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醒时见鹿

　　伪装成夜玫的鹿黎踏着暗影小径回到暗之精灵的地盘——暗之深渊。
　　暗之精灵的巢穴嵌在深渊的悬崖峭壁上，黑曜石筑成的尖塔刺破雾层，塔尖悬挂的骷髅头串着暗黑色魂火，看起来阴森又可怖。
　　鹿黎能看到穿着暗色劲装的精灵们往来穿梭，眼神凶狠如狼，彼此擦肩而过时，都带着毫不掩饰的敌意。
　　偶尔有弱小的精灵不慎撞到强者，立刻被一脚踹翻。
　　“夜玫”踏过刻满荆棘纹的石桥时，鞋底碾过碎石的声响在空旷的峡谷里荡开，引来几道阴鸷的目光。
　　“夜玫”目不斜视，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心口的祭司候选人暗纹。
　　她故意放缓脚步，让裙摆扫过岩壁上的毒藤，看着那些藤蔓瞬间蜷缩成灰黑色——这是夜玫惯用的示威方式，用微弱的暗影能量警告“别惹我”。
　　果然其他精灵看到候选人的标志都不敢太过放肆，恭恭敬敬地叫了声“夜玫大人”。
　　“弱肉强食，果然名不虚传。”
　　记忆里，这地方的规矩就是：谁拳头硬，谁才有话语权。
　　鹿黎向着记忆中的夜家走去，那里应该会有光明权杖的线索。
　　【夜家城堡门口】
　　夜烬周围几个身着华贵暗纹服饰的精灵看到“夜玫”进来，只抬了抬眼，眼神里满是轻蔑。
　　“哟，这不是我们的‘废物候选人’吗？居然活着回来了？”一个留着利落短发的精灵嗤笑一声，语气里的嘲讽毫不掩饰。
　　另一个精灵冷笑，“夜烬大人已经带回了光明权杖，现在整个家族都等着他执掌大祭司之位，你还是别做白日梦了。”
　　他的话刚落，周围便响起一片附和的笑声，连侍立在旁的仆人，看向她的眼神都带着几分鄙夷。
　　夜玫垂着眼帘，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看不清神色。
　　她不顾其他人的笑声，转身就走。
　　却在转身的瞬间，她的嘴角悄悄勾起了一抹弧度。
　　越多人看不起，才越容易藏住爪牙，打脸才来得更爽不是吗？
　　【暗之精灵·夜家城堡】
　　夜家大厅里，烛火跳动着映亮长老们凝重的面容，空气中弥漫着压抑的气息。
　　“光明权杖已呈给王上，总算没辜负他的嘱托。”三长老如释重负。
　　二长老捻着花白的胡须，眉头拧成个疙瘩：“可我还是想不通——为何非要赶尽杀绝？这次突袭光之精灵营地，咱们折损了多少好手？他们的光明属性能压下我们体内的狂暴，真把他们灭了，以后族里再有人魔化失控，难道眼睁睁看着他们爆体而亡？”
　　为首的大长老沉声道：“王上自有安排。他与魔族达成了协议，那些魔族搞出了新东西，据说不用光之精灵的能量，也能稳住咱们的魔化。到时候，森林上层的阳光，就不再只是光之精灵独占了。”
　　“哼，王要把光明权杖交给魔族，不少族人都在暗地里抱怨，”四长老重重敲了下石桌，“现在又要联合魔族？那些家伙翻脸比翻书还快，就不怕引火烧身？”
　　“谁说不是呢。”二长老叹了口气，“魔族向来贪得无厌，跟他们合作，怕是与虎谋皮。还是得劝劝王上，三思而后行啊。”
　　大长老摆摆手，打断了议论：“眼下说这些没用。王上的心思已定，咱们家族照办就是。当务之急，是三月后的深渊试炼。夜烬带回了权杖，锐气正盛，必须让他拿到先祖传承，成为祭司。这样咱们夜家在王上面前，才能更有分量。”
　　大长老对着门外扬声：“叫夜烬、夜玫进来。”
　　片刻后，两道身影一前一后踏入大厅。
　　夜烬依旧是那副胜券在握的模样，眼底的自信几乎要溢出来。
