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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4 章
??姬第一次见到踵的时候,还是在她四岁时的一次睡梦当中。
那是一个春雨蒙蒙的夜晚,种在??姬寝殿中央的一株死去很久的梨花树竟然在那个夜晚当中开放了。
多么美丽的白梨花啊,让人不禁想到几百年前,梨花仙子显灵的典故:
据说在东皋子的祖先,浔国的开国国君带领着逃荒的国民们初初在浔国都城东坂定居的时候,那个时候的生活的条件还是十分艰苦的。
上古时代瘟疫横行,洪水泛滥,东皋子的祖先珉好不容易找到一块气候适宜,环境安适的土地,却又要面对雨行山上流窜的野兽的侵扰,那个时候,每天都有不少的人死在山中猛兽的口下,很长一段时间以来,东坂内的居民们都寝食难安,忧心忡忡,年轻的珉作为部落的首领,怎么能不为这件事发愁呢?
有一天,就在珉又安抚了几位遇难者的家属之后,他独自一人走在东坂郊外的河水边散心,他苦苦思索着,到底要永怎么样的手段,才能抵御山林中的猛兽的袭击。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珉在东坂郊外的河水边,遇见了他未来的妻子——蠹姬。
蠹姬相貌丑陋,上下一对参差不齐的牙齿,吃起东西来就像稻米里的里小虫子一样,周围的人都觉得这个被洗衣妇养大的女子既肮脏又上不得台面。
但是蠹姬从来不把这些别人对她的评价放在心上,蠹姬是一个很简单的人,说的不好听一点儿,她很蠢,她长到十三岁的时候也说不出来一段完整的话,但是,毕竟也不需要蠹姬说出多么漂亮的话,她话都说不明白,干起活来却是一把好手。
就是珉在河边散步的那一天,蠹姬一边哼着没有歌词的小曲在河边欢快的洗着衣裳,她的动作那么灵巧,那么利索,她洗着洗着,站起来抖了抖手里被濡湿了的衣裳,然后拧干净,又在空中哗哗的甩了甩,然后就把那件衣裳“啪”的一声,给扔进竹筐里面去了。
珉听见了动静,这动静勾起了他的好奇心,他走过去,蠹姬却背着竹筐走了,珉就跟在蠹姬的身后,一直跟着她直到蠹姬回到了自己的住所,蠹姬生活的非常的偏僻,大概是自从她的养母死后她就从部落里面搬出来了——她在部落当中,总是受到别人的奚落和排挤。
蠹姬的住所不在别处,恰恰是在距离部落很远的山林之中,珉就是怀着一种危险的好奇心,跟着蠹姬回到了山林里。
就在蠹姬打开自己家门前的柴扉的时候,一只足足有半个人高的大虫从蠹姬的房屋里蹿出来了。
这一下可把珉给下来一大跳,他正打算硬着头皮,握紧双拳和这只猛兽来一场生死决斗的时候,没成想看见那只大虫十分亲昵的扑进了蠹姬的怀中,用十分亲昵的姿态蹭着蠹姬,而蠹姬呢,也好像对这一切见怪不怪,习以为常了一样,用自己的手抱住了这只大虫,用同样亲昵的姿态,抚摸着这只大虫的脑袋。
珉对眼前的景象感到了强烈的不可思议,他被惊呆了,然而,珉马上就没有消化自己情绪的时间了,因为蠹姬怀里的那只大虫,很快就龇牙咧嘴的向他看过来了。
蠹姬安抚了很久,才让自己怀里的这只大虫安静下来,珉遇见她的时候她才十三岁,而珉已经是一个三十四的成年男人了。蓦然在自己的家中看见一个鬼鬼祟祟,高大魁伟的男人,任谁或多或少都会感到惊慌失措,但是蠹姬没有惊慌失措,甚至她的脸上一点儿表情也没有,她看待珉这个不速之客就像看待她家附近的任何一株树木一般,心如止水。
蠹姬歪着头,静静的打量了珉一会儿,就回到自己的屋子里面去了,徒留珉一个人惊魂未定的站在原地,珉咽了一口口水,又抬起头看向高处那在林间缓缓落下的夕阳,最后还是急急忙忙的转身赶路,回到自己的部落当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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