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女尊仍靠男子上位

作者:瑞哥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为收藏文章分类

    第 24 章



      第二十四章

      等回到住处,砚文还是静静躺在床上,只是脸色苍白,嘴唇一丝血色也无。

      我的心蓦地一紧,顾不得考虑其他,又重新骑马回到了那间带血的屋子。

      打发了前来请示的小侍,阖上门,我立马翻箱倒柜,没有,没有,不知不觉,额间已经有了一层薄薄的汗。

      顾不得擦拭,我疾步去了隔壁的书房。

      书房并不大,布局一览无余,卷轴三两地放置在柜子中,我暗忖,“想来他也不会将如此重要之物放在此处。”

      突然,书桌后的一件物什引起了我的注意,那是个瓷狮子,通体亮棕色,趴状,模样可爱。

      我试着将它移动,却没有任何反应。

      “这么快被你找到了?”正在疑惑间,后头却传来人声。

      着实吓了一跳,我回头,转眼见是他,蓦然松了一口气,不由嘀咕,“进来也没有个声音。”

      “你自己大门敞开着。”景千如入无人之境,对我的出现也并不意外,他关上门,“做坏事要仔细小心。”

      我又被噎了一回,也不理他。兀自摆弄着那个瓷狮子。

      渐渐,静默的书房里,只有我俩的呼吸声。

      犹不信邪,我恨恨打了它的头一下。身旁不期然出现了一声笑。

      那声笑,像是冰雪融化、重归于好的信号。

      我于是顺杆子往上,得寸进尺,“你笑也笑够了,这狮子到底如何开关?”

      “你如何觉得这狮子一定是个机关?”景千倚身后的柜子,笑得发颤,“那王守勤未必有这样的脑子。”

      景千从书房右下角落拿出一个箱子,他打开来,里面赫然藏着价值不菲的各异珍宝。

      他指一指最上方的盒子,“这就是百血草了,传说它是有安心神、延年益寿的功效。不过,”

      我紧皱着眉头,一声不响地看着他。

      “不过,”他盯着我,“你的人已经昏迷三日有余,这剂猛药下去,不知他受不受得住?”

      听到此处,我总觉得有些奇怪,但具体古怪在哪里,我却分辨不出,只能顺着他的话头往下,“你有什么办法?”

      景千却神色复杂地看着我,“或须一味药引子。”

      “什么药引子?”我着急问道。

      “你的心。”景千不待我有所反应,自顾自哈哈笑起来。

      霎那,才意识到自己被耍了,我羞怒不已,“你倒是有功夫,这么晚了还来与我打趣。”

      “不觉得很好玩吗?”景千弯唇调笑,眼里却不见一丝笑意,“他为你做过什么?就值得你如此珍视。”

      “我记得我跟你说过,他对我的意义非凡。”我声量拔高,像是不管不顾,“就凭他在我落魄时期,不离不弃;就凭他曾为了我,失了贞洁。”

      景千久久不语,就这样静静地看着我,像是看一个寻觅已久的宝物,待我以为他要说点什么时,他终究什么也没说。

      我转身就走,在门前冷冷留下一句,“失陪。”

      当然也就没有看到,身后那人蓦然血红的眼眶,他的低喃随着风传来,“难道我没有吗?”

      只是我再也听不见了。

      我快马加鞭,紧急召见大医,到住处时,已是破晓时分。

      “这百血草得足足熬制四个时辰,中间不能够断了火候。”那大医也只是在医书上见过此药,照本宣科,头上已是冷汗淋淋。

      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了。“我守着,你再去看看砚文的状况。”

      煎药的过程枯燥而无味,只不过我的心里多了些希冀,也并不觉得多漫长。柴火碰撞时,药香味随着炊烟袅袅升起,弥漫开时,我恍若看到了砚文那张脸,正朝我微微一笑。

      熬不下去时,柳思谨要替我,被我拒绝了,“我自己来吧。”这样显得心更诚一些,砚文的病好起来也快些。

      我时不时地往里添柴,又掌握着火候,因做不惯这些事,多少有些狼狈。因此听到身后传来的嘲讽,我也不以为意。只是奇怪,何时开始,我竟能听出他的脚步声了。

      “殿下此举真是感天动地。”景千换了身淡青色衣裳,更衬得人如玉。

      “竟不知,景千大人何时这么爱管闲事了。”我也不转身,只是回嘴。

      他大咧咧地坐在了我的对面,拿出一块帕子,“脸上也擦擦吧。”

