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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4 章
童梦雅有些诧异地看向陈苗苗,没想到这个平日里看起来大大咧咧的姑娘,在感情上竟有如此通透的见解和豁达的心境。
她犹豫了一下,像是试探,又像是寻求答案,轻声问道:“那……如果你真的发现,他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呢?”
陈苗苗闻言,发出清脆又爽朗的笑声,手一挥,做了个“斩立决”的动作:“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当然是立刻、马上,一脚把他踹到外太空,让他有多远滚多远!垃圾男人,不值得浪费姐姐的眼泪和时间!”
陈苗苗的笑声和话语里充满了新时代女性的独立和飒爽,敢爱敢恨,绝不拖泥带水。
童梦雅看着她,心里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羡慕。反观自己,似乎深陷在这段感情里,患得患失,优柔寡断,根本做不到像陈苗苗那样干脆利落。爱得越深,羁绊就越深,抽身也就越难。
过了一会儿,陈苗苗脑子转过弯来,收敛了笑容,一脸严肃地凑近童梦雅,压低声音问:“梦雅,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真的抓到陆总什么实质性的把柄了?”
童梦雅心里“咯噔”一下,脚步微顿,内心涌起一丝慌乱。
【糟了,言多必失!】她连忙提高了一点音量,试图掩饰:“没有!真没有!就是……就是之前系领带那件事,我心里还是有点别扭。”她不敢说出那张如同炸弹般的“交杯酒”照片。
陈苗苗仔细观察着她的神色,将信将疑地“哦”了一声,拍拍她的肩膀:“吓我一跳!我还以为你真拿到什么铁证了呢。”她顿了顿,安慰道,“系领带那事,站在女朋友角度,觉得亲密很正常,但客观说,在那种公开商务场合,确实算不上什么原则性错误。你别自己钻牛角尖啦!”
童梦雅的声音不自觉地又低了下去,带着点底气不足的虚弱:“可能……真的是我想太多了吧。”
两人在商场逛了三个多小时,陈苗苗收获了两件心仪的新衣,在她的极力怂恿和“购物解千愁”的理论支持下,童梦雅也勉强买了一件。
吃完午饭,陈苗苗看出童梦雅依旧兴致不高,便提议去旁边的游乐场彻底放飞自我。
当过山车冲到最高点又猛地俯冲而下时,当在跳楼机上感受失重尖叫时,当在鬼屋里被吓得抱头鼠窜时,当开着碰碰车横冲直撞时……所有的烦恼和压抑似乎真的随着尖叫声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从游乐场出来,童梦雅脸上终于露出了久违的、发自内心的灿烂笑容,她拉着陈苗苗的手,真诚地说:“苗苗,今天真的谢谢你。”
陈苗苗豪爽地搂住她的肩膀:“跟我还客气啥!看你开心我就高兴了!生活嘛,本来就应该开心至上,烦恼退散!”
这时已经是下午四点。
童梦雅这才从包里拿出静音已久的手机,发现陆鸣成的司机竟然打了好几个未接电话。
她连忙回拨过去,司机告诉她,陆总提前回国了,航班六点多落地,他现在已经在小区等着接她一起去机场。
【提前回来了?】童梦雅愣住了,他不是说凌晨四点吗?这股突如其来的“惊喜”,却因为心底那根刺,变得复杂起来。
陈苗苗得知后,很识趣地与她道别,让她赶紧去接机。
童梦雅回到家,看着镜中因为疯玩而略显凌乱的自己,还是认真地补了个妆。眼妆精致,腮红恰到好处地提亮了气色,整个人看起来明艳动人。
可当她准备出门时,脚步却迟疑了。【还有必要去吗?看到他那张脸,我会不会忍不住把手机砸过去?】
纠结再三,想到司机已经等了很久,她还是坐上了车,前往机场。
到达接机口,远远就看到陆鸣成挺拔的身影随着人流走出。他显然也看到了她,眼睛一亮,加快脚步走上前,张开双臂想要给
她一个久别重逢的拥抱。
童梦雅却猛地侧身避开,面无表情,甚至带着明显的抗拒,转身就朝着停车场走去,只留给他一个冷漠的背影。
陆鸣成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举起的双臂尴尬地停在半空,他无奈地摸了摸鼻子,只好提着大包小包的礼物(都是给她买的),默默地跟上。
李明华见状,立刻机灵地对司机使了个眼色,司机心领神会,把车钥匙交给陆鸣成,表示他们会自己打车回去。
车上,气氛降到了冰点。童梦雅直接拉开后座车门坐了进去,明确拒绝与陆鸣成并排坐在副驾驶。
陆鸣成透过后视镜,看着童梦雅那张绷得紧紧的、写满了“我不高兴”的脸,尝试着打破沉默。
他清了清嗓子,声音低沉温和,带着刻意的讨好:“今天化的妆真好看,特别衬你。”
【呵,现在说这些好听的有什么用?】童梦雅内心冷笑,面上毫无波澜,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彻底无视。
沉默在车内蔓延。
陆鸣成再次尝试,语气带着小心翼翼:“怎么了?不想见到我?”
依旧是一片死寂。
他揉了揉眉心,指腹摩挲着下巴,看着后视镜里她那双锐利如刀、几乎要把他后背盯出两个窟窿的眼睛,试探着问:“到底是
谁惹我们家童童生气了?告诉我,我去帮你出气。”
【装!继续装!】童梦雅气得胸口起伏,环抱在胸前的双臂收得更紧,嘴唇紧抿,努力克制着即将爆发的怒火。
她脑子里已经闪过了一百种“折磨”他的方法,从让他跪榴莲到睡一个月书房!
