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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狐狸骨灰罐
“好!”
归墟抓住他的后衣领,使劲一拽。
小狐狸一阵天旋地转就趴在了归墟腿上,还没等弄明白怎么回事,“啪”的一声脆响就在殿中传开了。
“啊……”司微嗷的叫了出来,先是表面的疼,然后皮肉内里钻心的疼,疼痛再返回到表面形成火辣辣的痛感,而且那疼痛久久不散,还没等上一次的疼过去,下一巴掌就下来了。
小狐狸被打的惨叫连连,弓着细腰想要爬走,却被拽着尾巴粗暴的拖回来。
“嗷!”
小动物的尾巴都很敏感,尤其是尾巴根,被拽着尾巴拖动全身的重量,可给小狐狸疼坏了。
还没缓过来尾巴的疼痛,又一巴掌落下了,司微疼的上气不接下气,使劲的扑腾起来。
一扑腾就看见了满殿的人,什么疼,什么怕,都忘了,脸腾的一下红到了耳朵根,这么大人被当着那么多人人的面打屁-股,其中还有和他有过恩怨的人,司微恨不得直接死一死算了。
“啊!尊神说了不打我的,啊!”
“本尊说了不罚你,没说不打你!”
小狐狸趴在他的腿上,好小一只,一只手就可以几乎覆盖住饱满的桃子,没想到这小狐狸看起来瘦,桃子倒是饱满,一掌下去还会颤。
——手感真好。
“呜啊!你这是强词夺理,放开我!”
“微微!”清源星君挣脱开厌长生,冲上前一把将司微扯进了怀里,用大氅裹住,小狐狸在怀里瑟瑟发抖,他抹去他眼角的泪花,温声安抚,“别怕。”
“归墟尊神,司微他还小,有什么做的不对的,您大可好好说。”清源星君语气温和却坚定,将小狐狸抱的很稳。
小狐狸缩在别人怀里的样子让归墟血眸中重燃起怒意,寂灭锁链在虚空缓缓浮现,朝着清源星君袭去。
清源星君抱着小狐狸躲避,怕伤了怀里的人,不敢还击只能格挡。
天书阁顿时乱成一团,纸张书架碎屑满天飞。
不问天躲在外围,看热闹不嫌事大,“归墟,这美人得宠着哄着,怎么能打呢。”
然后锁链就朝着他抽来了,“诶诶诶,咋还说不得呢?”
“别抽他,抽我!”未劫终高兴的一拍手,朝着寂灭锁链就迎了上去。
无数漆黑锁链在天书阁里群魔乱舞,黑青蓝红几色神力不可开交,厌长生简直要气疯了,一脚踢在唯一没参与的厚土神君身上,“你,赶紧走。”
厚土神君欲言又止,扫了一眼混乱的大殿,唉声叹气的走了。
厌长生拿出屁-股垫坐在门槛上,给自己倒了杯酒,掏出手机订购了样东西,还用了加急跑腿。
两杯酒喝完,殿内就平静了下来。
三个男人被锁链五花大绑在半空,连嘴都被捆起来了。
小狐狸重新被归墟拎在了手上,他连抬头看一眼归墟的勇气都没有,他也不懂为什么会搞成这样。
这怎么就打起来了?
“唔……”司微被摁在了书案上,腹部磕在桌沿上,疼的抽了一口气,刚想撑着手臂抬起头,就被大力扯住了头发,头被迫抬起向后仰,以绝对臣服的姿势被迫看向半空中的三个人。
“司微,你是不是以为有他们在,本尊就不能把你怎么样。”顺滑的雪发在手中滑过,归墟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如愿看到了小狐狸痛苦的神色。
就该让他疼,让他怕,让他见到别人靠近就吓得浑身颤抖。
“没、没有,尊神。”头皮一阵剧痛,司微疼的眼泪都出来了,“尊神,不关他们的事,你罚我好了。”
不问天就算了,未劫终毕竟帮过他,清源星君……
头上的力道又加重了两分,漆黑锁链浮现在半空,首当其冲向着清源星君袭去。
“不!不要!”司微挣扎了起来,“尊神,都是我的错,别打他。”
金属接触皮肉的闷响砰的在大殿响彻,清源星君的肩膀被抽的血肉模糊,司微疯了一般想要挣脱开那只大手,却只是将自己的头皮扯的更疼了。
“不要!尊神,我错了,是我的错,别打他。”
归墟把他的两只手背到身后,握在一起向下拽,同时更用力的扯住他的雪发,让他只能以这种屈辱的姿势看着一切。
“你的错?”他收紧手臂,“你不是不想回去吗?不是想跑吗?”
“不,我错了尊神,我和你回去。”司微看着被抽出道道血口的清源星君,眼泪大颗大颗的砸到桌面,“我回去!”
“唔……”清源星君被捆缚着却还是使劲的摇头。
归墟看着这两人在自己面前眉来眼去,好像生离死别的野鸳鸯,怒极反笑。
“晚了!”
“本尊本想给你留些脸面,但既然你这么喜欢在外面,那就让他们好好看着!”
“啊!”
这一掌比之前的重了太多,如果不是被束缚着,司微简直想满地打滚,可疼痛不是最让他难以忍受的。最让他肝胆俱裂的,是那一道道落在他身上的目光
——来自清源星君的悲悯,来自不问天的玩味,甚至来自未劫终那近乎欣赏的注视。他像一件被剥光了所有伪装、敲碎了所有硬壳的玩物,被强行摁在展台上,向所有观众展示他最不堪、最脆弱的内里。
“呜啊!”
