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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饭堂
她没回应，只看了眼总裁办公室的门，他似乎，还没回来？
“顾总还没回来，你找他有事？”宋辞友善地提醒着。
宋辞是会读心术吗，她心中生出一股烦躁。
“我不是来找他的。”她语气冷淡，说完便快步离开，仿佛生怕被人看出什么。
宋辞望着她远去的背影，眼神意味深长。
顾沉今天破天荒迟到了，手上还缠着护腕。
或许是宋辞的话起了作用，或许那两个人太碍眼了，他终于决定正视自己的感情，他要把妨碍他的人一个个都处理掉。
一个上午他都在看橙媒的资料，直到宋辞敲门的声音响起。
“进来。”他的右手抱着咖啡杯，视线始终没离开屏幕，“严家的资料呢。”
“他们产业复杂，我正在整理。”宋辞的声音有一丝迟疑，严氏背后的势力过于庞大，宋辞希望顾沉能保持理智，不要轻易挑战这种庞然大物，不过顾沉本身就是个好赌的人，这令宋辞感到一丝头痛。
“没关系的，先整理出来吧，重要的是知己知彼。”他的左手在键盘上飞快地敲击着。
宋辞皱眉，“去医院看看吧。”
“好。”顾沉回答得意外爽快。
宋辞微怔，看来真的是疼的不行了，立即拿起手机联系医院。
过了一会他又进来催促道：“顾总，该吃饭了，下午还要去医院呢。”
“等一会。”顾沉继续头也不抬。
“今天陆小姐来公司了。”
“我好了，走吧。”
正吃着饭，食堂忽然安静下来。
陆琪安正觉得奇怪，抬头一看，便撞进那双熟悉的丹凤眼。
宋辞在背后微微做了个手势，示意众人继续，气氛才重新活络起来。
顾沉只有在工作的时候不挑剔食物，平时也不是没有在食堂吃过饭，只是最近很久没来，大家都不习惯了。
他端着餐盘，沉默地在陆琪安旁边落座，左手优雅地使着筷子。
林芊芊压力骤增，下意识看了眼宋辞，后者朝她递了个眼色，她才低头继续吃饭。
“我们跟欧瑞的合作吹了，顾总不会责备我办事不力吧。”陆琪安想了很久，觉得还是要跟他汇报一下工作情况。
顾沉压下自己弯起的嘴角，“没事，是他们没眼光。”
他右手的护腕太扎眼，惹得陆琪安不得不在意。
林芊芊顺着陆琪安的目光望去，“呀，顾总，你的手怎么了？”
“腱鞘炎犯了。”他淡淡地说。
陆琪安心下一紧，面上还是不动声色。
“我知道一个医生看这个病很厉害，要介绍给你吗？”林芊芊关切道。
“不用了，我已经约好医生了，谢谢你。”
陆琪安听着他们说话，恍惚间，竟觉得此刻温馨的画面有些熟悉。
读书时，她总是主动坐到他身边，主动找话题，那时候的少年，总是惜字如金，但偶尔和她说上两句，她就已经很开心了。
她低头轻笑，不知是在笑自己没出息，还是在缅怀那段岁月。
顾沉却怔住了。
她笑起来的样子，和那时一模一样。垂着眼，嘴角轻轻扬起，像春水轻漾。
他觉得心跳都有些失控，当年的他只觉得她麻烦，他一向独来独往，突然身边多了个人，怎么都不习惯，可偏偏又忽视不了她的存在。
直到在国外的那几年，她真不在身边了，思念总是如影随形，相思更是锥心刻骨。
他终于明白，年少的情谊一旦结下，就再也放不下了。
“顾总。”陆琪安轻声地打断了他的思绪。“我们先走了。”
“嗯。”他点头。
他不想她走，可他又能用什么身份挽留她？
就像读书时，他总是那个先走的人，留下她一个人看着他离开的背影。
那个时候的他根本就没有心，如今身份转换，他才发现当初自己是多么无情，甚至连声招呼都不打就走了。
“琪安。”他终于还是叫住了她。
她回头，高高束起的卷发微微一晃，那一刻，她的身影竟与多年前那个穿着校服、扎着马尾的少女重合了。
“顾总有事？”
“没……”他哑口。他能说什么？只是想她陪自己吃顿饭而已。
宋辞及时出声，打破尴尬：“欧瑞那边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不用了。”陆琪安语气不紧不慢，眼底却透着一丝骄傲，“想跟我们合作的人多得是，这种合作纠纷，最令人头疼。”
“陆小姐如果需要帮助尽管开口。”
陆琪安点点头，看起来心情不错，转身离开。
【我就说，顾总绝对看上她了】
【他们很相衬哎】
【但是陆主播似乎看不上顾总】
