子便笑吟吟地站在一边，安静地听着，即使听不懂，也总是适时地点头表示认同。
“她好文静哦，听说韩国的女孩子都很温柔呢！”有人事后这样评价韩美娜，郑远真听在耳中，心里竟有些堵。看着那个女孩儿与金尚民同来同往，就好象以前的自己。
人，在潜意识中大概都脱不掉那“比较”的意识，即使再矜持，再远观如郑远真，也会在众人赞美韩美娜的温柔之时，“不经意”地暼上两眼，而在发现面对韩美娜的金尚民竟也有体贴关照之时，却又收起了自己的“漫不经心”，套上耳机，埋头写东西。
“不爽”，大约就是那比较之后的感觉，几次回到家之后，郑远真都忍不住地将塞在自己床底下金尚民的东西翻了出来，每每想扔，可到最后还是只踢上两脚后，又塞回了原处。想来自己又再比些什么呢？无甚可比……
日子，就在这样的浑浑噩噩，纠缠不清中，进入了二月。
二月，对于这一年来说是个转折，是个辞旧迎新的月份。而对于郑远真来说，似乎也正站在一个岔口，面临着选择。
眼看着日子一天天过，与Jill的那次谈话越是久远，郑远真心里就越是不安定起来。这事总不能这样拖着，Jill或可在等待中模棱两可地一切照旧，自己却是极不喜欢含含糊糊过日子的，即使不用言语说明，自己的心里还是要有个想法，该有个决断。
于是，在独自憋闷多日之后，她终于还是在一个下班之后的傍晚，对着自己的朋友倾诉起来。
“佳佳，你说我要不要离开？”她拨弄着手里的茶杯，依靠在餐桌边，看着赵佳预备热炒面的种种工序。
“怎么突然想要离开？”赵佳听了不免觉得有些唐突，回头看了一眼。这些日子，朋友的烦闷她看在眼里，今天终于说了出来，原来是为了这样一回事。“离开的话，你的实习成绩要不要紧啊？”
“我也不是没想过，不过既然不是他们炒了我，应该没关系吧，再说工作这东西也要双向选择的，能做到这一点应该也算……能力吧？”
赵佳看着郑远真一脸不确定的样子，心下觉得好笑，“那不叫能力，叫阿Q好吧？”
“不行么？”郑远真憋了憋嘴，一手敲着茶杯边缘，发出清脆之音。“可是我怕若是自己不走，他们倒来炒我了，那时候不是更糟？”
“哦，这倒是！”赵佳听着觉得有理，跟着点头，可只一会儿就又停顿下来，想了想问道：“之前尚民哥不是都给搞定了嘛，还会有问题吗？”
郑远真这才将自己如何看到了泰宇的资料，林星可能无法签约，自己留在星火的筹码不再等等，一一对赵佳作了解释。在说这些原委之时，虽然只是简单的几句因果关系，可若加上其中与Jill和金尚民的关系，就要让人觉得复杂许多。当然，郑远真一时并没有将这些感受说出口，一来都是些隐约其中的感觉，要说个清楚明白并不容易，再来，即使说了也不能帮助解决问题，因此，只是伴着一声叹息而止。
“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那尚民哥应该也会想到啊，他应该会帮你解决的啦，既然都已经帮过一次了。”
“算了吧，我才不指望他呢。”说起金尚民，不知怎么，郑远真的心里就有些别扭起来，“再说，也不想再欠他人情，求人不如求己，所以还是离开算了？”
“你们俩在闹别扭吧？我怎么看都像。”赵佳一听，顾不得放下勺子，便往郑远真的跟前坐去，脸上还一副要探个究竟的表情。
“哪有！”郑远真有些不自在地眨了眨眼，别过脸去。那一次的吵架她并没有说于佳佳听，这会儿想起，还是觉得像根刺似地横在那儿。“现在不比以前，人家身边多了个伴儿，咱们还是知趣些好吧。”
“不至于吧……”赵佳嗤笑了一声，对于金尚民的去而复返她早已听朋友说起，然而，朋友语气中的别有意味，以及金尚民再未到访，都让她的心里有了某种暗示。“你吃不吃醋啊？”
“鬼才吃他醋呢！”郑远真闻言立即大声辨驳，跟着又赶紧喝了口水，定了定神又忍不住重复了一句，“鬼才吃他醋呢！”