司微趁着那只大手去掰自己尾巴的空档,像只被惹急了的猫张牙舞爪的扑了上去,一下一下疯狂抓挠那张让他恨的牙痒痒的脸,才抓几下就被抓住手背到了身后。
他就亮起白牙嗷呜一口咬到对方苍白的脖颈上,这一下咬的极深,几乎刚咬上就尝到了血腥味,他就像饿了许久的小动物,抓到猎物打死也不松嘴,还不停的左右摇晃撕扯。
那恶狠狠的架势,像是要生生撕下一块皮肉来。
好不容易降下来的怒火,被这几下又挠了上来,归墟甚至想直接卸了小狐狸的下巴。
“归墟,我看你要是不想养,就干脆弄死算了。”厌长生从殿外进来,手里还拎着外卖袋子,他掏出里面的东西甩到书案上,竟然是一个小动物用的小骨灰罐,上面还印有卡通小狗图案。
“喏,直接弄死,装罐里,那多听话,连嘴都不顶。”
归墟顿时清醒了一些,拿出玄色大氅把小狐狸罩住,托着他的腿,扣着他的后颈,就让他这么继续咬着抱了起来,消失在原地。
一起消失的还有那个骨灰罐。
寂灭锁链瞬间消失,三个男人噗通落了地,厌长生看着原本盛放骨灰罐的桌面,心中警铃大作。
这归墟不会真想杀了小狐狸吧?!
寂灭神域偏殿。
归墟托着小狐狸坐在偏殿的神榻上,一下一下顺着小狐狸的雪发,“还没咬够?”
“唔……”咬了这么久,司微也清醒了一些,可还是不想松嘴,必须咬回本,出口恶气。
齿间浓郁的血腥气不断漫入喉咙,身下这具躯体的冰冷与僵硬,以及那完全不为所动的沉默,像一盆冰水,渐渐浇熄了他心头的火焰。
一个清晰的认知迟来地浮上心头:他正在撕咬的,是动动手指就能让他灰飞烟灭的寂灭尊神。
“啪!”
“嗷!”
屁-股的疼痛让他不自觉的松开了嘴,一阵天旋地转就被扯离那具冰冷的躯体,跪到了冰冷的石砖上,冰凉的触感和火辣辣的痛觉让他又清醒了一些。
他心虚的抬头观察归墟的脸色,他还是一样冷硬、不近人情,苍白的脖颈上那个血淋淋的牙印和他形象对比起来很违和。
“啪嗒”
一个金属罐被丢在面前,司微顿时浑身发抖,是——骨灰罐。
“厌长生说的没错,养的不顺心,不如杀了,司微,你说呢?”
对死亡的恐惧顿时占了上风,司微一下扑到归墟的腿上,抱着他的腿嚎啕大哭,“呜啊……不要不要,尊神,我错了。”
归墟大手一下一下顺着小狐狸的雪发,动作是从未有过的温柔,说的话却让司微遍体生寒。“你每次都说错,可哪一次真认错了?”
“司微,你莫不是以为自己对本尊有点用处,就认为本尊会一直纵容你?”
“呜啊,我没有。”骨灰罐朝着自己滚了过来,司微吓得攀着归墟的裤腿往上爬,好像这样就能远离那个骨灰罐一样。
他骑在归墟的腿上,小手扯着他的衣襟,拿毛茸茸的耳朵蹭他的胸膛,“呜呜……我错了,尊神饶了我。”
小狐狸讨巧卖乖的样子像是无助的小动物,可一想到之前的种种,归墟胸口的戾气就翻涌起来。
“下去。”
司微犹犹豫豫的不敢动作。
“本尊说,下去!”
司微战战兢兢地下了地,几乎是瘫软着跪倒在冰冷的石砖上。他下意识地用脚尖把那个刺眼的骨灰罐踢远了些,仿佛这样就能远离那恐怖的结局。
可当他抬起头,想要再次哀求时,喉咙却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只能发出破碎的气音。
眼泪不受控制地奔涌,不是之前那种委屈或疼痛的哭,而是一种无声的、从灵魂深处透出来的绝望。他浑身抖得不成样子,连跪姿都维持不住,几乎要蜷缩到地上去。
就是这副彻底崩溃、连哭都哭不出声的模样,像一柄利刃,猝然刺穿了归墟被怒火笼罩的思绪。
他垂眸,看着脚下这只仿佛随时会碎裂、会消散的小狐狸。
雪发被泪水和汗水黏在苍白的脸颊上,那双总是流转着光的眸子,此刻空洞得映不出任何东西,只剩下全然的死寂。
脖颈上,那个血淋淋的牙印还在彰显着片刻前的反叛,但与眼前这彻底的绝望相比,那点反抗显得那么无力。
一个从未有过的、冰冷的认知攫住了归墟:他快要碎了。
他忽然想起方才在殿中,小狐狸缩在清源怀里的样子——那不仅仅是寻求庇护,更像是在逃离自己。
一个念头冰冷地划过脑海:继续这样下去,要么得到一具行尸走肉,要么……真如厌长生所言,最终只能装进那个罐子里。
这都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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