      我正想回呛他一句,看着他手上白净的方帕,竟忍住了,默默拿了过来。

      “我来吧。”景千见那人几次都没擦在脏处,伸手拿了帕子轻轻地拭去,他皱了皱眉,“不成,擦不掉了,要沾水才行。”

      看景千要起身,我忙抓了他的手,“不用忙了,等弄完再洗也不迟。”

      “我替你看着吧。”景千拿过扇子,轻轻扇着,“你从昨到今日,一夜没睡。别他醒了,你身子却垮了。”

      难得听见他的温言温语,我一时间还有点不适应,只得拿过扇子自己来扇,“无碍,再过半个时辰便好了,这时候容不得半点差错。”

      话刚出口,我便觉得要坏事,果然见他如被刺了一刀的兔子,眼神凛凛,下一句就是自嘲,“我竟成了那个碍手碍脚的人了,你以为我会做小动作吗?”

      我百口莫辩,“你明知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真是多余。”他最终还是软了下来,只是出乎意料地没有走开,仍旧坐在原位,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不期然看到他的发顶,头发浓密,又黑又亮,而且竟还有两个旋,小时便听父后说过,两个旋的人最是聪明,不过慧极必伤,也不见得是好事。

      我有心开口,缓和下关系,却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最终到底住了嘴。

      我们两个似乎难得有这样静谧祥和的时候,虽是什么也不说,却自有一种宁静徜徉其间。

      等大医从外头进来提醒时辰,我才后知后觉,原是药熬好了。许是刚才有些走神,竟直接用手去拿药罐,“嘶”一声,我来不及伸手,已经有人一把将我的手拽了过去,将通红处含在手里。

      我惊颤,下意识往屋外看去,那大医早已不在。只是,我顺着手指往上,一股钻心的痒从痛处延伸、弥漫到全身,我极力压制着这股冲动,硬生生将手指拿了出来。

      景千愣了会,不一会儿红晕已经布满了脸上。往日冰冷的眼神霎时融化,有水从一汪山泉里漾出来。

      我稳了稳心神,强自镇定,“你先回去休息吧,这里有我就行了。”

      强硬的话语打断了我们之间的暧昧,我兀自懊恼,觉得俩人的状态不该如此,重又附了抹布将药倒在了碗里。我正静静地吹着这滚烫的汤药,突见前方的阴影陷落。

      景千站在了门口,那片阴影正是他的背影,他离开了。

      现下,我已经无暇顾及其他。只管匆匆地,将渐凉的汤药捧到了砚文面前。

      “怎么喂不进去?”我将目光转向身边的大医,“今早不是还能喂得下水?”

      那大医慌不择言道:“这,这许是病情加重了?”

      我紧紧蹙着眉头,将枕头垫在他身后,再次试着将药灌了进去,药水却瞬间从砚文的嘴角处滑了下来。

      一计不成,我心一横,不顾外人在场,将药饮尽,便倾身覆了上去。唇上是一片柔软,只不过多日不进食,显得有些干涩。

      好歹是喝进去了,我轻轻抹去砚文嘴角残留的痕迹。许是我的错觉,总觉得他看上去,脸色红润了些。

      “大概多久才会醒?”我转头问大医。

      “可能是一个时辰,也可能是一天,甚至是更久。”大医揣摩着我的神色,言语惴惴。

      我挥了挥手,“你也尽力了,先下去吧。”

      余下的时间,我亲自拧了手帕将砚文的身子擦拭了遍,又重新换了一套干净的衣裳。我希望就算他醒来,也是清清爽爽的。

      中途我出去安排了营中的事物,对于是否能够接手王守勤的位置,还是个未知数。这其中最大的变数,便是景千此人。

      只不过自从上午离开之后,我便再也没见过他。

      回到砚文身边时,又是一个深夜。我终于支撑不住,在床边歪着睡过去了。

      我做了一个梦,梦里有个人,看不清他的脸,只是一声一声地喊他回来,但是他没有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我紧皱眉头,在梦里挣扎。

      突然,感觉到有什么在我脸上轻轻抚摸,我极力睁开束缚,对上一双清澈爱意的眼。一阵狂喜,直冲脑门。我急忙站起身,却忘记蹲坐时间久了,早已撑不住,歪倒在了床上。

      一阵头晕目眩,床上的人一脸紧张地看着我,因着身体无力,对无法扶住我感到十分抱歉,脸上写满了愧意。

      我忙道:“没事没事,你不用起来。”边说,边试着活动筋骨,直到酸痛的涩意渐消,我才缓了过来,“砚文,你现在感觉如何?”