“我是问你炒面里要不要加醋，好不好啊？”赵佳回过头来飞了她一个白眼。“我看你们是有问题，当时尚民哥急着要走我就觉得不对劲了。现在人真走了，你还是不高兴。”
“你跑题了好不好，我们在讨论我的工作呢。”郑远真叹出一口气，大呼无奈。“而且，我是真的不吃醋，炒面里也不吃！”
“哦，那就这样吧。”赵佳撅着嘴点点头，随手一起油锅，顿时发出“兹兹”的油爆声，将那后半句给淹没在了其中，“离开了还能回老家过年呢。”
“说得也是啊……”郑远真一手撑头，望天而叹。
其实，这也是她反复思量的一个原因。自从出国留学之后，她已是好久没有回家过年了，每每总是想念之极。这次好容易回了趟国，却因为剧组忙而没有回家的机会，父母亲又都在工作，是以，原本也是没有机会团圆了的。可若是她离开了星火公司，一切便会不同了。
“可是……”
“还可是什么？”赵佳见她犹豫来犹豫去的，不由得也跟着叹了口气，“你烦恼还真多啊。”
郑远真听了却是充耳不闻，只是继续望着天花板出神，好像在努力地想要决定什么，过了一会儿，才听她轻轻地问了一句：“你说，如果一个人叫你留在他身边……是什么意思？”
“谁？男的？女的？”这不提倒还好，一说，赵佳便兴奋起来，连锅里已经开始泛黄的冷面都顾不上，急急地关了火就折回了餐桌旁的椅子里。可刚说完就拍自己的脑袋，“咳，看你这样，肯定是男的！谁啊？”
这样一来，郑远真越发不好意思起来，心里竟像那天一样剧烈地跳动起来，吱唔了半天，才又把那日Jill的话重复了一遍。
“天哪，大明星向你求爱？”
“肉麻！”
“可不是么？”赵佳先是一惊，随之便笑开了花，虽然朋友尚处在烦恼之中，可遇上这样的事儿，可不是中彩票的概率么？因此，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惊喜多变。
“算了，不和你说了。”郑远真扭捏着，后悔就如此堂而皇之地将故事告诉个这么爱闹的人。现在的赵佳能不作出奇的想象已是难得了，更何况要求她静下心来，苦自己之苦呢。
正当她这么犹豫着，赵佳倒是很快敛了神色，投入进来，“那么，你打算怎么回答他？”
虽然是个爱闹的个性，但相处久了，赵佳也很快便能明白朋友为何如此烦恼的症结所在。其实要决定的不是离开星火与否，而是离开Jill与否。她也实在未曾想到，Jill竟也真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而见郑远真如此犹豫，恐怕两人之间发生的实已超过自己理解的程度了。
“其实，你也可以不离开星火，而只是拒绝Jill的，就看你怎么想了。”
郑远真点点头陷入了沉默，一切的想法与讨论就这样又回到了原点。
她不是没有想过这样的做法，只是在拒绝之后，她们在剧组相见还能若无其事么？Jill是个演员或许能做到，可她却是办不到的。况且，在自己没有完全断了所有的念头之前，即使违心做了那样的决定，留在剧组对她而言，也是件痛苦的事啊。
她深深叹了一口气，为又一次陷入了左右矛盾的局面而感到苦恼。这时，若是有个人来点醒自己该多好？哪怕是毫不留情的嘲笑，或许也能让她幡然醒悟，随之断然地痛下决心，就此离开，这也好过如今沉伦其中而不可自拔的好啊。
然而，这样的人在哪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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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韩美娜！我们已经在这里转了多少圈了？你确定是这里吗？”一条僻静的小马路上，金尚民双手插腰停下脚步喘着粗气，对着前方不足十米的韩美娜的背影直嚷嚷。他们已经走了大约半个多小时，却仍然不见她所谓的美食街。
