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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4 章
黑潮境崩坏的最后一秒,
阿塔拉体内的潮祖力量同时断裂、暴涨、反噬——
像一条被撕碎的金色洪流逆冲上她的意识深处。
那不是力量觉醒,
而是力量在反过来吞噬她。
她的意识被抛飞,
穿过破裂的领域、裂成碎片的潮纹、坍塌成深渊的黑潮。
世界被拉成一条刺目的金色线。
然后——
断。
阿塔拉的全部感官瞬间被抽空。
没有光。
没有声音。
没有“我”。
只有坠落。
无限、无底、无方向的坠落。
……
……
直到一道震古的低沉咆哮从深海最底处响起:
「宿主——
你破坏了平衡。」
潮祖核心不再是平静的提示音,
而是像被从沉睡中强行唤醒的远古巨兽。
阿塔拉的意识被金色潮流裹住,
猛地坠入一个从未见过的世界。
一、潮祖深海:第三权限的门槛
黑暗中,
一片巨大的深海虚影在她面前铺开。
不是现实的海。
而是——
潮祖真正的意识海。
海平面无风无浪,却像由记忆组成。
无数碎片般的光影在水面下游动:
毁灭的海脉、被吞没的文明、古海兽的悲鸣、潮祖的诞生与陨落……
阿塔拉悬浮在海上,
呼吸困难,甚至无法确认自己是否还有身体。
潮祖核心的声音如同两万年前的低吼:
「第三权限……
是潮祖意识的本源。
未经允许,你不该被拖入这里。」
阿塔拉努力开口,声音却虚弱到几乎听不见:
“是我……强行撕开黑潮境……把自己扯进去的吗?”
潮祖核心沉默了片刻。
然后发出一句让她冻结的回应:
「不。
是影主在你撕裂牠的领域时——
顺着裂口反噬了你。」
阿塔拉心脏仿佛被攫住。
如果影主能沿着黑潮境的裂口反噬她的意识,
那牠也就有可能——
触及潮祖的第三权限。
她抬起头:
“影主……也在这里?”
潮祖核心的声线第一次带上了明显的怒意:
「牠在试图进入。
如果牠踏入第三权限——
整个第四脉都会被瞬间吞没。」
阿塔拉的胸口一紧。
这不是意识战输了的问题。
这是整个文明会被影族吞成空壳的问题。
然而她还没来得及反应,
海面突然起了涟漪。
不是风。
是——某种巨大的东西正在海底移动。
一种远古、庞大、让意识都要冻结的存在缓缓靠近。
潮祖核心的声音低沉得像在咬牙:
「你看到了……
第三权限真正的代价。」
海底,一个巨影缓慢抬起。
阿塔拉瞳孔猛地收缩。
不是生物。
不是巨兽。
甚至不是形体。
那是一片庞大到无法想象的深海之眼。
像是整个潮祖意识海的核心被具象化。
而那只“眼”,正死死盯着阿塔拉。
她的心脏停跳一瞬。
潮祖核心轻声说:
「那是……
‘古海之瞳’。」
「所有触碰第三权限的宿主——
都会被牠审判。」
阿塔拉的呼吸彻底断掉。
“审判”两个字刚落下,
海面破裂成无数碎金。
“古海之瞳”的凝视化为一股巨力,
直接压碎她的意识轮廓。
阿塔拉痛到无法呼吸,大喊不出任何声音。
潮祖核心立刻震怒:
「停下!
她不是篡夺者!」
但古海之瞳没有停。
反而继续压迫。
仿佛在确认——
阿塔拉是否配得上触及潮祖最深的力量。
阿塔拉才刚挣扎起半寸,
忽然,一股刺骨的黑潮从海面裂隙中涌入。
寒冷、腐蚀、邪恶。
影主的声音随黑潮渗透这片古海:
“宿主……
你连自己的意识都保不住。”
黑潮在古海之瞳旁卷起,
像企图结合潮祖审判一起压垮阿塔拉。
潮祖核心发出怒吼:
「黑潮不许进入第三权限!」
阿塔拉被两股力量夹在中央。
古海之瞳的审判——来自潮祖远古的无情试炼。
黑潮的腐蚀——来自影主的猎杀意志。
她的意识像被两把海神之刃同时刺穿。
疼得她几乎失去自我。
阿塔拉艰难睁开眼,
在涌动的金光与黑潮之间,
看见影主的六眼在远处的海裂缝里盯着她。
牠在等她倒下。
牠知道一件事——
在潮祖第三权限中,宿主死得最快。
影主的声音冰冷:
“来吧,宿主。
在潮祖的眼中死去……
比死在我手里更像命运。”
阿塔拉握紧意识中仅存的一点光。
她没有用潮翼。
没有用潮祖力量。
而是用最原始的声音低声回应:
“我……不会在这里死。”
古海之瞳停顿了半秒。
那半秒——
仿佛打断了远古结构的某个预言。
海底深处传来如巨鲸般低沉的回响。
潮祖核心突然发出惊叹:
「……牠认可你了。」
阿塔拉抬头时,
古海之瞳已不再压迫,
而是从中心射出一道金光,
落在她的意识核心位置。
那光——
不是攻击。
是开启。
潮祖核心震动:
「第三权限——
开始解析。」
影主的六眼骤然大睁:
“不——!
她怎么可能……被古海之瞳承认?!!”
黑潮疯狂翻涌,试图突破古海的边界。
但潮祖第三权限的力量,
像一道无法跨越的金色瀑布,
挡住了黑潮的全部渗透。
阿塔拉悬浮在金光中,
意识开始重新凝聚——
但每一丝凝聚都伴随剧痛。
潮祖核心轻声道:
「宿主,你要承受最后的代价。」
阿塔拉低声问:
“什么代价?”
金光凝成一句回响在她意识中的低语:
「——你的一段记忆,将会被封印。」
阿塔拉愣住。
潮祖核心补充:
「第三权限需要空出一块‘灵位’……
否则,你的意识会直接爆裂。」
阿塔拉缓缓闭上眼。
她知道自己没有选择。
也知道——
这就是撕裂黑潮境的代价。
她深呼吸一口。
“……那好。
封印吧。”
古海之瞳开始运作。
一道刺目的金芒贯穿意识海。
阿塔拉的某一段记忆——
被抽离、压缩、封入潮祖的深处。
她紧握拳头。
痛得全身发颤,
却没有发出一声哭喊。
影主在海裂中怒吼:
“宿主——你为此会付出所有!”
阿塔拉抬眼,
金光在她瞳孔中旋转。
“但我——
还活着。”
潮祖第三权限的封印落下。
意识海轰然合拢。
她被金光包裹、托起——
缓缓离开潮祖的深海。
离开审判。
离开黑潮。
回向现实。
潮祖核心在最后一刻轻声提醒:
「阿塔拉……
你失去的那段记忆——
将改变你与影主的命运。」
金光熄灭。
阿塔拉的意识坠入黑暗。
下一瞬——
她的身体骤然睁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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