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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双子的悲愿
不知道为什么，德弗特洛斯总觉得最近好像有谁盯上了他。
不，不是好像……
“嗨！巧克力帅哥，又躲在影子底下避太阳吗？”一个突兀的声音传来，惊得本就疑神疑鬼的他迅速一个后退转过身来，果然发现了印象里穿着黑色候补生装的女圣斗士，她戴着面具看不清面容，只有一头黑亮的长马尾让人印象深刻，“你都已经这么黑了，现在才注意防晒会不会太晚了？”
“又，又是你……”德弗特洛斯咬牙，这阵子在他发现自己被她缠上后，就一直更加隐蔽地把自己藏起来，可是，“为什么你总能发现我？”
“啧啧啧，帅哥，你以为我是谁啊。”伸出手，那少女圣斗士一点也不避讳地在人家肩上拍了两下，不过十四岁左右的样子，个头才及到他的胸口，动作却是老气横秋，“我这么有名，而且咱们也不是第一次见面了，好歹也算是共患难，需要装得这么陌生吗？”
怎么可能不认识！
不说是训练场上她的名声已经如日中天，就是十二宫里的黄金圣斗士也没有不认识她的——被称为“没有圣衣的黄金圣斗士”的伊夏。而身为双子座圣斗士阿斯普洛斯被隐藏在暗处的孪生弟弟，德弗特洛斯早在双子宫时就见过她。
又何止不是第一次见面！早在前一阵子的那场半夜狂战士竞技场事件里，他和这家伙已经算是正式认识了，彼此都知道对方的名字。
自己，她，还有水瓶座的笛捷尔，一同经历了那个夜晚，同样，她和水瓶座也看到了他穿上跨越空间赶来的双子座的圣衣，知道了他是这圣衣现任主人的弟弟。不但如此，他也看出了水瓶座圣斗士对她的态度与其他候补生的隐隐不同。
忽然，那少女单手托着下巴开始上下打量他，德弗特洛斯觉得被她看得全身毛毛的：“巧克力，我看你印堂发黑，最近必将有凶兆发生，需要小心哪……”
听到她给自己起的外号和话语，德弗特洛斯只觉得被面具遮去半边的脸部都开始抽搐，印堂发黑？他何止是印堂黑，全身上下就没有白过好不好？还说什么最近有凶兆……本来就已经就烦躁了，这个神神秘秘的小妞还一直过来给他添堵。
他的大哥阿斯普洛斯这几年越来越不对劲，和以前那个睿智温柔的兄长慢慢变得不同，变得阴沉冷酷又多心多疑，而且，随着下一任教皇人选的竞争越来越白热化，哥哥也变得越来越不择手段，他跟在他的后面看着他一天天变化又是焦急又是困惑，在信任与怀疑哥哥之间不断徘徊挣扎。
他的哥哥阿斯普洛斯是双子星下最耀眼的星，而作为双胞胎弟弟的他则是被人惧怕厌恶的凶星。他的哥哥是那么耀眼杰出，为了他这个总是被人喊打喊杀的弟弟付出了许许多多的努力，为此德弗特洛斯心甘情愿地成为哥哥的影子，隐藏起自己从不为外人知晓。
可是……现在的哥哥……
脑中回想起阿斯普洛斯对他掷地有声地说“为了能堂堂正正向世界宣布我们是两个人！”，德弗特洛斯脑中一片混沌痛苦。
一阵悠远响亮的钟楼响声从圣域响起，把德弗特洛斯从不可自拔的纠结中解放出来，他们现在站的位置很高很隐蔽，低头一望就能看见很多圣斗士的候补生和杂兵。
“好像是十二位黄金圣斗士终于集齐了呢。”底下有人闻声讨论。
“这说明圣战很快就要开始了吗？”有人接过话茬，“这么说的话，终于决定了吗？下一任的教皇。”
“终究肯定是会选心技体都磨炼得出类拔萃的双子座阿斯普洛斯大人吗？”
“不，听侍女们的传言所说，教皇大人似乎另有尊意。”有人反驳，把自己听到的消息共享出来，“说是射手座的希绪弗斯大人。”
那一瞬间，德弗特洛斯的脸色都变了。
“啊哈，双子座的大人危险啦。”旁边的少女说着事不关己的风凉话，在德弗特洛斯听来是幸灾乐祸的可恶，于是他回头恶狠狠瞪她。
“凶什么凶，做这个决定的是教皇又不是我。”少女嘟囔着，随后又仔细盯着他没覆盖面具的眉眼瞧，“说起来，那天晚上双子座的圣衣穿在你的身上……真不愧是亲兄弟呀，你看起来黑了一点，可是样子长得还真是挺像……”
她话没说完，他便逃也似的走了，根本不理会她在后面的叫声。
德弗以为，白天这次的见面，少女所说的预言不过是戏言，但当到了夜晚，他偷偷潜入除了教皇以外谁不能进入的星楼找他的哥哥阿斯普洛斯后，那句戏言，就真的变成了预言。