“明明是这里没错啊，我可是打听得很仔细才找你一起来这里的！本来还想给你个惊喜呢……”韩美娜嘟起嘴巴，沮丧地扯了一把头顶的卷发。
“惊喜？”金尚民苦笑一声，胡扯可以，但怎可扯得如此明目张胆？“是你自己想吃好不好，自作聪明嘛。”他走近韩美娜的身边拿过她手里的地址又看了一眼，嘴里咕哝着：“早知道给那个死丫头看一下也好。”
“嗯？死丫头……什么死丫头？”韩美娜一听，忙得凑过头去，想要问个仔细，却被金尚民一把推开。
“你有情人啊！”在沉默了半响后，韩美娜突如其来的大叫着实惊吓到了一边的金尚民，他十分不解地看着有些歇斯底里的韩美娜，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什么？……情人？”
“怎么？”韩美娜嘴上不饶人，心里却也开始觉得这样的说法有些奇怪，于是立马转了话题，“算了，快找啦，都饿死了……”
“唉……算了，算啦。”金尚民挠了挠头继续往前走去，“快走吧。”
“喂……你知道往哪里走吗？”韩美娜急忙小跑着跟了过去。
“问路啊！”金尚民头也不回地答道。
在费尽几番周折之后，金尚民和韩美娜终于停在了一个不起眼的店面门口。窄小的门洞间嵌了两扇玻璃移门，上面贴着的招牌也因历经日晒雨淋而变得残旧不堪，个别字还掉了几道比划。
“如果这些小店凑在一起能叫美食街的话……”金尚民指了指前方一排类似的小店，略略加重了语气，斜眼看着韩美娜，等着看她准备如何求饶。
果然，只见她双手合十，一边反复地搓着，一边眯起眼睛使劲陪笑，“我也不知道，大概是听错了吧。”
“切，你整天在家里都干什么了，现在一句英文的整句说得了了？”
“你别小瞧我好不好！”韩美娜等着双眼顶了一句，可看看金尚民身后那残破不堪的小店，心里又没了底气。“来之前我还恶补了一下英文呢……”
“啊……”金尚民仰天长叹，“就你这水平还跑出来瞎混？”
“这不是有你嘛……”韩美娜继续托着那张笑脸，一副娇嗔的模样。
刚说着，店里就跑出来一个脸色微黑的瘦小女人，想是一见来了两个外国人，以为天上掉下了肥肉来，心下乐开了花，忙着就想将生意拉进门，这一开口还时不时地摆出两句英文来，想藉此来提升自家小店的水准。可她那几句怪里怪气的英文金尚民没怎么听懂，倒是逗得韩美娜在一旁咯咯直笑。
“你要是有她这水平……”金尚民回头对着韩美娜笑说了半句，言下之意自是不言而喻。还未等韩美娜将眼珠瞪了个完整，金尚民又转了回去，冲着店主模样的人笑着摆摆手道：“您儿忙，我们没事儿。”
“哎哟，什么儿啊儿啊的……”老板娘一愣笑了起来，可手脚俐落地还是想将两人请进屋去，“coming!都是China food，很good的。”
“哦，不用……不用。”金尚民虽然能通些中文，可毕竟还是有些人生地不熟，眼瞧着那人欺近身来，心下也有些着慌，忙得拉了韩美娜就往后退，最后还是边笑着，边回到了大路上。
“呵呵……就你那样也想来这里瞎混？”待气息平稳之后，这回却是换上韩美娜如此嘲笑金尚民了，可刚说了一半，眼神就被身后的橱窗给吸引了过去。“哇……好漂亮啊！”
金尚民闻言回头一瞧，原来橱窗里摆设了一件晚装，不算隆重艳丽，却很清新淡雅，在灯光和蓝色背景的映衬下，更是如同天上的一抹薄云。但是，饶是如此，口中却还是禁不住地说了一句：“女人啊……”
“哥，给我买吧？”
“不要。”金尚民说完，头也不回地就想往前走，可才一步之遥便被拉了回来。
“不是说要谢我帮你来中国的么，再说，下周要参加星火公司的宴会，我都没带那样的衣服呢……”
“宴会……请你了么？”
“今天早上你从林总办公室里出来时，我可是听见他让你带我一块儿去的，别想赖。”
“穿什么有那么重要么？”
“怎么没有！”韩美娜想象着那裙子套在自己身上的模样，脸上不禁流露出向往的神色，“天底下没有不爱美的女孩儿，即使再穷，也会想要竭尽所能好好装扮自己的！”
