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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未迟
“抬起头来,看着朕!”锦煦帝有几分不快,又有几分心疼.行宫地面尚未铺好地毯,这孩子本就虚弱,这般跪着怕是要伤了身子。
洪柱一案神宫处置得妥妥当当,完全合他心意,实在不知子颜又要闹什么。
子颜依旧俯身不动,锦煦帝无奈,只得放缓语气:“你可知,如今那些会法术的歹人,趁玄武神宫先前不在,在我祗项境内为非作歹,有多猖獗?”
这话一出,子颜的身子明显一僵,头垂得更低,愈发不肯起身。
锦煦帝将他的反应看在眼里,他走到子颜面前:“你可曾想过,若不是这次行刺案,洪柱这等恶徒岂不是要一直藏在王府中,继续残害百姓?就算他未曾在行宫动手,那些无辜百姓的性命也不能白丢。此事你何错之有?”
“臣……臣,”子颜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虽是听命陛下,却终究是欺君之举。”
锦煦帝闻言,又气又笑:“你既已入朝堂,便该知晓,朝堂之上为权衡,些许欺瞒还是小事,何必和自己过不去?”
他想起先前范黎传回的话,语气愈发温和,“朕早给过你选择,即便你到了二十五岁才愿册封,朕也会好好养着你。”
可子颜眼中满是执拗,任凭锦煦帝好说歹说,就是不肯起身。
锦煦帝没料到这孩子性子这般倔,无奈之下只得作罢,转身走回书桌后继续看奏折,只是目光却时不时飘向地上的身影,心中盘算着再过片刻,便以夜色已深为由,命人将他送回西院去。
御书房内一时寂静无声,只有烛火跳动的噼啪声,锦煦帝看着手中的奏折,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范黎立在一旁,瞧着陛下频频瞥向子颜的眼神,心中已然明了。他故意轻咳了几声,可锦煦帝却依旧默不作声。
恰在此时,内侍端着宵夜走入殿内,锦煦帝终于松了口:“叫他起来吧,再跪着,朕也不好受。”
范黎连忙应下,快步走到子颜身边,小心翼翼地将他扶起,引着他在一旁的软凳上坐下,亲自端过甜粥,递到他手中。
锦煦帝望着子颜苍白的脸颊,比初见时愈发清瘦,心中不由得生出几分不忍。
他放缓语气,柔声道:“章文说你晚间未曾进食,如今身子虚弱,怎能空腹跪着?快喝点粥垫垫。朕听说你不食荤腥,特意吩咐御厨备了全素的宵夜,你尝尝合不合口味。”
子颜低着头,不敢直视锦煦帝的目光,只是小口小口地喝着甜粥,渐渐驱散了些许寒意。
锦煦帝看着他乖巧进食的模样,心中的那点不快早已烟消云散:“行了,你且回屋歇息吧。明日不必上朝,安心在西院养病。”
“去吧,让范黎送你回去。”锦煦帝挥了挥手,目光落在他单薄的背影上,“夜里凉,多备件披风。”
早朝时,但见锦煦帝龙心大悦:“昨日你们也见了神君的大弟子、二弟子,朕对册封他们为泾阳神宫的总管和副总管皆无异议。想我祗项一国终须依靠玄武神君,只有神君才能为朕栽培出如此栋梁之才。”
枢密副使方勘见锦煦帝高兴,提议次日去山上狩猎。
锦煦帝想这次到了行宫,就赶着上了神宫,虽借着围猎的名义,还未曾有一次真正狩猎,既然有人提议,也就同意了。
朝堂上也一扫几日阴霾,众人就狩猎一事议论起来。正兴高采烈间,突见门外有刑部的人前来急报,锦煦帝传了上殿,才知洪柱刚才在刑部牢房竟然被人杀了。
此事一说,波澜又惊。锦煦帝原本简简单单找个替罪羊,现在又疑窦丛生。
下了朝,锦煦帝叫遥宁子去刑部牢房查看。可遥宁子并未直接赶往刑部,而是转身回了西院。
一进内屋,他便将洪柱身死之事告知子颜。话音刚落,就见子颜抬眸看他,眼神清亮:“师兄去刑部之前,怎么不先想清楚后果?”
遥宁子见子颜已经识破,也就认了自己暗中下手杀了洪柱:“不是怕你听到凌迟处死太过,我才动得手,此人确是滥杀无辜,死不足惜,但罪不至此极刑。”
“师兄可知,陛下正欲改为斩首。望你以后做事三思后行,谋定而后动。”
子颜说着,无奈又叹了气:“师兄毕竟还是护着我的感受多点,师兄就不要怪自己了,事情已出,我们仔细应对便罢。”朝堂势力盘根错节,洪柱之死本就容易混淆视听。
遥宁子看天色差不多,于是辞了子颜要去刑部,走时关照子颜,明日陛下下旨围猎,子颜也要去!
遥宁子回报皇帝,洪柱死于法师之手,因王府和李营法师已经回归,所以目前无法判断是何人所为。
锦煦帝也懒懒地叫他去查,不高兴的是,还未与李府清算,如今又出这档子事,想来这是镇南侯李衡想嫁祸王府,添一把火罢了。
“朕见你与徒弟皆有习武,为何子颜总是病病殃殃的模样?”
“陛下有所不知,凡人承载神力,与习武无关。小师弟自小随师父钻研神法,方能让神力安稳入体。这与熟悉武艺同理,需循序渐进。师父正是顾虑此事,才让我与两位师兄贴身相伴。”
锦煦帝闻言,神色缓和了几分:“朕本想去西院探望他,却听闻他正与礼部官员议事,便未去打扰。他身子弱,莫要让他太过勉强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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