星楼里他的哥哥为了寻找为何不被选中成为教皇的原因，在大肆翻找那些本该不是他能触碰的东西，原本物品摆放整齐的屋子因为他一通乱翻整得遍地狼籍。他劝哥哥回去，竟然得到了一句“为了让全世界知道我的存在”。
我。
我们……
一字之差，意义截然不同。
阿斯普洛斯，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德弗很想问他，可他入魔的哥哥只是不停地向他介绍星楼里的物品：“看吧！这里什么都有！圣域历史的占星结果，被封印的魔拳……”伸手从桌上拿起一个血色瓶子，笑容邪恶，“雅典娜之血的秘密！”
德弗特洛斯忍无可忍地从他手中抢走瓶子：“你疯了吗，阿斯普洛斯！”这瓶中的血可是上代雅典娜留下的神血！
“如果这些都还不够……”阿斯低头一笑，“我听说，雅典娜神殿里我们那位名叫夏依的女神殿下，总是可以拿出很多稀奇古怪的宝物。比如三年前她就赐给了天蝎座卡路迪亚一颗能镇压他心脏热度永不融化的寒晶项链，两年前随手拿出能让处女座阿释密达都为之动容的沙罗双树的种子并且让其一夜之间长成参天大树在开辟了处女宫旁一直封闭的沙罗双树园，然后便我们十二宫近年来都会发下的各种疗伤、补血、甚至抵抗幻觉的奇特药剂……这样一说，德弗特洛斯，似乎真的很有一探的价值呢。”
“阿斯普洛斯！”他真是疯魔了！现在闯了星楼不够！竟然还想潜入雅典娜神殿！
“影子啊……”根本不理会德弗特洛斯的怒喝，阿斯普洛斯垂头低低的笑，“你是靠谁才活到今天的呢？”
什么！？
“阿斯……”想质问的话都没说完，对方伸出食指对准他的眉心，似乎有一束微光从阿斯的指尖射向了他的脑袋。看似轻描淡写的一指，竟一下子将他狠狠击退砸破木门并且摔出星楼朝山下坠落而去。
眼看他的哥哥从容的走出来，听着越离越远的他嘴里说出的话：“你过去一直隐藏身份生活，知晓你的人少之又少。就算有人知道也都认为出生在凶星下的人是被遗忘的存在。那样的你即使……暗杀了教皇也不是什么不可思议的事。”看着他高高在上俯视犹如坠落深渊的他，笑着那么蔑称他，“是吧，老二！”
这真的是一场噩梦，德弗特洛斯浑浑噩噩地想着，只是清醒过来时，是比噩梦更加令人绝望的现实。
他在干什么？为什么他会到教皇厅里来？
阿斯普洛斯？为什么他也会在这里？
“那个男人如果以谋反之拳相向的话，我这个兄长也是同罪！”阿斯普洛斯，你在说什么，“处罚他是我的使命，是这样对吧？”
眼前笑得有些邪气又无谓的双子座战士，真的是他的哥哥吗？德弗特洛斯扶着痛苦不堪的额头拼命地回想自己为什么会到这里来。
“真是惨不忍睹。”似乎被他袭击过的教皇如此道，“我也有一个血肉相连的兄长，兄弟之间自相残杀根本不应该发生啊。”
“是啊，真是悲哀的事情呢。”阿斯普洛斯站在因为头痛而动弹不得的他的身边，伸出手刀般的左臂，已经恢复些许神智的他意识这个哥哥想要做什么可却无力阻止，“正因为如此，为了不让我杀死弟弟的场面玷污了您的眼睛……”
住手！
“就请您那个样子，背对着我吧！”
快住手！！
手刀挥动，他看着阿斯普洛斯毫不犹豫斩在没有防备的教皇脖颈。
住手啊！！！
结果手刀挥下却是撞到了一层无形的墙，前面的教皇毫发无伤，阿斯普洛斯不禁一愣：“什么！？”
“我不忍目睹的人是你啊，阿斯普洛斯。”教皇深沉的声音随着他转身的动作缓缓响起，在他的背后挡住阿斯普洛斯一击的光芒才慢慢散去，“真可惜啊你的堕落，我一直祈望不需要这个男人出手的。”
随着教皇话音的落下，从旁边走出了一位黄金圣斗士。
那个男人是……竟是处女座的阿释密达！
阿释密达左手执着拈花指，身前浮现的梵文字体“不动明王”还未消散。
是那个最为接近神的男人啊！
“死心吧，阿斯普洛斯。”阿释密达站在了教皇的身前，“教皇早已经看穿了你心中的变化，在这场圣战激化之前就看穿了你的真心。”
“哼，真不愧是谋士啊。”被看穿了计划，阿斯普洛斯从短暂的惊愕里已经回神，“所以才叫来了处女座做护卫吗？我本来都做好要面对希绪弗斯或者马尼戈特的准备了。”
“为了施行计划，也必须选择好伏兵，比如说就像你……”看着动弹不得的德弗特洛斯，教皇的眼中流露出凝重与不忍，“选择使用魔拳来操纵你的亲弟弟来行刺一样！”
“没错！这家伙是我的影子，是我这个杰作的仿造品，小宇宙和实力都不输给我。”阿斯普洛斯站在弟弟的身旁，嘴里讲着可以让德弗特洛斯心碎的话，“没有比他更强的傀儡了！明白了吗？现在这里有两个能够粉碎银河的最强者在啊！”