陆鸣成那些平日里百试百灵的讨好式聊天,此刻完全失效。童梦雅就像一座拒绝融化的冰山,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寒气。
车内只剩下引擎的低声轰鸣和两人之间无声的电流碰撞。
车子驶上高速,陆鸣成看着前方,再次开口,语气带着点无奈的调侃:“看来……某人这‘相思病’病得不轻啊。”他试图用她之前的话来缓和气氛。
没想到这句话彻底点燃了导火索!童梦雅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炸毛,声音又冷又硬,带着十足的怒气:“你才有病!你全家都有病!我告诉你陆鸣成,今晚你别想进我房间!不,是以后都别想!”
她认定了照片里的事,觉得他“脏”了,连碰触都让她难以忍受。
陆鸣成见她反应如此激烈,立刻收敛了所有玩笑的神色,不敢再轻易开口。
他坐直身体,双手稳稳握住方向盘,眉头微蹙,开始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绝不仅仅是“系领带”那么简单。
车子在宽敞的道路上平稳行驶,童梦雅偏头看着窗外飞逝的风景,心却沉甸甸的。郊区开阔的景色也无法驱散她心头的阴霾。
陆鸣成知道,必须解释了。
他深吸一口气,开始干巴巴地叙述那天晚上的情况:“童童,关于李依一来我房间的事,我必须跟你解释清楚。那天确实是庆功,一开始有好几个人在场,包括李明华。后来他们陆续有事离开了。那杯酒……我也没想到会被拍到那种角度。这一切,包括拍照,很可能都是李依一故意设计的……”
他的解释听起来苍白无力。
童梦雅猛地转过头,打断他,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所以呢?当时就你们两个在场是事实吧?喝交杯酒是事实吧?陆鸣成,一次是误会,两次是巧合,那第三次呢?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好骗?”
她想起那些前赴后继往他身上扑的女人,心里一片冰凉。
陆鸣成急切地辩解:“没有第三次!她喝完酒很快就离开了!我发誓,我和她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
然而,他的誓言在童梦雅听来,已经失去了可信度。她轻哼一声,语气充满了不信任:“你觉得我还会相信吗?”
回到家,童梦雅径直冲进一楼的客房,“砰”地一声关上门,利落地反锁。
任凭陆鸣成在外面怎么敲门、怎么低声解释,她都充耳不闻,用沉默筑起一道坚固的城墙。
李阿姨闻声赶来,看着在门口一脸挫败和焦急的陆鸣成,轻声说:“小陆,你先去忙吧,小童今天心情确实不好,我来跟她聊聊。”
陆鸣成无奈,只能暂时离开。
李阿姨轻轻敲了敲客房门,语气温和慈爱,像对待自己的孩子:“小童,是阿姨。开开门好吗?有什么委屈跟阿姨说说,别一个人闷在心里,气坏了身子不值当。”
门内起初没有动静。过了一会儿,在李阿姨耐心的等待和温柔的呼唤下,房门终于“咔哒”一声打开了。
门后的童梦雅,早已泪流满面,眼睛红肿,像只受尽委屈的小兔子。
李阿姨心疼地把她搂进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哎哟,我的傻孩子,哭什么呢?天大的事,说开了就好了。”
李阿姨拉着童梦雅在床边坐下,柔声问,“告诉阿姨,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小陆欺负你了?”
在李阿姨充满关怀的引导下,童梦雅抽泣着,将这几天出差期间,黄贞珍发来的系领带照片、外国美女邀约,以及最让她崩溃的“酒店交杯酒”照片,一五一十,断断续续地全都说了出来。
李阿姨耐心地听着,不时用纸巾帮她擦去眼泪,眉头渐渐皱起,但眼神始终保持着冷静和洞察。
等童梦雅说完,情绪稍微平复了一些,李阿姨握着她的手,看着她的眼睛,语气缓慢而郑重:“孩子,你信不信阿姨的话?”
童梦雅看着李阿姨真诚而慈祥的眼睛,点了点头。
李阿姨的声音温柔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阿姨在小陆家做事,已经有七八个年头了。这七八年里,阿姨可以摸着良心告诉你,我从来没见过他带任何不三不四的女人回来过,一个都没有!直到你出现。”
她顿了顿,继续道:“据阿姨这么多年冷眼旁观,小陆这孩子,虽然话不多,有时候看起来有点冷,但他绝对是个重情重义、
有担当、负责任的好男人!他的人品,阿姨可以用这七八年的所见所闻给你打包票!他绝对不是那种会在男女关系上乱来的人!”
李阿姨的分析基于多年细致的观察,语气充满了对陆鸣成的了解和信任,这份笃定,像一股暖流,悄然渗透进童梦雅冰冷混乱的心。
最后,李阿姨语重心长地说:“而且,小陆这孩子,向来有一说一,从不撒谎。他既然跟你解释了,说没有,那阿姨相信,就一定是没有。你可千万别被那些别有用心的人当了枪使,伤了你们之间的感情,那才叫亲者痛,仇者快啊!”
李阿姨的话,像在童梦雅波涛汹涌的心湖里投下了一颗定心石。
虽然疑虑并未完全消除,但那堵坚冰筑起的墙,似乎裂开了一道细微的缝隙。也许,她真的应该……再给他,也给自己一次弄清真相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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