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约之外的心动

　　周三下午，设计部临时接到通知，要和市场部一起开视频会议，对接新项目的推广方案。
　　会议室里空调开得有点足，韩清夏抱臂坐着，听着市场部经理条理清晰地讲解，指尖无意识地敲着桌面。
　　方案很完善，但有几个细节和设计理念不太契合，她正琢磨着该怎么提出修改意见，忽然感觉耳朵上多了点重量。
　　是一副白色的耳机。
　　沈星燃不知什么时候坐在了她旁边的空位上，手里拿着手机，另一只耳机戴在他自己耳朵上。
　　“有点吵。”他压低声音，气息拂过她的耳廓，带着点温热的触感，“放了首轻音乐。”
　　韩清夏愣了一下，耳机里果然传来舒缓的钢琴声，像流水一样淌过，瞬间隔绝了会议室里的嘈杂。
　　她侧头看他，他正看着前方的屏幕，表情认真，仿佛只是随手做了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可她能感觉到，他放在桌下的手，轻轻碰了碰她的手背，像是在确认她是否介意。
　　韩清夏摇摇头，嘴角悄悄弯了弯，重新看向屏幕。
　　钢琴声很轻，却像有魔力，让她原本有些浮躁的心绪慢慢平静下来。
　　她开始专注地听方案，偶尔在笔记本上记几笔，遇到不明白的地方，会下意识地看向沈星燃。
　　他总能及时捕捉到她的目光，侧过头用眼神询问，等她用口型说出疑问后，再低声给出简单的解释。
　　两人靠得很近，他的声音混着耳机里的音乐传到她耳中，低低的，像羽毛轻轻搔过心尖。
　　会议开了一个多小时，结束时韩清夏已经理清了所有思路，甚至在心里勾勒出了几个修改方向。
　　摘下耳机时，她才发现，耳朵被压得有点红。
　　“谢了。”她把耳机递给他，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指，像有微弱的电流划过。
　　“不客气。”沈星燃接过耳机，放进手机壳后面的夹层里，“晚上有空吗？张经理说项目要加快进度，可能要一起吃个工作餐，讨论下修改方案。”
　　“有的。”韩清夏点头，收拾着笔记本。
　　走出会议室，李梅凑过来，暧昧地眨眨眼：“刚才看你们俩共用一副耳机，挺默契啊。”
　　韩清夏的脸颊有点烫：“开会太吵了，他刚好有多余的耳机。”
　　“是吗？”李梅显然不信，“我怎么没见沈总给别人分过耳机？”
　　韩清夏没再解释，心里却像被什么东西填得满满的，暖暖的。
　　晚上的工作餐选在公司附近的一家简餐厅，张经理有事没来，只有她和沈星燃。
　　两人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点了两份意面。
　　“你下午记的修改意见，我看了下，思路很清晰。”沈星燃把柠檬水推到她面前，“尤其是色彩搭配那块，比原来的方案更贴合品牌调性。”
　　“还是要结合市场推广方向，我只是提供个思路。”韩清夏搅拌着盘子里的意面，“你觉得客户会接受吗？”
　　“会的。”他说得很肯定，“你的设计一向很有灵气，只是有时候不够自信。”
　　韩清夏抬头看他，他正看着她，眼神里带着毫不掩饰的赞赏，像有星光落在里面。
　　她的心跳漏了一拍，低下头假装吃面，耳根却悄悄红了。
　　“对了，”她想起什么，抬头问，“你耳机里放的钢琴曲，叫什么名字？挺好听的。”
　　“《月光》。”沈星燃说，“你喜欢的话，我发给你。”
　　“好啊。”
　　他拿出手机，找到音乐链接发给她，屏幕上跳出她的微信头像——是一只抱着小鱼干的猫咪，还是大学时设置的，一直没换过。
　　“头像挺可爱的。”他看着屏幕，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
　　“随手找的。”韩清夏有点不好意思，“你的头像才简洁，就是个纯黑的。”
　　“没找到合适的。”他说，目光落在她脸上，像是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笑了笑，“快吃吧，面要凉了。”
　　意面的味道不错，番茄酱汁酸甜适中，韩清夏吃得很满足。
　　吃到一半，她忽然发现，沈星燃把他盘子里的虾仁都夹到了她碗里。
　　“你不吃吗？”她抬头问。
　　“不太喜欢。”他说得很自然，仿佛只是在做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韩清夏看着碗里的虾仁，心里忽然想起大学时，他也是这样。
　　那时候一起去食堂吃饭，他总会把她爱吃的鸡腿夹给她，说自己不喜欢吃太油的。
　　后来她才知道，他其实很喜欢吃鸡腿，只是想留给她。
　　这个嘴硬心软的男人，这么多年，一点都没变。
　　她夹起一只虾仁，递到他嘴边：“尝尝嘛，这个不油。”
　　沈星燃愣了一下，看着她递过来的手，犹豫了几秒，还是微微低下头，咬住了虾仁。
　　他的嘴唇不小心碰到她的指尖，两人都顿了一下，像被烫到似的缩回手。
　　餐厅里的灯光很暖，映得两人的脸颊都有点红。
　　耳机里的钢琴声仿佛还在耳边回响，和此刻的氛围交织在一起，温柔得让人心头发软。
　　韩清夏忽然觉得，这样的工作餐，好像也没那么难熬。
　　甚至……有点让人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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