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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最想留住的幸运（7）
几日后，当楚楚揣着邀请函站在某条街对面时，她才知道原来这是一场私人化的画展，因为地址指向的方位正是对面的一栋别墅。
而她口袋里揣着的正是这场画展的邀请函。
那天不欢而散的谈话结果是老太太临走前甩给楚楚的一张邀请函，这种反其道而行的行为让楚楚心里惴惴不安，她有几次试图循着号码拨回去，结果都是空号，可她又不想跟顾君生说，毕竟是她擅自做主把事情弄砸了。
她当然不会认为老太太就此罢休了，只是如果彼此不见面，根本就无法把一次又一次的误会解释清楚，而且她对邀请函上影印出的画展主题也挺感兴趣的。
《雨季》，有些期待的感觉。
别墅正门口有看守的人，看上去像是英剧里的管家着装，楚楚把邀请函交到他们手中，然后在他们微笑鞠躬中通过安检走进了别墅。
欧式的建筑，附带周边一大片的花园。虽已是冬季了，但园子里种的抗寒花草还是有些姿色的，给失去生机的季节里增添了一份出彩，也让楚楚因为这份难得的生机而眼前忽然一亮。
因为邀请函上注明的地址是某个博览园，所以楚楚在没意识到场合的情况下，穿着有些随意了，但其实也没那么随意，仅限于跟穿着华美繁复的女士们和西装革履的男士们相比而言。
但这样的感觉尤其在她走进别墅后变得更强烈了。穿着考究的贵宾们朝她这个突兀存在的人投来异样目光。不论从优美的环境布置、梦幻的灯光场景，还是从精美的茶歇甜点、高素质的服务人员角度判断，楚楚都更加敢肯定这是一场来自上层社会的私人画展。
她小时候跟在妈妈身边也参加过类似的活动，但其实楚楚并不喜欢，因为她总觉得自己像是误入舞台的小丑。
有人跟别墅里的管家说了什么，管家立即联系了大门的守卫人员，在听完对方在电话里的解释后，管家朝楚楚的方向走过去。
“打扰了小姐，能否出示下您的邀请函。”
楚楚愣了下，把刚放回包里的邀请函又拿了出来，递过去。
负责任的管家把邀请函正反面都看了个遍，然后略带考究地问：“请问小姐贵姓？”
这个问题让楚楚有一刻的犹豫，但她还是说了：“我姓楚。”
“哦，楚小姐，请问您是如何得到这张邀请函的？”
“别人给的。”她又回道。
“请问是谁？”
楚楚察觉了对方的用意，眯起眼睛问：“这很重要么？”
“很重要，”管家一板一眼地说道，“今天是特殊的日子，而且我们所有的邀请函都是特制发放，恕我冒昧，我不记得有小姐您，如果是您无意间拾得，感谢您特意送来一趟。”
对方自认为已给足她面子，把话说得这么婉转了，若是她再不知趣，实在是说不过去。
楚楚被弄得有点尴尬，支支吾吾地回道：“那个……我想您误会了，这张邀请函真的是别人给我的……”
“那请问是谁？”
这个问题难住了楚楚，她一时间愣在原地也不知该如何回答，她只知道那人的身份是阿顾的姨母，再多的她也不清楚，甚至连名字也不知道。
这要她怎么回答呢。
就在她被当作因做贼心虚而百口莫辩的时候，突然出现的声音给她解了围：
“她和我一起的。”
管家前一刻还板着一张脸，在看清说话之人后立马换上了满脸的笑容，“阿顾少爷您好。”
楚楚没料到阿顾会出现在这里，但管家的那声称呼似乎让她明白了点什么，而反观顾君生，他也同样没想到楚楚会来这里，不过他也隐约知晓是何人做的安排了。
他们俩人都出于某些原因没告诉对方，所以恰好合了别人的心思。
“阿顾少爷，那么这位是……”
原本还有些窸窸窣窣的别墅里，忽然就安静了下来，由于一开始没人把楚楚放在眼里，也不会有人去仔细打量她，但此刻终于有人猜到了她是谁。
虽然事情已经被压下去了，但机场里上演的闹剧，月季城里的世家贵族们没少在背后议论，只不过谁也不能对事情的真真假假下判断。
而且他们都不清楚这个女人是何种来历，好像她就是一夜之间变出来的。
只可惜顾君生没有回答，而是看着从二楼走下的人唤了一声：“姨母。”