“是么……”金尚民的黑眸子里闪过一道光芒，回头又看了一眼橱窗，嘴角忽然上扬了起来，一脸调侃道：“那你就在自己的行李里竭尽所能吧，其实……高领毛衣配百褶裙……也行啊。”
“啊，哪有那么土的？”
“嗯……就是有啊。”说完，金尚民再不停留，只是脸上挂上了个大大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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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与此同时，星火公司员工餐厅的一间包房里，唐骏也正欲与他的老板讨论关于创业纪念酒会的事儿。
现时已过七点，餐厅的人并不多，这就更显得这间小而精致的包房的私密来。这会儿，菜色差不多上齐，不过是几样荤素得当清清淡淡的小菜，配着两碗米饭，着实一个工作餐来。
“呵……不好意思啊，吃晚饭的时间还要拖着你谈工作。我想着饭总是要吃的，就让你一起来了，我呢，也有个人说说话。”林总提起筷子夹了一捧蔬菜搁在碗里，却不急着吃。
“没关系。”唐骏见他似有意停顿，便隔着餐桌即使递上早已准备好的材料。“这是名单，你过目一下。”
“嗯，好。”
就在林总翻看资料的同时，唐骏却透过镜片，看到了偶尔一现的似乎也有些寂寞的老板。不过，那也只是瞬间的感觉。
“嗯，不错。”林总看了之后，略微提了些建议，逐又对一些晚宴的细节进行了询问。
“因为一些主要演员的档期关系，最后还是将日子定在了下周五，也就是二月九号。虽然临近春节，很多酒店的场地都很紧俏，不过，这一次香格里拉还是很给面子的，给我们保留了最大的一个宴会厅，灯光、影响和背景设置等等，都会应我们的要求办的。”
“嗯。”林总点点头，“改天请他们老总吃顿饭吧，以后需要合作的地方还很多。”
唐骏点点头，随手又递上一份请柬道：“这是拟定的请柬，没问题的话明天就发了。”
“哦，很不错嘛。”林总只是粗粗一翻，夸的并非这小小一张卡片，而是唐骏的办事效率。看完之后，他将东西放在一边，朝着唐骏略微抬了抬手，“快吃吧。”
“好。”唐骏拿起筷子夹了些菜在碗里，却又停顿了下来，“还有一件事。”
“什么？”林总看了他一眼，嘴里慢条斯理地嚼着。
“记者们都请了，只是那个实习生……”
“郑远真？”
“是。林星已经不会签泰宇了，那么她是不是还需要留在这里？提早结束实习期应该也是可以的。”
“嗯。”林总笑着摇头道：“唐骏啊，你知道这次金尚民回来后，也跟我谈到这件事。”
“他倒是很关心啊，从一开始就是。”
“没错，他是很关心。”林总的笑意更深了。“天底下就一个郑远真么，即使她走了，我们也不见得就能对Jill高枕无忧了啊。倒是金尚民，说不定对他而言就这么一个郑远真也不一定呢，这次若是将她留下，可是一份人情呢。等将来有了机会……再送别的艺人去泰宇也不迟，你说呢？”
“是。”唐骏明白老板话中之意，心里不禁感叹，看来，自己还是想得浅显了。这时，又听老板说道：“那天，也让她一起来吧。”
“一起来吗？”
“那次记者会你也见到了，她是个要自尊的人，在那样的场合，见见Jill和林星的样子也好。”
“我知道了。”
“嗯，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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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渐浓，户外的声音也慢慢淡去，只听得偶尔的铜锣，提醒关好门窗的吆喝声，以及由远而近的风鼓声。