　　夜玫则跟在后面，暗紫色的裙摆扫过地面，垂着的眼帘遮住了眸底的情绪。
　　“三月后试炼的事，你们都清楚了？”
　　“是。”两人答道。
　　鹿黎沉思，光明权杖现在已经送到暗之精灵王那里了，只有暗之精灵高层才有机会接触，而比较稳妥的方式就是成为暗之精灵大祭司。
　　看来，那这个深渊试炼，我是非去不可了，哎。
　　大长老的目光在两人身上转了一圈，最终落在夜烬身上，“王上很看重这次传承，夜烬你带回了光明权杖，已是占了先机，万不能出岔子。”
　　夜烬躬身：“孙儿明白。定不会辜负家族期望。”
　　“至于你，”大长老又看向夜玫，语气淡了几分，“你不必争什么名次，能在试炼中拖住幽家或者月家那几个就行。他们近年势头太盛，若让幽澈也拿到高阶传承，咱们夜家的地位怕是要受影响。”
　　这话明摆着是让夜玫当靶子，用自己去消耗对手的精力，给夜烬铺路。
　　“知道了。”夜玫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几分符合人设的不甘，却没像往常那样跳起来反驳。
　　大长老似乎有些意外她的安分，却也懒得多问。
　　“下周的小辈切磋比试，决定这段时间的家族修炼资源分配。这段时间要好好修炼暗影之力，别给家族丢脸。”二长老说道，余光瞥向夜玫。
　　夜烬嗤笑出声：“堂妹还是别太拼了，下周的小辈切磋，能保住自己那点可怜的资源份额就不错了。要是一不小心死了，可没人替你收尸。”
　　资源永远向强者倾斜，下周的切磋，不仅决定未来三个月的修炼资源，更是深渊试炼前的一次实力摸底。
　　他这话戳中了夜玫的痛处——原主魔力本就平庸，前几次切磋都是垫底，分到的资源少得可怜，这也是家族不待见她的原因之一。
　　鹿黎心思却不在这里，夜玫弱，可不代表鹿黎弱，鹿黎现在可是唯一的双属性精灵。
　　在这弱肉强食的深渊里，她可不准备隐藏自己强大的暗影之力了。
　　想拿到想要的东西，总得有点不一样的手段才行。
　　下周的切磋，或许会是个不错的开始。
　　二长老在一旁补充：“这三个月的修炼资源，家族的资源会向夜烬倾斜。”
　　他说着，对侍从使了个眼色，“把那批‘暗影髓’给夜烬送去，让他好生打磨魔力。夜玫那边，按惯例分些基础的‘蚀骨草’就行。”
　　夜烬嘴角微扬：“多谢长老体恤。”
　　“还有，”三长老敲了敲桌，“试炼场地的幻境对精神力损耗极大，你们这段时间除了修炼术法，也要多凝炼灵魂。尤其是夜玫，你的幻术本就薄弱，若是在幻境里失了心智，只会给其他家族机会。”
　　这话听着像提醒，实则带着几分轻视。
　　夜玫没应声，只是垂着头，谁也看不清她眼底的神色。
　　大长老挥挥手：“行了，都下去吧。好好准备，别让家族失望。”
　　两人转身退出大厅时，夜烬故意放慢脚步，与夜玫并肩，还故意撞了她一下，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嗤笑：“你的那点幻术，在我眼里跟小孩子过家家没两样。别到时候连切磋都撑不过一轮，丢了夜家的脸。”
　　“夜玫”没回头，只是脚步顿了顿，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
　　她淡淡道，“说不定呢。”
　　夜烬愣了愣，似乎没料到她会接话，随即冷笑一声，拂袖而去。
　　三个月后的试炼，下周的切磋……她抬眼望向夜烬的背影，这场游戏，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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