众人这才发现由于光顾着这边，他们竟忽略了这次画展最重要的组织者，于是也都赶紧向老夫人问候。
不过老夫人身边却带了另一个人，女生眉目清秀，一边下楼梯一边笑语宴宴地在跟老人家说着话。当听见有人喊姨母的那一声之后，女生的目光随即落在了顾君生的身上。
“阿顾……”她灿烂的笑容中有惊喜。
顾君生微微颔首算是招呼，他上前一步走至楚楚的身边，静候着楼梯上的人下来。
“姨母，您喊小望来，怎么不先跟我说一声？”他趁扶着老夫人手臂的时候说道，语气虽谦逊，但听得出来并不愉悦。
老夫人瞪着他：“你的意思是，我请人来家里参加小雨的画展还需提前经过你的同意？”
“姨母，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
老夫人摆摆手，示意他无需做不必要的解释，“再说楚小姐有手有脚的，又不是我绑她过来的。”
楚楚能感受到别墅里腾起的尴尬气氛，但她却也插不上话，毕竟有这么些人都在场。而正当她思索要不要找个理由赶紧离开的时候，又有人走进了别墅。
这下子在场的所有人都觉得热闹了，这位夏家的老夫人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竟然还请了这个人来。
而当陆静言走进别墅的时候，才明白为什么她之前邀请李铎来参加自己好友画展的时候，他拒绝了，但事后却又同意了。
其实原因再简单不过，只因为那个人也在，而至于他是怎么知道那个人也在的，她不想深究，因为知道多了心里会难受。
“静言你来啦！”被老夫人唤做小雨的女生特别感谢陆静言在这个时候到来，不然她也不知该如何结束这么尴尬的局面了。
她跑到陆静言面前拉起她的手，“天啊，我们都好久没见了，太想你了，你怎么都一直待在梅城不回来啊，算了，不管怎样谢谢你能来……”
女生开心地握着陆静言的手，余光瞥见了与她一同进来的男人。
男人出挑的容貌，俊朗的身姿，以及他散发的厚沉气场，都让女生觉得来头一定不普通，只是怎么看起来有些面熟呢。
“你男友啊？果真够帅。”女生小声地打趣道。
陆静言勉强笑笑，扭头看向身旁的人，而身旁的人却心不在焉地看向别处，根本没在意这句话。
李铎脸上挂着浅浅的微笑，却是疏离的，让人觉得柔和却无法亲近。他的目光定格在楚楚的身上，却又很快地抽离而出，仿佛只是不经意地掠过而已。
楚楚立在原地低头默哀，顾君生则敛起眉梢，他有种不好的感觉，他需要顺从自己的感觉赶紧带楚楚离开这里。
哪怕迟一步，他都不敢保证会发生什么事。
“姨母，抱歉，我们还有事先走了。”
但他的这种打算似乎早被老夫人料想到了，她气定神闲地问：“走去哪里？你未婚妻还在这里，你想和那个女人去哪？”
当初就是他的一句要走，结果就断了6年的联系，她替他母亲抚养他长大成人，可所有的亲情竟然抵不过一个那样的女人，他甚至连他们为他安排好的未来都不要了，还擅自更改了国籍。
顾君生的脚步顿了一下，楚楚也因吃惊而抬起了目光。
“你在国外这些年怎么胡搞我都可以不过问，但是，你的妻子只能是，也只会是小雨，我们夏家可以不看重门当户对，但至少必须是清清白白的女子。”老夫人定定地望着面前的人，她不想在人前发怒，因为这个女人不值得让她动怒。
在咖啡馆里的那天，她本想留点面子劝她好自为之，可既然对方不买账，就不能怪她不讲情面了。她让楚楚来这里，就是要让她认识到她和阿顾之间的不可能。
楚楚立在原地有些发傻，其实说不上难堪，只是人多了点，就好像小时候被老师批评时周围围了一圈看热闹起哄的同学那样。
可是如果有可能，她不希望被李铎看见这样的画面，她只想让他记住最美时的自己。
“可是姨母，我姓顾，不姓夏。”
顾君生的话音刚落就感受到被拉住的衣角，楚楚一脸无奈地朝他摇了摇头，她知道她已给他造成了太多的麻烦，不能让他们的关系再雪上加霜。
“呵呵，”老夫人像是听了极其可笑的笑话，“如果不是夏家，你觉得你能带她从警局里出来么，如果不是夏家，你觉得你能让她在西雅图平静的生活么，如果不是夏家，她现在还被关在苏门答腊岛上的精神病医院里！”
