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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堂有路你不走
孙苏荷继续道,声音里带着一丝无奈与同情:“我本也想着,过两日找个合适的时机,带你们去见她,慢慢将施九娘的事告诉她…廖大娘这一生,实在是太过可怜。”
她停顿了一下,把从村里老人口中听来的往事都说了出来,“廖大娘早年嫁给了施九娘的生父,夫妻感情虽不是很好,但也算相敬如宾。可惜好景不长,在施九娘十二岁那年,施父就因恶疾去世了。后来,廖大娘为了生计,也为了有人能照顾她们母女,便改嫁给了村里的王叔。”
“王叔是个老实巴交的庄稼人,勤劳肯干,对她们母女视如己出。那些年,他每天天不亮就下地,夜幕深沉才归家,就为了多挣点家用,让她们日子过得好些。眼看着这个重新组合的家渐渐有了盼头…”
孙苏荷的声音低沉下去,“可到了施九娘十五岁那年,王叔因常年过度劳累,突然一病不起。那病根是积年累月落下的,来势汹汹。”
“家里的顶梁柱倒了,廖大娘整日以泪洗面。为了给王叔治病,她几乎求遍了全村,能借的钱都借了。裴叔心善,那些日子送去他家的药,几乎都没收过钱。”孙苏荷的语气充满了无力感,“走投无路之下,为了凑钱抓那几副昂贵的药,廖大娘…她把当时年仅十五岁的施九娘,嫁给了桃李村的郭墩。”
“那郭墩,是个走马帮的,比她整整大了二十岁。”孙苏荷说到这里,眼中闪过一丝不忍,“可即便如此,王叔最后还是没能救回来…人财两空。而施九娘自嫁过去后,就很少回杏花坞了。听说偶尔回来,对廖大娘也没什么好脸色,想来是心里怨极了母亲当年的决定……后面的事情,你们大概也能猜到一些了。至于施九娘嫁过去后,和那郭墩究竟过得如何,他们夫妻之间是何光景,我们这些外人,就不得而知了。”
听完这故事的前因后果,小院陷入了一片沉默。慕晚秋和沈墨的心情都变得异常沉重。他们没想到,那荒庙中死去的女子,身后竟藏着这些过往。
【另一头】
话说,那李离风和阿竹自青石县启程后,一路策马疾驰,不曾休息,历时半月有余抵达了平州辛阳县地界。依着打听来的方向,二人策马行至一座山庄,大门气派不凡,正是南山派所在。
两人将马匹拴在门外,拾级而上。大门开阔,一块巨大牌匾高悬其上,“南山派”三个大字。
踏入大门,眼前豁然开朗。一个宽阔的演武场铺陈开来,数十名身着统一青色劲装的弟子正在场中练功。有的两两对练,有的则整齐划一地演练着拳法,呼喝之声沉稳有力,气势不俗。整个门派显得秩序井然。
阿竹眼尖,瞧见一个刚从内堂走出的年轻弟子,立刻上前几步,抱拳笑道:“这位师兄请了!请问南山派掌门钟岳钟前辈,此刻可在派中?”
那弟子闻声停下脚步,见眼前二人风尘仆仆走了进来,尤其是那衣着青白相间的公子,虽面容清冷,但气度不凡。他连忙还礼,客气地问道:“二位公子面生得很,不知高姓大名?寻我们掌门所为何事?”
李离风上前一步,亦是抱拳一礼,声音清越:“在下李离风。家父与钟掌门乃是故交,今日途经此地,特来拜会,有些旧事想向钟掌门请教。劳烦兄台代为通传一声。”
弟子听闻是掌门故人之子,神色更加郑重了几分,语气却带着歉意:“原来是李公子。真是不巧,我们掌门约莫在一月前,便带着大师兄钟弘礼一同下山了,至今未归。”
李离风眉头微蹙,追问道:“哦?不知钟掌门去了何处?可有提及归期?”
