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花闪耀

　　苏浅的身影消失在女生宿舍楼的拐角，留下我一个人站在原地，夜风裹挟着沙尘的气息，吹不散心头的滞闷。林望舒与她男友并肩的画面，苏浅最后那句清醒决绝的"就到这儿吧"，像两股拧在一起的绳索，勒得我几乎喘不过气。
　　我毫无睡意，也不想回到嘈杂的宿舍，便沿着基地边缘的小路漫无目的地走着。路灯昏暗，将我的影子拉长又缩短。就在一片训练器械的阴影处，我意外地看到了一个独坐的身影。
　　是林望舒。她一个人坐在双杠上，微微仰头看着天空稀疏的星子，侧影在月色下显得有些孤单。
　　她也看见了我，似乎有些意外，却没有躲闪。
　　"怎么一个人在这？"我走过去，保持着几步的距离。
　　"宿舍有点闷，出来透透气。"她的声音很轻，像今晚的月光，"你呢？"
　　"一样。"我苦笑一下，在她旁边的双杠上坐下。我们之间隔着恰到好处的距离，不远不近，就像我们此刻应该保持的关系。
　　一阵沉默。远处宿舍楼的喧闹隐隐传来，更显得我们之间格外安静。
　　"那天在小卖部......"我犹豫着开口。
　　"嗯，"她接过话，语气平静，"我看到你在照顾一个女生。"
　　我点点头："她叫苏浅，我们班的。"
　　林望舒的目光在月色下显得很柔和："你看她的时候，眼神很专注。递药给她的动作，也很自然。"她顿了顿，"但你可能没注意到，她看你的眼神......"
　　我愣住了，没想到她会说起这个。
　　"一个女生会用那种眼神看一个男生，说明她心里是有他的。"林望舒轻轻地说，"陆辰，其实你是个很细心的人，只是有时候，太执着于遥不可及的东西，反而会错过身边最真实的风景。"
　　"我一直知道你的心意，"她转向我，目光清澈，"从开学那天在公告栏，到后来在饭店。但是我很早就接受了陈浩，所以只能对你保持距离。对不起。"
　　这番坦诚让我心里的结突然松动了。原来那些刻意的冷淡，并非厌恶。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我深吸一口气，"是我太执着了。"
　　她摇摇头，突然问道："那个苏浅......她对你来说，应该不只是普通同学吧？"
　　这个问题让我一时语塞。我想起苏浅苍白的脸，想起她接过水时轻声的道谢，想起她刚才决绝离开的背影，想起她说的"就到这儿吧"时眼里的复杂。
　　"她......很特别。"我终于承认，"但是......"
　　"但是什么？"林望舒轻轻打断，"因为我的缘故？"
　　月光下，她的笑容很淡："陆辰，既然我们都说开了，你也该往前看了。那个苏浅，我看得出来，她在你心里已经有位置了。而且，以女生的直觉，我敢说她对你也......"
　　她没把话说完，但意思已经很明显。
　　她跳下双杠，站在我面前："别让自己困在已经不可能的感情里。珍惜眼前人，不是更好吗？"
　　"眼前人......"我喃喃重复。
　　"对啊，"她俏皮地眨眨眼，"我看那个苏浅就挺不错的。至少，你们看彼此的眼神，都很真实。"
　　我们并肩走在回宿舍的小路上，月光将我们的影子投在地上，清晰而平行。
　　"林望舒。"在快到女生宿舍楼时，我叫住她。
　　她回头。
　　"谢谢你。"这句话，我说得无比真诚。
　　"不客气。"她微笑着，"快回去吧。还有，对苏浅好一点。"
　　看着她走进楼里，我站在原地，心里百感交集。对林望舒的执念，在这一刻真正地放下了。而苏浅的身影，却越发清晰地浮现在眼前。
　　月光洒在训练场上，一切都显得格外宁静。我知道，有些故事结束了，而有些故事，正要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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