      他点点头,本来无血色的唇因为舔舐显得饱胀,我忙从一旁倒了杯温水,将他扶起,一点点地喂。

      砚文的眼里满是歉意,我一下便看懂了他的欲言又止。

      “你前几日突然晕倒,真是吓坏我了。”我滔滔不绝,“这三日,我时时提心吊胆。”

      我将连日来的事情讲了个大概,除去了与景千的交易,只简短说了王守勤之死。说完,我去看砚文的反应,却觉得他并不显疑惑,反而有些平淡。

      他的手提了起来,只是还未打完手势,便住了手。

      我以为是砚文刚醒来,力气不够的缘故,只得握着他的手,继而环抱住他的肩,“砚文,没有下次了。”

      砚文轻轻点了点头,等了好久,见我没有放开的意思,他轻轻推推我,示意,“吴白,”

      我心一沉,怕他多想又坏了身子,“你放心,这些勇士我都好好安葬了。”

      砚文顿了顿,仍旧只是点了点头。

      见他心情不佳,我退了出去,“你再睡会,我去给你熬些白粥,你醒来便能喝。”

      手搅拌着米时,我还在疑惑,明明醒来时还正常,后面怎么突然冷淡下来了。我仔细回忆方才的对话,并未发觉不对劲的地方。

      熬好粥时,砚文还没醒。我先盛了一碗放在桌边,想着再过会得叫醒砚文,吃了再睡。

      柳思谨这个时候闯了进来,“殿下,不好了。”

      我连忙示意他轻些,“砚文正睡着呢。”

      思谨放低了音量,欣喜地看向砚文,又看着我,我点点头,“你先说什么事?可是王太守那边有什么变故?”

      她正了神色,蹙着眉头,“张知属也不知道受了谁的撺掇,正在极力拉拢王守勤的手下,这几日一直都在秘密商量,我的人进去就被发现了。”

      “张图这个人,不是个心机深的,只不过她想上位,倒早有苗头。其他知属呢?怎么一会功夫,就以她马首是瞻了?”我思索,原本靠着王守勤的旧部之间相互牵制可以缓几天,没想到纷争这么快就开始了。

      “所以,我担心这里面,”柳思谨打量着我的脸色,“是不是有景千大人的参与?”

      “你怎么也跟着叫他大人了。”我嗤笑,“虽然他确实机智聪慧,但终归是个男子。”

      柳思谨惊讶地看着我,似乎很难想象一贯对男子格外优待的殿下为何会说出这样贬低的话。她脱口而出,“你们又吵架了?”

      我瞥她一眼,“说正事。”

      “不如明日我们就借刺客之事登门造访?”柳思谨看我没有反对,就应答一声出去了。

      我转身,床上的砚文已然醒了过来,一双澄澈的眼睛正一瞬不瞬地盯着我。

      一下子就软了心神,再出声已经不自觉柔了几分,“醒了也不叫我?”

      砚文笑着摇摇头,整个人软软糯糯的,莫名感觉他的心情似乎好了不少。

      我端过一旁的粥,尝了尝温凉,喜道,“正好可以吃了。”

      “你刚醒,先喝点粥,明日再吃点别的。”我将汤匙放在他的嘴边,“来,啊—”

      砚文绷不住笑了,乐不可支地吃了一口,接着一口。

      我亦弯唇笑,“就该这样,多笑笑。跨过这一坎,否极泰来。”

      砚文点点头,轻轻将脸埋在了我的臂弯里,泪水毫无征兆地,一颗一颗地滴落下来。

      “小傻子,哭什么?”我亲昵地刮刮他的小鼻子,“莫要将眼睛哭肿了,就要变成小花猫咯。”

      回答我的只有泣不成声,因为无法发出声音,他的哭喊像是野兽的呜咽,说不尽的委屈与哀怨。

      像是要哭尽这连日来的惶惶,为了因救他而死的吴白,为了与他同生共死的男子们,为了这不公的世道......
    插入书签 

    ←上一章  下一章→  
    作 者 推 文


    该作者现在暂无推文
    关闭广告
    关闭广告
    支持手机扫描二维码阅读
    wap阅读点击:https://m.jjwxc.net/book2/10345897/24
    打开晋江App扫码即可阅读
    关闭广告
    ↑返回顶部
    作 者 推 文
    昵称: 评论主题:


    打分: 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作者加精评论



    本文相关话题
      以上显示的是最新的二十条评论,要看本章所有评论,请点击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