郑元远真一个人靠在床旁，昏黄的灯光下的独处，挥之不去的仍然是Jill的那些话，“你是个让人快乐的人。”“这样，你才能留在我的身边。”
是啊，我是个能给他去快乐的人，却似乎未曾真正从他那里感受到快乐。郑远真将下巴抵在膝盖上，不禁回想起在束草时和Jill度过的时光，那才是一种平等的交往，没有利益的冲突，没有顾虑，也没有忌讳。真正的爱与被爱是只有在那样的前提下才能存在的，现在的他们什么都不是。
想到这里，她使劲摇摇头，她该拒绝的，她的理智明白地告诉自己。如果她接受，那会不会是一件很可笑的事？看着他在人前与她人卿卿我我，还要佯装信任与坚定，并继续为他送上快乐？她自问是做不到的。只是……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赵佳的惊呼，不知那个丫头又在搞什么鬼了。郑远真双手一撑站了起来，还未等眼前的晕眩完全消除，便急急跑了出去。
来到厅里，才见到朋友正背对着自己，不知冲着桌上猛瞧什么，听见脚步声，又急急地招手让自己过去，心里不知那葫芦里埋的是什么药。
这走近一看，才知道原来不过是个纸盒，只是比一般的纸盒包装考究美观些，并看不出任何端倪，郑远真这才嗔怪了一句：“越来越没用了，见了这个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你家不是很多么？”
“嗯。”赵佳也不答话，只是一个劲儿地点头，一边痴痴地笑着，一边递上一张卡片。“可给你的就不一样啦。”
“给我的？！”郑远真一听倒也是一愣，是谁送自己那么漂亮的一个纸盒？又不知那漂亮纸盒里装的又是什么。她一手接过卡片，放开一瞧，里面只一行打印的小字，其下并无落款。
这没来处的礼能收么？郑远真不及多想，朝那行小字瞧去。
“希望宴会当天见到不一样的你。”哪知，身边的赵佳竟凑了过来，喃喃地念将出来。这话听在耳里，愣是比看的让人不好意思。
郑远真连忙叠起卡片，将纸盒的盖子一掀，顿时，两人都是倒吸了一口冷气。
“好漂亮的礼服啊！”赵佳首先脱口而出，随之催促着朋友快些将衣裙透开，好看个究竟。
才不过是看个前襟，便已是被那质地、色泽和花样给吸引了，若是全都透开了，还不知是怎么个模样呢。郑远真轻轻地双手捻起领口的两端，触手极其温润柔滑，质地也是相当的轻盈，不过轻轻一抖，整件衣裙便毫无遮掩地展现在了两个女孩儿的眼前。
衣裙分为里外两层，里边是一袭月白色的真丝底，袖口及肩，浅浅的领圈刚好够露出小巧的锁骨，而外层则是罩了一层藕色桑蚕丝质地的薄纱，丝缕之间又掺了些银线，衬着那本就是丝绸的里料，是以在灯光下透着隐隐的光泽。
郑远真手执衣裙仔细打量着，这层外衫的式样相比那里子就要复杂些，前襟是雅典式的深V领，周边还细巧地勾勒出许多花叶，一路缠绕生花至肩头，让整件衣裙顿生不少立体感，而群摆并不很长，恰巧及膝的长度，配以蓬松宽幅的群摆，走起路来也必定摇曳生姿，好似那肩头的花儿一般。饶是自己并不怎么在意穿着，也没那本钱打扮的人，见了这行头，也深知其贵重，必定是上等货色了。
“真是好美啊！远真你真好命，有人送这样的衣服，连尺寸都那么合适。”赵佳一脸羡慕地盯着衣服，一手小心翼翼地在那上面来回摸着。“穿这个去赴宴一定很光彩！”
“一定很冷才是真的。”郑远真前后又翻来覆去地看了个遍，心里的疑惑却是越来越浓。
在这样的时候，花得这样的手笔送礼服给自己，同时又发出宴会邀请，难道是……只有他了，莫不是在变着法地询问自己的答案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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