那弟子挠了挠头,努力回忆着:“掌门行事,向来不会与我们这些普通弟子细说。只恍惚听大师兄提过一嘴,似乎是往幽州苍梧山方向去了。具体所在,实在不知。”他顿了顿,像是忽然想起什么,“对了,约莫三天前,我们小师妹钟灵也因为担心掌门,自行下山寻父去了。李公子若是沿着去幽州苍梧山的官道追赶,脚程快些,或许能遇上小师妹,她应该知道更多掌门的去向。”
官道旁,林木荫蔽处
南山派钟灵,一身淡黄色劲装,正牵着自己的马在溪边饮水,眉宇间带着一丝寻亲不着的焦虑。只见她孤身一人在外,难免引人注目。
就在这时,七个不知哪来的男子嬉笑着围拢过来,眼神不怀好意地在她身上打转。为首一人,面色虚浮,眼神轻佻,是一位有名的纨绔,名叫庄洋。
“呦,这是哪家的小娘子,一个人在此,多寂寞啊?”庄洋嘿嘿笑着,上前一步,伸手就想去摸钟灵的脸颊。
“放肆!”钟灵柳眉倒竖,侧身避开,反手一掌拍出。
“啪!”一声脆响,庄洋猝不及防,脸上结结实实挨了一下,顿时出现了五根手指印。
“臭娘们!敬酒不吃吃罚酒!”庄洋捂着脸喊道,“给我上!抓住她,本公子要好好教训她!”
七个人立刻拔出手中刀刃,将钟灵团团围住。钟灵虽奋力抵挡,剑光舞动间放倒了两人,但双拳难敌四手,渐渐落入下风,衣袖被划破一道口子。
“嘿嘿,看你这下往哪儿跑!”庄洋瞅准一个空档,奸笑着再次伸手抓向钟灵的肩膀。
就在此时!
“住手!”一道清冷的声音传来。
众人只觉眼前一花,一道毫不察觉的身影插入战圈,恰好隔在庄洋与钟灵之间。来者身手敏捷,正是李离风。他甚至未曾回头,只是随意一拂袖,眼前顿时出现一股强劲的风,那内力将庄洋震得连连后退五六步,一屁股坐倒在地。
钟灵只觉眼前这陌生的公子不止长的俊俏,武功还不凡,心中虽有些惊魂未定,但还是连忙抱拳行礼道:“多…多谢公子出手相救!”
李离风这才微微侧身,目光不经意扫过她那被刀划破的衣袖上,平淡回复:“姑娘不必多礼。”随即看向那群欺凌霸女之徒。
阿竹此刻也跑了过来,举起拳头示意:“喂!你们这群家伙,光天化日欺负一个姑娘,还要不要脸?还不快滚!是不是等着挨揍?”
庄洋在手下的搀扶下爬起来,又惊又怒,指着李离风骂道:“哪里来的小白脸,敢管我们的闲事!活得不耐烦了!”
李离风眼神都未动一下,只对阿竹道:“阿竹,你先带这位姑娘离开,我随后便到。”
“想走?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庄洋厉声下令,剩下的六名手下挥舞着刀刃扑了上来。
李离风终于行动了,他的脚尖好似蜻蜓点水般踏在那几名男子的刀刃之上,对着脚下的人说了一句:“莫要纠缠,否则决不轻饶你们!”
庄洋听后更加恼羞成怒:“哪来的狗东西!竟不知死活!今日就是你的死期!”说完对着其他的六人大喊:“兄弟们杀了他!”
众人又一次竭尽全力挥刀刺向李离风,接着他只是身影一晃,数道残影在几人之中穿梭而过。
只听得“嗖嗖嗖”几声闷响,那几人一动也不动了,竟全部倒下,兵器脱手,摔在地上。
每个人脖子上有一道剑伤,那无赖眼睛还未闭上,就死了。
此时李离风手中的风旒剑还沾着几滴血珠,而后他手腕轻轻一震,剑身恢复光洁如初。
然而那地上躺着的人,李离风却一眼都未瞧,冷淡地吐出几个字:“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偏要闯。” 说完便朝着阿竹和钟灵离开的方向走去。
路上阿竹正和刚刚救下的姑娘说着话:“姑娘,你叫什么名字?怎么会一个人被那群混蛋缠上?”
钟灵惊魂稍定,感激道:“在下南山派钟灵。多谢二位仗义相助。我…其实是下山寻找家父的。”
“钟灵?”阿竹眨眨眼睛,看向赶上来的李离风,“主人!这位姑娘就是钟灵!南山派钟掌门之女!这可真是太巧了!”
李离风目光落在钟灵身上,颔首道:“原来是钟姑娘。”
钟灵好奇道:“二位公子认识家父??”
李离风道:“家父与钟掌门乃是旧友。此次前来,是想向钟掌门打听一些陈年往事。我们前往贵派,得知钟掌门一月前已前往幽州苍梧山,姑娘你也于三日前下山寻父,故而一路追来,不想在此相遇。”
钟灵听闻后,脸上露出喜色:“原来如此!既然同路,又都是去找我爹,不如我们结伴同行?”
李离风略一沉吟,便点了点头:“可。”
于是,三人结伴,一路向南,往幽州苍梧山方向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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