双子座的绝学，银河星爆，是连银河群星都能粉碎的究极的物理群杀招。难怪阿斯普洛斯如此自信。
“哼！”对此阿释密达不屑冷哼。
教皇更是直接道：“没有自知之明，真是可怕的事啊。”
处女座上前一步，直接道：“我会毫无顾忌地处理你这个逆贼，即使这会演变成两场千日之战！”
处女座对双子座不屑，双子座同样也没怎么瞧得起处女座，在阿斯普洛斯看来根本用不着什么千日之战，有他和德弗特洛斯在，众人明天一早就能看见教皇和处女座死在名为德弗特洛斯的背叛者手里。
德弗在这一刻感到无比的悲哀与无力，只是不断地在心中呐喊。不要再继续在歧途上前进了，阿斯普洛斯！回想起年少哥哥为他付出的一切，他更加心痛。
这个计划卑鄙得让阿释密达都要说他已经完全堕入魔道，需要他出手让他忏悔改过。结果阿斯普洛斯更狂，压根没兴趣跟处女座交手。
“你的对手是这个傀儡啊！”他控制着弟弟，让他袭向了处女座，自己则走向了教皇赛奇。
就这样，双方对战的人选确定。
面对越走越近的阿释密达，德弗特洛斯相当的抗拒。
不要过来！阿释密达，我不想和你战斗！不要过来！
德弗特洛斯在心中呐喊。
他的抗拒让阿释密达看出了其中的不妥：“原来如此，这说明教皇选择我是正确的呢。”说着，他抬手作起了拈花式，“束缚着你的，似乎不仅仅是魔拳啊。那么就让我窥探一下，你内心的迷惘吧。”
那一瞬间，德弗特洛斯从阿释密达的身后看到了一朵巨大的莲花，花瓣纷纷扬扬飘散落尽之后，是另一副景象。
无数的佛相佛影背景前，是一颗被无数荆棘捆绑束缚的大脑。低头之间，德弗发现自己不知何时也被荆棘所束缚。
“那些荆棘是你哥哥对你使用的幻胧魔皇拳的束缚。只有在你面前死去一个人才能解开。”处女座为他解释这些景象的困惑，“你会就这样，作为你哥哥的傀儡杀了我和教皇吗？就像岂今为止所做的那样……”
“……什么……”德弗特洛斯不由挣扎着发出声音。
“我来到这里以后证实了一件事。你就算没有中幻胧魔皇拳，本质上也一直都是你哥哥的傀儡啊！”
“你这家伙！”德弗愤怒了，即便有荆棘阻挡也要奋力袭向阿释密达，“给我收回刚才的话！”现在傀儡一词就是他的痛脚。
“有一句话要先对你讲明。”阿释密达暴出一个大料，“你们二人之间从一开始就不存在什么光和影的区别，而是你把你哥哥错当成光，而想要一厢情愿地认为让他的光芒更加辉煌的话身为影子的轮廓也会变得更深，仅此而已不是吗？”
“……”一瞬间，德弗特洛斯无言以对。
“你兄长的堕落，你也有责任。”阿释密达却不放过他，继续捅刀子，“因为你作为影子心甘情愿地做了兄长的傀儡！德弗特洛斯，那就是，你的罪啊！”
一瞬间，幻像崩碎，片片散去的碎片里，是德弗特洛斯不甘心又痛苦无比的嚎叫：“等等阿释密达！那样的话……我该成为哥哥的什么才好啊！”
对此阿释密达微微一笑，丢下一句让他自己找答案，他心里应该已经知道了。
幻像完全消失，德弗特洛斯沉默地站在原地，他的前面已经没有处女座。
“你那边完事了吗，老二。”阿斯普洛斯理所当然地如此认为，端的无比狂妄，“那么，就该做收尾工作了。给这位教皇陪葬吧。”
他竟然要亲弟弟杀了教皇再去自杀。
痛苦，悲哀，迷惘缠绕在德弗特洛斯的内心，如果没有光也没有影子，那么他要成为什么？
“快点。”那边哥哥不耐烦地招呼他。
悲哀，迷惘，痛苦，他的心中生起无尽的戾气。
德弗特洛斯迈着沉重的步伐一步步向前，走到哥哥和教皇的身前，然后握紧拳头，挥向教皇的胸口，即将打中的一瞬突然拐了弯重重地击打在了阿斯普洛斯的胸膛上。
他要成为恶鬼，做他自己！
“到此为止！都给我打住！”
随着这突兀的清脆女声响起，德弗特洛斯原本应该击碎阿斯普洛斯心脏的拳竟被一道金光挡下。
在场所有人都愣住，因为来人的小宇宙他们无比熟悉，温暖辉煌又浩瀚无边，而能给他们这般感觉的从来就只有……
“雅典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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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