她恨不得把有关这个女人的所有不为人知的一面都扒出来公诸于世，还有她那糟糕透顶的伎俩，可是她还是要顾及家族脸面，点到为止已经足够让这个女人无所遁形了。
她倒要看看她还有什么资格去迷惑其他的男人，而其他男人还会爱上这样的女人么。
咣当一声，楚楚清晰地听见脑海里碎裂的声音，她双手合在耳朵上，好像只要她不去听，那个人也同样就听不见了。可是这只不过是掩耳盗铃，所有的人都听见了，那么他也一定听见了。
这下子好了，让他看笑话了，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小雨姑娘显然没料到场面会演变成这样，她呆滞了片刻后赶紧上前劝道：“您别生气、别生气，今天是小雨的第一次举办画展，您不是说要帮我办得漂漂亮亮的么，怎么在这儿生起气了，这些事以后再说也不迟，而且您不是说还给我请来了高手指点么……”
只是老夫人心意已决，她既然有意为之，就决不能让楚楚安然撤退。
“哦，小雨你可能不知道，楚小姐也是学绘画的，她母亲就是你一直推崇备至的油画家楚澜，只可惜大画家命运多舛，年纪轻轻就想不开结束了自己生命，毕竟养个私生子是要承受道德和良心谴责的，她也活得不容易，是不是？楚小姐？”
老夫人话里有话地针对楚楚，即便楚楚努力想让自己不去在意，可是她还是忍不住触碰到了一些尘封的记忆。
有些话说的很正确，人生早已如此艰难，有些事又何必拆穿。
可是她心头滴血的声音，也只有她自己能听得见。
“姨母，您说够了没有！”顾君生紧紧蹙着眉，他后悔跨进这里的每一步，他本还存有的半点和解的心思，都已经化为泡影了。
老夫人笑笑，“你到如今还护着她？你知不知道这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她现在连画笔都拿不起来了，跟废人有什么区别？我实在是看不出她还能有什么地方是能吸引人的？”
手掌心里的疼痛麻痹了神经，楚楚一直清晰地记着那种疼，她日疼夜疼，疼到后来都忘了什么是疼，只觉得钻心而刺骨。
也许在她短暂的26年生命里，她确实背负了太多的疼痛，哪怕她此刻企图想些快乐的事情分散注意力，也办不到了。
“对不起阿顾，又给你添麻烦了，我先走了……”
可即使是到这一刻，她牵挂的都是自己给别人带来的困扰，她永远觉得自己是错的，是不可饶恕的。
可是那些对她做过那些事的人呢，难道他们就可以理直气壮地不知悔改么。
顾君生企图追上落荒而逃的楚楚，却被老夫人拦下了，随手扔下一叠照片在他手里，“阿顾，擦亮你的眼睛，看看吧。”
高清照片里的人物非常清晰，即便那是一家高档国际酒店里柔和昏暗的过道走廊，她所有的面部细微表情都可轻易辨别。
亲吻的画面太美好，很多年前他似乎也见过这样的画面，美到让人不忍直视。
他抬起头四下寻找那个人的身影，然而除却陆静言精致而苍白的僵硬面容以外，那个人的踪影也随着她的消失而消失了。
有个念头突然冲进了顾君生的脑海，好像，那个人还是爱着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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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以前有提过小雨这个姑娘的……程晟他表妹，不重要的人物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你是我最想留住的幸运（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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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