【怎么可能？】
【高端的猎手都是以猎物的形式出现的，陆琪安绝对是欲擒故纵】
……
一时间周围的同事都开始玩起了手机，群里消息此起彼伏，但是两位当事人浑然不知。
顾沉看着她的背影，手中握着的筷子悄然发紧，他低声道：“我是不是一个很无趣的人。”
宋辞含糊其辞：“顾总是一位非常优秀的人。”
“那周宣呢？南宫明呢？”顾沉笑了一下，带着几分自嘲，“他们就不优秀？”
得，宋辞心道，这两个人在他这里是过不去了。
在宋辞心目中，他们当然都比不上自家老板，但是堕入爱河的顾总就像还在学校里的小男生一样，总爱跟别人比较，平日里那种冷静自持的风度都不知忘到哪里去了。
“顾总，您得主动些。”宋辞语重心长地说。
顾沉抬眼看他，眼中多了几分迷茫，像是在等待指引。
宋辞其实在这方面也没多少经验，只能硬着头皮说：“如果真的喜欢陆小姐，那就该用行动去追求。”
“怎么追？”他竟认真问出口，眉头微皱，像在思考一场收购。
宋辞愣了两秒，索性放手一搏：“可以……去问问周宣。”
顾沉怔住，竟没有反驳，反而在认真权衡。
宋辞补了一刀：“情场如商场，商场能用的手段，怎么就不能用在情场？”
这话一出，顾沉眼神沉了几分，仿佛终于下了某种决心。
“陆姐，你今天看起来心情不错。”林芊芊语气微妙，眼神里带着点打趣的意味。
“是吗？”陆琪安神色淡然，语调轻松。
“你跟顾总……”林芊芊眨了眨眼，“是不是我想的那样？”
陆琪安耸耸肩：“就是你看到的那样——上司和下属。”
“哦～”林芊芊拉长语调，坏笑着点头，“我懂的，我懂的。”
“不是说有新的合作项目吗？回去看看吧。”陆琪安话锋一转。
一提到正事，林芊芊立刻进入状态：“我调研了很久，虽然他们是新兴品牌，但势头很猛。”
“他们总裁留学海外，回国后创立了这家公司……”林芊芊滔滔不绝地讲了一大串。
“听起来不错。”陆琪安挑眉一笑，“你对他们家挺感兴趣的嘛。”
“陆姐，我是专业的，这些都是基本功。”林芊芊立刻收敛笑意，谦虚道。
“好，那你去谈。”陆琪安点头。
“陆姐？”林芊芊一愣，抬头看她。
“我相信你。”陆琪安笑着鼓励，“好好锻炼锻炼。”
“好！”林芊芊高兴地点头，眼睛都亮了几分。
而陆琪安低头轻轻搅动咖啡，眼神却不自觉飘向了总裁办公室的方向……
顾沉难得主动约周宣出来打球。
周宣一进门就开始抱怨：“我最近真的要被工作逼疯了，天天开会，又要安排流程，又要准备汇报，还得照常上班。”
顾沉却像没听见似的，举杆一击，球应声入袋。
“还有我们主任，非说我要多锻炼，动不动就安排任务，这也让我干那也让我干，我是铁打的吗？”
“嗯。”又是一杆，球落袋的声音再度响起。
周宣瞪他一眼：“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听了。”
周宣抬眼一扫，球桌上只剩一颗白球孤零零地立着，气定神闲地炫耀着。
他无奈坐到沙发上，灌了一口酒：“你这样我怎么玩？”
顾沉没理他，自顾自走过去，慢条斯理地为自己沏了一杯金骏眉。
他的一举一动都极为赏心悦目，动作流畅，气质沉稳，如果忽略他右手略显僵硬的手指的话。
周宣看着他，难得安静。
直到一只修长白皙的手将白瓷杯轻轻放在他面前。
“喝茶。”
“哟，顾总今天心情不错啊。”周宣笑着接过，轻啜一口，“好茶。”
“没什么，只是想通了一些事。”顾沉语气淡淡。
“又是那个……女人？”周宣坏笑，“我是真好奇，到底什么样的女人能把你迷得这样神魂颠倒。”
顾沉没答，只是慢慢喝着茶。
“还不肯说，真是上心得很。”周宣不死心，靠过去，压低声音，“到手了吗？”
顾沉低头，语气平静：“她对我似乎不感兴趣。”
“哈？”周宣震惊，“不可能吧？什么样的神女连你都看不上？”
“我有什么好的？”顾沉低声一笑，语气里尽是自嘲。
周宣默默翻了个大白眼，心中腹诽：这也太凡尔赛了。但好奇心驱使他还是追问：“那你怎么就断定她对你没意思？”
“她对所有人都很好，只是，不搭理我。”顾沉的声音像闷在碗里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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